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芳玥恨得咬牙,這分明是給她難堪。
趙琴心這賤人,真是小人得志,居然敢跟她作對了,還假惺惺地說是爲她着想,當她白癡麼
趙琴心見她看過來的一眼如刀子一般,想剜掉自己一塊肉,可惜眼神不能殺人。她哧地一笑,道:“姐姐,我可是真站在你的角度出發,你想想,這周嬤嬤可是你身邊的下人。雖然她已經死了,可她死之前不是承認了是她對大小姐下毒手嗎若是你趕在這時候大宴賓客,別人還以爲周嬤嬤是你指使的呢”
“你”趙琴心的話不軟不硬,不陰不陽,可是,卻也直擊孫芳玥的痛處。
周嬤嬤死了沒幾天,這件事情雖然被侯爺壓了下來,外面的猜測卻已經四起,若是她真的在這個時候有所動作,倒是引火燒身。
可是,這個平妻的身份,她盼了多少年,好不容易顧柏楊終於鬆口,叫她現在推遲,她怎麼甘心
要知道,一推遲,也許就遙遙無期了,畢竟夜長夢多呀。
顧柏楊聽到這裡,似有意,似無意地看了孫芳玥一眼。
趙琴心笑道:“姐姐,如果你覺得這樣委屈了你,那就當我沒說,既然我協助你主理中饋,一定也爲姐姐你大肆操辦一回。畢竟,姐姐從妾室擡爲平妻,是我等妾室身份的人也許窮一生也無法達到的。姐姐想要大辦,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侯爺點頭了,我立刻全力支持,不遺餘力地讓姐姐滿意”
孫芳玥思前想後,思後想前,萬般不甘,卻又不得不勉強笑道:“這個,琴心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了。我雖然是長輩,可怎麼能去搶大小姐的風頭呢。侯爺,你看,我這個事情,是推遲呢,還是從簡呢”
她內心更希望是從簡。
就算儀式上少了些什麼,失了些風光,但是她平妻的身份已經篤定,不會有什麼改變,更不怕夜長夢多,至於正妻,現在那草包既然沒有死,而且活得活蹦亂跳的,就已經沒有機會了,只能圖以後。
趙琴心道:“侯爺,我有個建議”
顧柏楊難得地看了她一眼,溫和地道:“你說”
趙琴心雖然一心想着怎麼讓孫芳玥難受,但是,面對顧柏楊難得溫柔的眼神,心中竟也激起一些漣漪來,雖然她知道,顧柏楊的心中,她根本佔不到什麼地位,可人的感覺很奇怪,明知道得不到的,明知道難得的,哪怕只是一點點希望,也會氾濫。
她不禁呆了一下,才恍然回過神來,道:“侯爺,大小姐及笄是大事,不可簡,不可慢,不可延遲,不可疏忽;姐姐擡爲平妻也是大事,同樣不可簡,不可慢,不可疏忽,不可委屈。但是,卻可延遲既然大小姐的及笄禮是不可更改的,那麼,就讓姐姐委屈一下,延遲再大辦如何”
顧柏楊點頭道:“琴心啊,你的想法很好。是我疏忽了,這件事,你看着辦吧汐語是我的長女,你和芳玥都是她的長輩,你們能爲她着想,我很欣慰”
趙琴心看了孫芳玥一眼,笑得無比懇切真誠:“姐姐,你覺得呢”
孫芳玥知道這時候顧柏楊的心思已定,心中又恨又無奈,想一想,雖然延遲,只要不出岔子,大辦的話,還是於她面上有光的事,再說,如果卓陽真的能娶四公主,她絲毫不必擔心夜長夢多的問題。
因此,她也不得不點頭道:“琴心妹妹一切都爲我着想,我還能有什麼意見”
顧柏楊哈哈一笑,道:“難得你們同心一力,此事我心甚慰。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敵人算計,而是後院失火。你們能一切以我爲先,以威遠侯府爲先,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趙琴心盈盈一福,道:“侯爺過獎了。我還需要好好向姐姐學習。我才助姐姐主理中饋,很多不懂的地方,多虧姐姐教我呢琴心一定不負姐姐的教導,一定不負侯爺的信任”
顧柏楊笑道:“好好好”他心情一好,頓時對趙琴心和顏悅色地道:“桓兒的身體怎麼樣了”
趙琴心聽他關心顧桓,心中也是高興,道:“桓兒這幾天恢復得很好,今天早上一起來,就去演武場上練武了。”
顧柏楊聽了心中更是高興,道:“很好,桓兒能有這份愛武之心,倒是頗像當年的我”
趙琴心心花怒放,口中卻謙虛地道:“桓兒是侯爺的兒子,像侯爺這是應當的,只是桓兒比起侯爺來還差得遠了。”
顧柏楊被她這麼一捧,心情更是大暢,笑道:“桓兒畢竟還年輕嘛,我顧家兒子優秀,文有卓陽,武有桓兒,他日,威遠侯家聲必然更勝於我,我也算是不愧對列祖列宗了。”
孫芳玥終於在失落,悻悻然,不甘,無奈之中抽身出來,立刻不甘下風地道:“侯爺,您的女兒也一樣京城聞名呢。”
顧柏楊笑道:“是是是,妙兒可是京城才女,她也是我的驕傲”
趙琴心笑了笑沒有說話,以往顧柏楊的眼裡心裡只有顧卓陽和顧妙珠,現在勉勉強強放下了一個顧桓,大概也是因爲是兒子的緣故,對於顧汐語,他卻是沒怎麼放在心上的。
但凡他這個父親能把顧汐語放在心上,怎麼會在將孫芳玥提爲平妻的日子與顧汐語及笄的日子這麼接近
只怕他壓根就忘了,他的嫡長女已經很快就要滿十五歲了。
趙琴心雖然現在已經和顧汐語在一個陣營,但是,也僅限於一個陣營而已,她是不會爲了顧汐語卻得罪顧柏楊的。
當然,爲顧汐語得罪孫芳玥的事,倒是不妨一做,畢竟,她在想爲顧桓謀一個好出身的時候,就已經得罪了孫芳玥,多得罪一些,少得罪一些,都不重要了。
何況,她這裡爲顧汐語得罪孫芳玥,孫芳玥自然會把一部分賬記到顧汐語的頭上去。她是拋磚,引大小姐之玉,來對付孫芳玥,她也算是得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