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楊沉下臉:“你什麼意思”
呂嬤嬤道:“大小姐從小沒了娘,您這個父親也是很少在京,大小姐心中的苦無人知道,難道,她病中,您也不讓她有一些安生嗎”
孫芳玥哼道:“呂嬤嬤,照你的意思,侯爺要讓大夫給大小姐看病,倒是讓大小姐不得安生了你這個奴才怎麼說話的”
呂嬤嬤慘笑道:“侯爺您是父親,但是您若真心關心大小姐,怎麼會違揹她的意願,強逼她進行診治”
孫芳玥怒道:“死奴才,我看你是故意混淆視聽是吧小姐任性,不敢看大夫,難道就任由她的性子病着嗎還是你這個婆子陰奉陰違大小姐到底在不在屋裡”
呂嬤嬤明知道顧汐語不可能在屋裡,可是這時候,她卻只能咬着牙道:“夫人,大小姐不在屋裡能在哪裡她不過是病中不喜歡有人打擾,你就說她不在屋裡”
“既然在屋裡,讓大夫把一把脈又有什麼不能你這樣千般阻攔萬般不願,難道不是心中有鬼”
呂嬤嬤道:“老奴沒有”
“有沒有進去看一眼就知道了”孫芳玥見呂嬤嬤面對她的質問根本不敢正視,心中更確定,這可是最關鍵的時候了,她道:“侯爺,大小姐若是在屋裡,可不正好杜絕了那些下人的嘴若是大小姐不在屋裡,可得趕緊找着大小姐,別是被這幾個膽大包天的奴才給害了。”
顧柏楊聽到這裡,也覺得呂嬤嬤和珊瑚這樣死死阻攔,一定是有問題,於是猛地推開了門。
這個房間沒有春霖閣的正房大,但是也不小,一個四折的屏風擋在牀前,隨着顧柏楊推開門,孫芳玥也走了進去。
只見屏風後面靜悄悄的,孫芳玥心中暗暗得意,臉上卻是一片震驚之色,道:“這膽大包天的奴才,還說大小姐在穿戴之中,哪有在穿戴之中連點聲音也沒有的”
顧柏楊哼了一聲,沉着臉走過去,孫芳玥口中還在道:“小語這孩子,平時喜歡往外跑那也沒什麼,可那畢竟是在京城裡,不會有危險。這別莊哪裡有京城安全,還鬧毛賊。這麼亂跑,早晚出事”
顧柏楊聽了這句,心中更是一陣怒火,早前的傳聞也就算了,他現在回了京,顧汐語還這樣無法無天,他不介意再次拿起劍,一劍把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給砍了。
隨着顧柏楊的大叔前行,想阻攔卻已經阻攔不住的呂嬤嬤和珊瑚都是面如死灰。
她們甚至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是啊,除了一死,她們已經不可能有別的結果了。
知道大小姐不在房裡,卻還要騙家主。這是什麼罪已經不是發賣的事了,直接被打死也沒地方說去。
顧柏楊轉入屏風後,孫芳玥在後面兩步,她心中又是得意又是興奮,顧汐語啊顧汐語,本來是想讓刺客直接把你殺了,到時候你死在別莊,終歸是個橫死,順天府裡查一段時間,便是個不了了之。
你死了,威遠侯的後院格局便完全改寫了。而你自己要求到別莊散心死於非命,侯爺也不會懷疑到我頭上。可沒想到,你竟然連別莊也不安住,不積善成德跑到了哪裡,是會你的小情人還是偷偷做什麼事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侯爺抓了個現形,我看你還有什麼說的。
等侯爺派人把你找回來的時候,你就算不死在侯爺的劍下,也必然再也得不到侯爺的關愛。
那以後,威遠侯府裡,你還想翻天還想處處壓妙兒一頭做夢吧你
但是,她的口中卻仍是假心假意地叫道:“侯爺,你別生氣,可別氣壞了身”說這句話時,她也已經來到了屏風後,見顧柏楊的目光死死地盯在牀上,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她後面的話生生地頓住了。
那雕花的牀上,雖然幃幔低垂,卻可以清楚地看見,上面躺着一個人。
孫芳玥不敢相信,呂嬤嬤,珊瑚,都在外面,這裡怎麼還有一個人這會是誰一定是這兩個惡奴找的替身。
想到這裡,孫芳玥上前一步,撩開了帳子。
然後,她是真真正正地呆住了。
牀上,顧汐語躺着一動也沒動,臉色蒼白,氣息弱弱。可是,那張臉,的的確確就是顧汐語,不是別人。此時,顧汐語的目光弱弱無力地看着她。
孫芳玥驚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珊瑚已經跑進來,看見牀上的人,也是一驚,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哀哀地道:“大小姐先前才吃了藥睡着,叫人不要打擾,奴婢已經跟夫人說過,是夫人不信。本來奴婢也想按夫人的吩咐,給大小姐穿戴好了請大夫來診治的,可是大小姐這個樣子,奴婢哪裡敢叫醒她”
顧汐語輕輕地,弱聲道:“姨娘,汐語好好在別莊裡住着,你懷疑我去了哪裡汐語想請問姨娘,上次汐語在三公主的別莊住得好好的,你去要鬧得京城滿處皆知,說我失蹤,被劫持,說我;這次,我誰也沒招惹,就是想清靜清靜,您又對爹爹說我不在別莊,我不在別莊,能在哪裡姨娘你一再這麼對我,到底有什麼心思呢能告訴汐語嗎”
顧柏楊的目光落在孫芳玥的臉上,什麼話也沒有說。
但是孫芳玥感覺到顧柏楊目光中的那一抹懷疑。
孫芳玥立刻道:“小語,你誤會姨娘了,姨娘不是不知道情況,又擔心你的安全嗎我怎麼會有什麼心思呢小語你別想多了。”她又轉頭對顧柏楊道:“侯爺,既然汐語只是睡着,那就讓大夫來看看吧”
她心中卻是恨得咬牙,既然這死丫頭在這裡,爲什麼那老婆子和珊瑚這麼不要命地擋着侯爺不讓進來本來她心中只有九成的把握,就是這兩個惡奴這麼不要命的阻攔,才讓她有了十成的把握。
可誰知道這十成的把握,竟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