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歐陽宇凌的脣。
轟地一聲,有什麼在腦子裡炸開,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
穿過股膚,穿過身體,穿過毛孔,在臉上傾泄而下,那是一股難以言說的奇異感覺。羞、窘、酥、麻、燙……
似乎有一層細細的顫慄從接觸的那一點向全身漫過去,讓她的腦子瞬間有些空白,但是,臉上卻燃燒起來。
與此同時,歐陽宇凌也感覺到自己的脣觸到了一臉溫暖滑膩的雪膚,他瞬間明白,那是顧汐語的臉頰,食髓知味般,他原本已經擦身而過的脣又移了回來,想也不想地一再湊近,又親了一記。
這麼一來,顧汐語的臉便更是紅了,用力一推,想脫開他的掌握。
不要說現在是在空中,便是在平地上,歐陽宇凌也不會放手啊。因此,顧汐語的反抗沒有任何效果,反倒讓她整個身子陷進歐陽宇凌的懷裡去了。
歐陽宇凌雙手收緊,頓時暖玉溫香抱了滿懷,他暗暗一笑,他的小汐汐年紀雖小,還是蠻有料的,該瘦的地方一點沒多肉,該胖的地方也一點沒少。
這感覺,怎麼這麼好呢?
顧汐語又羞又窘,道:“還不放開?”
歐陽宇凌輕笑道:“我要放開你,你可就摔下去了!”其實他不放開,兩個人也在往下墜落。
雖然歐陽宇凌內力驚人,帶着一個人穿房越脊也沒有問題,但是現在他把顧汐語擁在懷裡,這個樣子,還怎麼在空中借力使力,繼續向前呢?
可是,他還是捨不得放開懷裡的人兒,控制着身形,輕輕鬆鬆地落到地面。
歐陽宇凌落下地後,知道顧汐語羞窘之下一定是會生氣的,終於還是放開了她,卻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顧汐語用力一掙,沒有掙脫,再用力,還是沒有掙脫,歐陽宇凌笑得眉眼彎彎,道:“小汐汐,這天上雖然沒有月亮,可是,夜色還是那麼美,如此良夜,咱們這麼匆忙趕路,是不是有點不解風情了?咱們還是慢慢散步過去吧!”
顧汐語羞惱地道:“那個人不是你皇兄嗎?你就不想早點過去解了他的毒?”
歐陽宇凌嘻嘻地笑道:“也不在這一時半刻的。”說着,舉步便走,樣子十分悠閒自在。顧汐語的手被他牽着,他走動,顧汐語也只能跟着一起向前走。
不過,剛纔騰雲駕霧一般的感覺雖然很刺激,現在腳踏實地不免讓人更加安心一些。顧汐語努力摒除腦子裡的羞窘,道:“這個莊院裡住的是什麼人?”
歐陽宇凌遠遠看了一眼,笑道:“一個怪人!”
怪人就對了,顧汐語想也能知道那必然是個怪人。不過,歐陽宇凌也這麼說,那他又是怎麼進入這個怪人的地盤的呢?
說是散步,其實歐陽宇凌的速度並不慢,顧汐語雖然不會武功沒有內力,可是一直身體好得很,身輕體健,走路速度也不慢。
不過頓飯工夫,兩個人就已經走過了那片荒原,看見了夜色中那座無名莊院。
此時,莊院的門還是緊閉着,裡面沒有藥香飄着出來。
歐陽宇凌走近,拍了拍門上的銅環。
過了一會兒,門便開了。
來開門的還是之前見過的那個下人,他看見歐陽宇凌,似乎怔了一下,又看看顧汐語,頓時瞪大眼睛:“好啊,臭丫頭,自己進不來,找幫手了是吧?”
顧汐語看看歐陽宇凌,還以爲他在這個莊院裡是可以進入如同無人之境的,但看這下人的態度,顯然他並不認識歐陽宇凌啊。
歐陽宇凌一頭黑線地看着那個下人,道:“我不是她找的幫手,她是我找的幫手!”
那下人瞪着他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道:“我管你們誰是幫手誰不是幫手?反正我這莊子不許進,你們哪裡來的就回到哪裡去,別惹得我發火。聽見沒有?”
顧汐語噗地一聲輕笑。
歐陽宇凌十分無語地道:“難道你不該先進去通報一聲嗎?”
那下人跳着腳道:“我呸,你們叫我通報我就通報?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我看,你們兩個長得都不像什麼正常人,咱們這莊子最招不乾淨的東西了,要是放你們進去,你們想禍害我莊裡的人不成?”
先前還只是罵聲臭丫頭,此時直接上升到兩人不是人,是不乾淨的東西上面來了。顧汐語吃過兩次閉門羹之後,已經見怪不怪,但歐陽宇凌沒有啊,他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
他堂堂英王,大概是第一次被一個看門的下人罵着不乾淨的東西呢,一張英俊的臉頓時黑了。身上氣息一沉,一股壓力便猛地釋放出來。
雖然他臉上沒有表情,但是這氣勢,這突然強大的氣場,無不在顯示,本王已生氣,後果很嚴重!
可是那個下人不知道是沒有眼力見,還是有恃無恐,雖然在歐陽宇凌剛纔氣場猛壓的時候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但他很快又上前兩步,指着歐陽宇凌道:“怎麼着,還想跟我耍橫啊?我說不讓你們進,就不讓你們進,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嗎?”
噗——
顧汐語實在忍不住。
這守門人真是好笑,哪有自己罵自己是小鬼的。
有意思的是,歐陽宇凌在京城的名聲中,那句寧見閻王,莫遇英王,竟然和此時這麼應景。連歐陽宇凌都有點哭笑不得起來。
顧汐語不禁好奇:“既然你之前是住在裡面的,難道你們從沒走過大門?”
歐陽宇凌摸着鼻子,突然笑了起來,道:“前輩教訓的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
那下人哼道:“別以爲你說句好話,老子就會放你們進去。老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你說再多的好話也沒有用!”
歐陽宇凌笑道:“那是自然,烈火前輩親自擋門,若是有人還能闖了進去,那纔是絕無可能的事!在下又哪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