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鼻歪眼斜,貌似最早不讓人走的,是你自己。
既然你要求親,剛纔還這麼毫不留情地大開殺戒?
不過,他們更加好奇,英王殿下從來不近女色,甚至被懷疑有龍陽之癖,他竟然要去求親?求娶的是男子?還是女子?
當然,這種想法他們也只想想而已,那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連歐陽禹都十分好奇,他滿十六歲的兒子有八個,除了歐陽宇凌,哪個不是側妃侍寢一大堆?只有這個兒子既不近女色,又不定親,除了和竇相的女兒樰椽稍近一些,對別的女子都不屑一顧。
他也曾試問,是不是要爲他和竇相的女兒賜婚,歐陽宇凌當時說了一句話,讓歐陽禹徹底懵了,他說:“我要娶的女子,必然是世間最優秀的,最值得我愛的。樰椽?父皇,你雖然貴爲天子,可我不得不說,你的眼光,真不怎麼樣!”
當時歐陽禹幾乎噴血,樰椽作爲京城第一才女,大家閨秀之首,身份尊貴,蘭心蕙質,美麗端莊,無人能比,在歐陽宇凌眼裡,竟然如此不值一提?
現在,歐陽宇凌眼裡終於出現那個世間最優秀,最值得他愛的人了?
歐陽禹帶着幾分示好地道:“要不要父皇替你賜婚?”他心裡是有些不以爲然的,提親?皇子哪裡需要去提親?他只要一句話,聖旨賜婚,豈不比什麼都有用?
歐陽宇凌搖搖頭,道:“多謝父皇,但不用了。我要娶的若是王妃,父皇賜婚當然最好。可是,我要娶的是妻子,所以,當然得我用十二分的誠意,像所有娶妻的人一樣,誠心誠意地下聘,容不得絲毫馬虎,也不能有絲毫的仗勢欺人!”
朝堂裡頓時靜寂一片。
說這句話的時候,歐陽宇凌用的是“我”的自稱,而不是“本王”。
他說什麼?他說他要娶的不是王妃,而是妻子。
這話聽得有些繞,但凡聽懂了的,卻不免心思各異。
有人覺得這英王真是奇了怪了,娶的是王妃也好,是妻子也好,不都是他的女人嗎?難不成他娶的妻以後不是英王妃?又或者英王妃不是他的妻?有區別嗎?
有的人覺得,英王這是太把那不知是誰的女子當回事了,女子地位卑下,他堂堂的皇子之尊,至於把個女子擡到那麼高嗎?再說,什麼尊榮比得過聖旨賜婚?
又有人覺得,聖旨賜婚那纔是萬無一失,手到擒來,可是,求親聘娶,被拒絕呢?英王殿下這豈不是在舍易就難?當然,這個念頭才閃出來,就被否決了,以英王殿下的條件,不論對方是誰,應該都會馬上答應,而且慶幸祖宗燒了高香的吧?
但是想深了去,卻有人明白這妻與王妃之間的差距。雖然只是不同的稱呼,意思卻大不相同。
王妃是一種身份,是一種地位,是尊貴,是匹配;可是妻,卻是一份承諾,一份深愛,一份呵護。
英王殿下這是要告訴大家,他娶的,是他深愛的女子,是與他相愛的人。
自己的提議被拒,讓歐陽禹有些小小的沒面子,不過,對於這個兒子,他也習慣了,所以,他又代表着朝堂上所有人的好奇心,問了一句:“你這是要娶誰家的姑娘?”
好奇心人人都有,而且這件事還事關英王,不由人人都屏息靜聽,看看誰家的女兒這麼好福氣。
歐陽宇凌此時正在往外走,聽了這話,頭也沒回,只把摺扇對後搖了搖,道:“這個嘛,等到本王大婚的時候,父皇自然就知道了。”
竟然還保密,衆人甚覺無語。不過,又覺得這也正常,按常理出牌,那就不是英王殿下了。
不過,人人心中都打定主意,求親這回事,又不會藏着掖着,注意一下英王府的動向,看看擡聘禮的隊伍去往哪個府上,不就知道是誰家的女兒了嗎?
這中間,只有顧柏楊心中有些明白,歐陽宇凌所說的,怕不就是那跟她-娘一樣不讓他省心的嫡女顧汐語?
要是別人,可能對這個消息欣喜若狂,可是顧柏楊並不喜悅,相反,他還很惱怒。
昨天下午,他已經飛鴿傳書出去,要上官昊早來京城,若是答應了歐陽宇凌,上官昊來了怎麼辦?
既然他與歐陽銳奇,上官昊是一黨,現成有一個女兒可以用來鞏固這種關係,他又怎麼可能把女兒嫁給別人?
哪怕那個人是所有人盼也盼不到,求也求不來的女婿。
不過,見歐陽宇凌竟然一不求聖旨,二沒有衆朝臣面前說破,他心裡又鬆了口氣。
若是歐陽宇凌求聖旨,他無計可施,現在還不是和皇帝翻臉的時候,甚至連歐陽銳奇現在也沒有對抗聖旨的能耐。
可是歐陽宇凌沒有這麼做,這給了他喘息的空間,也給了他餘地。
所以,散朝之後,衆臣們或三或五,也會議論一下這無傷大雅的八卦,獨獨顧柏楊,下朝之後便匆匆回府了。
顧汐語還被他軟禁在府上,歐陽宇凌若來,他該如何對策?
歐陽銳奇也猜到歐陽宇凌要娶的女子可能是顧汐語,他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以前以爲她是個醜八怪,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現在自己已經娶了王妃,早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但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歐陽盛津湊上前,笑得十分**:“二皇兄,你覺得老五這是看上了誰?”
歐陽銳奇淡淡地道:“他的事你這麼熱心,自己的事你做好了嗎?”
歐陽盛津感覺到歐陽銳奇的沒好氣,頓時想起,剛纔朝堂上歐陽宇凌砍的那幾顆人頭,他早早就依附了歐陽銳奇,當然知道他們的身份,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遇到這樣的事,二皇兄心情能好得了嗎?所以,看着歐陽銳奇離去的背影,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那邊,歐陽宇凌回英王府去了,不過半柱香工夫,長長的聘禮隊伍便從英王府出來了,聘禮的箱籠足足一百擡,上面裹着上等紅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