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凌求親被拒的消息,顧汐語並不意外,甚至泰然處之。
可是顧家別人卻不這麼想。
拋開趙琴心的擔心,孫芳玥這邊卻是心花怒放的。這其中,最開心的反而是顧妙珠。
以前,顧妙珠身爲庶女,便憑着心計,混入京城嫡女圈裡,還奪得一個才女的名號,幾乎與樰椽齊名。
她一邊挖空了心思要遠遠甩開顧汐語,一邊卻又對顧汐語恨得咬牙切齒,本來她也成功了,在嫡女圈裡,在她一直以來的僞裝下,踩着顧汐語拔高自己的行爲下,她以知書達禮,才貌雙全,溫柔善良在嫡女圈裡十分吃香,甚至不少京城的貴公子都沒把她當庶女,願意娶她爲正妻。
只不過,她那時候眼光瞄的是歐陽銳奇,想做的是王妃。
現在終於也是準王妃了,雖然不是齊王的,但是秦王畢竟也是三皇子,身份也很尊貴。
她終於穩穩地壓了顧汐語一頭,當和歐陽盛津的婚約定下時,她很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她終於遠遠的把顧汐語那個白癡甩開了。
可是今天,英王歐陽宇凌卻來求親,求娶顧汐語,這於她簡直有一種晴天霹靂的感覺。
雖然英王在皇子之中排在第五,可是,英王是皇后所生,是嫡子,地位超然,何況,英王就算不是皇子,以他本來的能力,以他在京城裡的那份名聲,連太子也比不上。
何況,即使英王沒有這份能力,不是這樣的人中龍鳳,只是一個嫡皇子的身份,顧妙珠就知道她是輸給了顧汐語了。
嫡庶之分,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也是她最不忿最不滿最怨毒的事。
難道顧汐語那個草包,終究要壓她一頭嗎?
不過現在她不擔心了,爹爹已經拒絕了英王,也就是說,那個草包是白歡喜了一場。
其實到現在,顧妙珠和孫芳玥早就知道顧汐語並不是草包,但是,她們心裡一直這麼鄙視顧汐語的,哪怕一切已經不同,他們還把自己置身在優越感十足的地位。
既然得到這麼好的消息,要是不去揚眉吐氣一回,這就不是顧妙珠。所以,她心花怒放地對身邊兩丫頭明珠,如意道:“走,去看看!”
看着她脣角的譏諷,這兩個一直跟着她的丫頭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兩個人了一下眼色,便帶着喜滋滋,笑吟吟的表情,準備跟着自家小姐去看人笑話了。
顧汐語不在春霖閣裡,她在外院的小花園裡。
她記得她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在這個小花園中發現了一株龍爪藤,那株藤極爲隱秘地絞纏在一株小小的灌木根部,極隱秘地順着那小小的灌木在向上生長。
龍爪藤這種東西,一年才能長半寸,但它的珍貴程度卻堪比千年人蔘千年靈芝,在邵丁山的醫書上,就記錄過,百年龍藤千年參。也就是說百年的龍爪藤和千年人蔘價值等同,甚至,比千年人蔘還難以找到。
而且,若非是醫術極爲高明,認藥極爲精準的人,也不認識這種東西,往往會當成普通的雜草給清除了。
而她在兩年前看到時,那株龍爪藤竟然已經長到了三尺多長,也就是說,那藤因爲生長的很刁鑽,給自己鍍了一層很好的保護色,沒有被人清除,已經伴着這灌木,生長了近七十年。
只怕是威遠侯府初建的時候,它就已經在這裡了。而在它的藥性下,那株灌木長得尤其青蔥,所以都得以存活。
看着又長了一寸長的龍爪藤還好好地活着,顧汐語不知道多欣喜。
她不想動這藤的,畢竟,能長到七十年,真不容易。
可是,這藤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在這裡,它會被園丁當成及取灌木營養的雜草給除掉。顧汐語決定,把這根藤連灌木一直移植在一個大的花盆裡,由她自己來照護。
說做就做,她叫顧宏派幾個園藝下人來,準備了一個大大的花盆。
雖然她現在算是被顧柏楊軟禁在府裡了,但是,顧柏楊也吩咐了,只要她沒有什麼異常,她在府裡想做什麼,不用幹涉。何況,只不過挖一株花園裡的灌木,就算她要把一片花園全搬空,那也不過是大小姐的遊戲,他全力配合。
只要她不吵着要出府讓他難做就行。
於是,三個負責種花的下人,便按顧汐語的吩咐,把那株灌木連周圍方圓兩尺的土一直挖起。
這三個工作很納悶,花園裡花這麼多,不乏珍奇品種,大小姐怎麼喜歡一棵樹?還是一棵這麼小長不高的灌木樹?這種樹在花園裡沒有一百棵也有八十棵,大小姐爲什麼又偏偏只指定要這一棵?
要這一棵也沒有什麼奇怪,或許這一棵長得入了大小姐的眼。可是一棵普通的灌木而已,隨便移植就能活,大小姐竟然帶着丫頭在一邊眼睛緊緊盯着,還令人把周圍挖出這麼大個坑,幾乎是把這一塊兒連地皮帶冒頭的雜草都一起移植了。
種花下人雖然絲毫也沒有違拗,心裡還是很鄙視的,到底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大小姐,任性得沒邊了,又愚蠢得沒邊了,把廢物當寶貝,還寶貝得不成樣子。
整株灌木終於被完整地挖出,那個大花盆就讓在一邊,顧汐語指揮着三個人小心翼翼地把灌木放了進去,不等放穩放實了,顧汐語立刻親自過去,自己整理。
三個種花下人面面相覷,大小姐竟然親自動手摸泥土,不嫌髒也不嫌累,而且,她竟然還做得挺熟練。
在三個種花下人目瞪口呆之時,在顧汐語的低頭忙碌時,在珊瑚的一臉搞不清狀況,不知道是該繼續站着還是來幫忙時,一個聲音帶着幾個鄙視,幾分嘲諷,幾分輕蔑地道:“我還以爲是哪個低賤的下人,原來是你呀。怎麼,去吉州住了一回,連這麼粗賤的活都學會了?看來,吉州董家,也不怎麼待見你嘛!”
是顧妙珠帶着明珠和如意來了,此時,她正鄙夷地看着顧汐語白生生手上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