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翰宇自己則帶着一衆人去往前大廳。
當他走進去時,不禁怔了一怔,那個客人竟然還沒走。
這客人是董翰宇費了不少勁,請了很多人牽橋搭線才聯繫上的一位京城的大商戶的老闆。這位大商戶老闆的生意做得極大,如果董家莊和他聯合,能做到真正的強強聯手。
這人在京城裡還是有小名氣的,叫馬一彬,在京城那樣富庶的地方,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能憑一個生意人的身份,讓自己混得風生水起,顯見得非同一般。
董家莊在吉州是首富,可是馬一彬的生意更大,所以,不免有些居高臨下。只是董翰宇畢竟還有清寧侯的身份在,又請託了很多人,而且,董家莊也是有實力的。
所以,他這次來到吉州巡視自己的生意時,也就接受了董翰宇的邀請,來到董家莊商談生意。
可是他萬沒料到,他原本並不想答應,在董翰宇的一片誠意下才勉爲其難而來,甚至整個過程,董翰宇對他都是極爲客氣的,可是談到中途,董翰宇在聽到他管家的一句話之後,竟然連個招呼也不打,就這麼把他撂在廳裡,自己跑得沒影兒了。
所以,馬一彬十分生氣。
他決定,一定不要和董家莊合作了,太不可靠了,太兒戲了。
談這麼重要的合作,竟然可以轉身就跑,這哪裡有對他這個合作伙伴的基本尊重?不要說他本身就比董家莊資產雄厚,生意做得更大,就算只是相差不多,董翰宇的這種態度,也是讓人不齒的。
馬一彬不但自己不準備和董翰宇合作了,還準備叫他的生意場上的朋友們,以後好好“照顧”董家莊。
看來這麼些年,董家莊做生意做得順手了,便坐井觀天起來,以爲自己多了不起了。
馬一彬氣哼哼地喝完了那盞茶,也想好了怎麼讓董家莊爲今天的無禮付出代價,正氣哼哼地要往外走,董翰宇回來了。
不但回來了,還是一大幫人一起回來了。
他沉着臉,道:“董莊主,看來馬某在董莊主的眼裡實在無足輕重,竟然連基本的禮貌也不能得?”
董翰宇在見到馬一彬時,極意外又有些慚愧。
他知道馬一彬的能力,知道這樣的後果,不過當時聽說顧汐語回來了,他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現在馬一彬的當面質問,而且還是怒氣衝衝的,說明他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董翰宇忙道:“馬老闆,對不住,剛纔是董某失禮了,實在是對不住!”
馬一彬傲慢地道:“馬某是看董莊主請託多人,原本以爲董莊主十分有誠意,所以纔來一敘合作事宜,沒想到董莊主這樣當面打臉,馬某就算再臉皮厚,這裡也是待不下去了。董莊主既然看不上馬某,馬某告辭!”
董翰宇知道這馬一彬氣得不輕,自己理虧,而且,這馬一彬有能力讓董家莊遭受更大的損失,能挽回還是要挽回的,他道:“馬老闆,今日是董某失禮,實在是過意不去,不過,事出有因,還請馬老闆海涵!”
“事出有因?”馬一彬更加生氣了,剛纔他雖然離得較遠,可是聽說了,不就是什麼表小姐回莊了嗎?來了一個親戚而已,有什麼大不了?他冷笑一聲,道:“董莊主看重親人,馬某當然沒有什麼好說的。但馬某做生意這麼久,也是頭一次遭受這樣的冷遇。馬某脾氣好,也不會放在心上,但合作的事,咱們還是免談了。”說着,他一拂袖子,就要離開。
董琨明早就被他這麼傲慢的樣子氣着了,他一向就不喜歡大哥爲了生意上的事和人各種賠笑臉,以爲那是因爲妹妹的病需要強大的經濟支撐,需要許許多多的銀子,可是現在妹妹的病已經好了,他哼道:“好大的架子!”
從衆人進廳之初,馬一彬就只看着董翰宇,董翰宇是清寧侯,是董家莊的莊主,是董家生意的領頭人,至於別人,不過是董家的下人,而他接回來的人,也不過是董家的親人,還是什麼表小姐,晚輩而已。他自然是更不屑於去看一眼。
董琨明話一出口,他頓時不悅地斜睨過來。冷冷道:“這是誰呀?”
董翰宇衝着董琨明搖搖頭,不論怎麼說,畢竟還是他先把人家扔在客廳裡,失禮在前,他衝着馬一彬道:“馬老闆,這位是舍弟,說話一向直接,你別放在心上。”
馬老闆心中很生氣,這董老闆的弟弟說話也太不好聽了,到底是誰的架子大?自己一個京城的大老闆,來到董家莊已經算是紆尊降貴,要不是看在他有清寧侯這個爵位在,給他三分面子,董家莊他還不來呢。
現在,倒來說他架子大?
董琨明也很生氣,這什麼混蛋老闆,不就是大哥和他談生意離開了一小會兒嗎?這好話也說了,笑臉也陪了,他竟然還這麼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以他的脾氣,立刻立,馬上馬的就要把這個人給趕出董家莊去。
沒有讓這樣的勢利的小人給污了董家莊的地盤。
不過,董琨明雖然是南四州的江湖盟主,可是對大哥董翰宇卻一向尊敬,且十分聽他的話,見他衝着自己搖頭,雖然他很惱火,還是壓下自己的脾氣,只是怒視了馬一彬一眼。
馬一彬被這一眼一瞪,更加生氣了。
作爲一個久歷生意場的人,這樣的眼神他不知道看過多少,當然不會害怕,只是認爲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臉面被挑釁被無視了,更加生氣而已。
他冷笑道:“董家莊的廟大得很,馬某想必是入不了你們的眼,不必多說,告辭!”
一個聲音淡淡地道:“馬老闆?是哪兒的老闆?看來一個人但凡被人稱爲老闆,就以爲自己真的了不起了,說話都透着股神氣?”
那個聲音說不出的清淡,說不出的慵懶,說不出的輕視,說不出的淡漠,也說不出的譏諷。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話語進了馬一彬的耳朵裡,無疑是火上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