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琴心臉色一片死灰,她實在沒料到顧汐語竟然這麼油鹽不進。
顧汐語幽幽地道:“你放心,進來的時候,我已經讓人把這裡給看住了,我保證,不會有人聽到我們的話”
趙琴心怔怔地看着她,這張臉多麼漂亮,多麼高貴,從這張臉上,還能看到熟悉的印記。可是,這個人,好像比她記憶中的那個人手段更高明,出手更利落。她是說,還是不說
顧汐語當然看出了她的猶豫,道:“我想知道真相,只是想做個明白人而已。你既然知道我並不是世人眼裡的草包,那麼你也該知道這些年我已經多少知道了一些消息,只是不說而已。今天,我已經和你開誠佈公了,我會追查當年的事。我也知道,當年的事與你沒關係。你說出來,我不會害你。我還保證,能給二哥一個好的前程,你現在還在顧慮什麼”
趙琴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就知道今天她是栽了,要是不說出來,大小姐必然不罷休,她不罷休事小,桓兒還在這兒伏着,不知生死呢。
顧汐語站了起來,緩緩道:“好吧,既然你不說,那我也不逼你,你想好了再決定說不說吧”說着,她便往外走。
趙琴心急道:“那桓兒呢”
顧汐語回過頭來看着她,一笑,什麼話也沒說,轉頭就走。
眼見得她都走到門口了,趙琴心看一眼兒子,哪裡還顧得了什麼,急忙幾步跑過去,拉住她,道:“大小姐,別走,我,我說”
顧汐語似笑非笑地道:“想好了”
趙琴心點頭如搗蒜:“想好了”
顧汐語走過來,再次坐下,道:“三姨娘坐”
趙琴心走到門邊,向外面看了好幾眼,見沒有人,這才把門關好,來到顧汐語面前。
顧汐語道:“你放心,我已經清過場了,不會有任何人能聽到我們所說的每一個字。我不會害你的”
趙琴心想哭,你這還不算害我怎麼樣纔算害我桓兒都被你害成這樣了。
趙琴心道:“大小姐想聽什麼”
顧汐語道:“不急,二哥這麼伏着,也怪累的,咱們把他扶到牀上吧。”
趙琴心不知道顧汐語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見顧汐語真的去扶,自己也忙架住顧桓另一隻胳膊,把他往牀邊扶。
顧桓完全不醒人事,雙目緊閉,連呼吸的聲音也聽不到,如果不是身體還一樣溫熱,脈膊還能摸得到,趙琴心簡直要崩潰。既然決定說了,她只想快點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好換來解藥救桓兒。
等安頓好顧桓後,兩人再回到桌前,趙琴心也是豁出去了,她道:“大小姐,我不知道你怎麼知道我知道當年的事情。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不知道的我也沒辦法告訴你”
聽她繞口令一般知道不知道的,顧汐語截斷她:“你只說你知道的,我要聽的是真話。”
趙琴心點了點頭,她的思緒似乎回到十二年前,神色之間帶着幾分迷惘,幾分沉痛,幾分驚悸,過了一會兒,才道:“大小姐,你知道南齊君家嗎”
顧汐語一怔,這怎麼又扯到南齊君家去了君墨染當初所說的,她沒有辦法求證,現在趙琴心竟然也提到這個,看來,這件事也一樣與君家有關係。
她自然不會對趙琴心說真話,搖頭道:“我不知道。”
趙琴心自嘲地一笑,道:“也是,大小姐怎麼會知道南齊君家呢。且不說二十年前南齊君家就不存在了,而且,那還是異國的一個家族,大小姐一直在京城,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其實那君家也不是南齊人,只是君家的主要產業商鋪商號店子,在南齊的居多,而且,君家主脈一支在南齊而已。”
“君家的財富,東陵,南齊,西越,北楚,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與他們相比。所以富可敵國這個詞,原本已經夠驚人的了,用來形容君家卻還不夠。”
“但這君家二十年前突然遭了橫禍,一夜之間,君家主脈和分支數千人口,都死於非命,財產被掠一空。據說找到的那些財富,卻不足君家財富的萬分之一,是真正的九牛一毛。因爲,君家的財富,在一份藏寶圖中”
顧汐語聽到這裡,心中已是一片震驚,她是第二次聽了,想一想當初君家分散在各地的人一夜之間被滅門,那必是血流成河的慘景,那種慘禍,實在不忍聽聞。可是,這件事又怎麼會與她娘有關
趙琴心繼續道:“君家人把藏寶圖分爲四份,據說四份都被人搶走,但是,誰都想獨得藏寶圖,得了一份的,想要得到另三份,沒有得到的,拼命去搶別人的。爲這藏寶圖死的人越來越多”
雖然說只被搶走了三份,君墨染手中就還留有一份,但這畢竟也是很隱秘的事情,趙琴心這麼說倒也正常。
顧汐語皺着眉,實在忍不住打斷了,她道:“三姨娘,我先問你,二十年前君家一夜之間被滅門,我爹有沒有參與君家的藏寶圖,與我孃的死又有什麼關係”
這纔是她所關心的。
如果君家慘案顧柏楊有參與,那她與君墨染,算是隔代的仇人。古代人不是特喜歡什麼父債子償女償什麼的嗎她可不要一直被人追殺着。
另外,她娘不就是一個大家閨秀,都不出京城,又怎麼會與君家的藏寶圖有關係
趙琴心惘然地道:“君家的滅門之案,侯爺應該是沒有參與的,至於夫人的死,與君家的藏寶圖,卻有關係。”
顧汐語心中一陣震動,當初遇見君墨染,得到那四分之一的藏寶圖,她根本沒有當回事,更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會與董靜萍的死有關係。
趙琴心道:“藏寶圖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侯爺知道了,自然動心,他先後派出幾批人去尋找打探消息。我爹就是他派出的一個。我爹在一些江湖人口中知道,南齊一個叫王敬元的,手中有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