獨孤淚笑嘻嘻地道:“你對顧大小姐做了什麼對吧你們倆呀,太不對勁了。”
“胡說”歐陽宇凌放下筷子,道:“明天既然是董家大喜,我去備份禮物”然後,不等他們說什麼,人已經出了包間。
獨孤淚看看周顯,周顯看看獨孤淚,兩個人都露出笑容來。
回到客棧之後,顧汐語心情十分煩亂。
今天的事真是太出她的意料了,可是這樣的意外,竟然亂了她的心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應該呀,這只是個意外,她怎麼對意外開始耿耿於懷了
她想睡一覺,把這些紛亂拋到腦後,可是,閉着眼睛卻睡不着,突然又想起明天是她大表哥的結婚大喜,既然剛好碰見,怎麼着也要備一份禮物纔好。
這麼一想,她又起身來。
獨孤淚還沒回來,周顯也沒回來,這時候正是吃飯的點,整個客棧裡都很安靜。
顧汐語走出客棧。
吉州城她不熟悉,而且,她手中能用的銀子也並不很多,這送什麼禮物,她還得好好想想。
吉州雖然只是一州首府,不如京城繁華,但是,也一樣熱鬧非常。顧汐語心不在焉的,選禮物也沒有什麼心情,等到覺得有些不對勁時,發現她不知不覺間竟然逛得迷了路。
這兒不但偏僻了很多,而且,都是人家的後牆,連商鋪也沒有什麼。
她是個很有方向感的人,一旦感覺自己迷了路,立刻停下來,在腦海中回想剛纔走過的路,雖然是在神思不屬中,她還是理清了路線,這兒離她住的客棧,已經過了三條街,原來她下意識之中,竟然往西城方向而去,而且走了不遠的距離。
她不記得董靜萍,也不記得舅舅,更不知道這次成親的是哪個舅舅的兒子,但是,那份親情卻是心底裡難以割斷的紐帶,所以,她即使是神思不屬,仍然是往這個方向而來。
唉,現在來幹什麼呢
自己腦子裡在想什麼呀二十多年來,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慌亂這麼心神不屬過都是那個鳥人。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平時他嘴頭討討便宜,自己一向是左耳進右耳出。
初吻丟了,她心中懊惱是懊惱,可是她是個灑脫的人,再說,她還咬回一口了呢。
第二次被強吻了,她雖然是又羞又窘,可畢竟剛經歷過一回生死,反倒淡看了些,加上她一向是個灑脫的人,又接受過二十一世紀的新思想,不那麼迂腐。
然而,今天完全不一樣。
那是心中突然一顫的感覺。
如果說之前她面對他時,所有的感受,所有的態度,都是把他定位在一個陌生人,或者一個旁人,可是今天過後,她覺得這種感覺一定已經不一樣了。
爲什麼突然會有這種變化
之前分明在醒來看見她時,她也並沒有怎麼慌亂,然而,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之後的那一刻,就好像有一把鑰匙打開了她腦中心中某個匣子一般。
這種感覺很不好,至少,讓她心中很不舒服。她有一種事情失控般的慌亂。
她這邊正心煩意亂胡思亂想,突然一個聲音嘻嘻笑道:“喲,這是誰家小娘子,好俊的小娘子呢”
另一個聲音道:“可不是,小娘子莫不是在尋找你家小相公”
另一人道:“錯了錯了,你們看這小娘子頭髮都沒有挽起,還沒有成婚,哪有小相公”
“不錯不錯,以後她是沒有小相公,但現在有了,她的小相公是我賴三”
頓時一陣鬨笑。
有人道:“賴三,你也不看看你家祖墳上有沒有冒青煙,這麼漂亮的小娘子,你消受得起嗎”
另一人笑道:“可不是,賴三,你還是乖乖讓給我馬七吧”
先前那人笑嘻嘻地道:“咱們那都是過命的交情,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賴三的老婆,不就是大家的老婆嗎咱們把這小娘子請回去,一起樂呵樂呵”
“對對對,一起樂呵去”
“今天咱們兄弟們可撿到寶了,等兄弟們玩膩了,還能賣到暗香堂去,這模樣,少說也值五百兩銀子。”
“對對對,上次那個長成那模樣都賣了三十兩”
“”
這些人污言穢語流水一樣倒出來,把顧汐語氣得眉頭倒豎,今天真是被那個歐陽宇凌給害死了,要不是他,自己怎麼會心煩意亂,要不是心煩意亂怎麼會無意識地走出這麼遠,要不是走到這個鬼地方,怎麼會遇見這麼一幫地痞。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個形容猥瑣,放肆調笑的混混,把顧汐語圍在中間。
顧汐語道:“你們想幹什麼”
那些地痞頓時鬨笑,那賴三道:“娘子,當然是帶你回去和你相公我圓房啊”
那馬七道:“對對對,把你帶回去和我們大家夥兒圓房,今夜,你是新娘,咱們大傢伙全是新郎,保準侍候得你舒舒服服的對不對呀,兄弟們。”
餘下的地痞都淫笑着轟然叫好,看着顧汐語的目光,一個個像狼一樣,綠幽幽的。
真是見了鬼了。
顧汐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幹嘛要問這句廢話
這樣的人渣,不知道做過多少這種恃強凌弱的事了,顧汐語的目光冷冷地掃了一圈,道:“看來,你們的舌頭都有些多餘就不怕下拔舌地獄嗎”
衆人被她這目光一掃,藉着傍黑的夜色,看見她驚人的容色,竟是一滯,賴三笑道:“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下拔舌地獄怕什麼”
衆人都回過神來,剛纔被顧汐語的氣度壓下的那份色心頓時又蠢蠢動了起來,馬七道:“小娘子,你這半黑不黑的,一個人到這兒,就別裝什麼良家婦女了,來,跟老子圓房去吧”說着,伸手就來抓。
顧汐語身子向下一蹲,手指尖早就捏着的銀針閃電般地在他的腰間刺了一下,人連退了三步,看起來像是站立不穩一般。
馬七笑道:“喲,小娘子還挺能躲的,這會兒你還想躲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