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芳玥在爲自己那支步搖心疼,心裡悻悻地想,也不知道這草包怎麼想的,平時出門身上的珠翠首飾總是堆得不能再堆。今天竟然就這麼來了。
她辛苦維持的一個慈母形象,幾乎就要因爲這一件事而落下活柄,這步搖不拿出來壓一壓場面,還不定被人說什麼樣子。
但她心裡不舒服啊,所以,顧妙珠明示,她就暗示。總之,這母女倆就打定主意要把顧汐語往失婚之後,痛苦傷心上面靠。
其實在孫芳玥的心裡,也是這麼覺得的。這點倒不是孫芳玥想當然,實在是原身太沒出息了,恨不能天天黏着齊王,只要一見到他,就在他屁-股後面跑,銳奇哥哥長,銳奇哥哥短的,還一臉得意炫耀,無比維護。
她覺得,顧汐語一定是在強顏歡笑。所以故作我已經懂了的意思,道:“是是是,你不難過,是姨娘想多了!”
顧汐語笑道:“姨娘的確是想多了,姨娘剛纔也說了,我是天生麗質,像我這麼漂亮的女子,齊王哪裡配得上?有一件事,姨娘,難道你沒有聽說嗎?”
天生麗質?
齊王配不上?
不但孫芳玥,廳裡大多數人都是一臉鄙夷。這吃不到葡萄要說葡萄酸,也不要酸得這麼明顯。誰配不上誰這不是很明白嗎?再說,雖然是聖旨,但皇上是齊王他爹,總之還是齊王退的婚。一個被退婚的的,反說對方配不上?而且,還是個醜到天怒人怨的一張臉,到底是哪來的自信啊?
“聽說什麼?”孫芳玥笑得都不自然了,但不得不配合一下。
顧汐語清脆一笑,道:“原來姨娘真不知道,看來姨娘還是不能只忙於侯府的事務,要多出去走走了,這事街頭巷尾可都在傳呢!”
孫芳玥連笑容也配合不下去了,這草包,確定街頭巷尾在傳播的,不是說她失貞,被齊王甩的事麼?
倒是英王歐陽宇凌,在那“孤島”上,聲音悠悠地來了一句:“顧大小姐聽說了什麼傳聞,不如說出來聽聽,本王倒是常在府外走動,聽過不少傳聞呢。能爲顧大小姐證實也說不定!”
顧汐語冷冷橫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胡亂插話,你有沒有禮……”
貌字沒出口,被孫芳玥眼疾手快地給捂回去了,孫芳玥都想哭了,拜託大小姐,你這刁蠻跋扈的脾氣也要分分場合,看看對象。
那是誰,那是英王,寧遇閻王,莫惹英王的那個英王,前幾天,顧遠還被抽成豬頭回來,你這要是再惹了他,你自己丟臉事小,侯府可丟不起這個臉。
可是,雖然那個字被捂了回去,誰都看得見她那一臉不待見,誰都聽得出那一肚子沒好氣,顯然,顧大小姐非常牛掰,在場的人們都是暗點三十二個贊,當然,更多的是幸災樂禍地等待英王發作,最好是把這刁蠻跋扈的顧大小姐給整得她媽也不認識,這樣才符合他們心中最想要的結果。
不過,讓人意料之外的是,英王竟然仍是笑得非常愜意,好像這樣無禮的話不是衝着他一般,他竟然還拱了拱手,一臉好脾氣地道:“顧大小姐說的是,是本王失禮了。不過,本王實在太好奇,顧大小姐可別見怪!”
什麼?英王在向顧家草包道歉?
如果不是眼眶擋着,相信這時候廳裡肯定已經滿地的眼珠子亂滾了。這是本年度最震驚的場面嗎?英王,人中之神的英王,在向那個醜八怪顧家大草包道歉?誰能告訴我,今天的太陽還是不是從東邊升起來的?
顧汐語見歐陽宇凌道歉,倒不好再究着不放了,再說,歐陽宇凌在她心裡充其量就是一個喜歡裝酷的鳥人,歐陽銳奇才是該打擊的渣男。
於是她極大度地擺擺手,理所當然地道:“好吧,既然你已經道歉了,本小姐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了!”
噗——
這是太子沒崩住,剛喝的一口茶噴了苗忠一身。
在歐陽宇凌的冷眼刀之下,太子幾乎大笑出聲了,大人不計小人過,五皇弟就是那個小人?他愛聽,五皇弟吃憋,這絕對是百年難得一見呀。
但是,太子只是笑噴,那是因爲他已經有了免疫力,之前在紫炎山莊的時候,他已經見識過了,而且,他知道這個五皇弟眼光奇特,就是喜歡這樣既不漂亮又不溫柔,沒規沒矩,刁蠻無禮的野丫頭,所以他並沒有覺得多難以接受。
可是廳裡的別人卻接受不了了好嗎?這絕對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的場景,這顧大草包到底是嫌死得不夠快呢,還是嫌死得不夠快?一再惹這個笑面腹黑,比閻王還可怕的英王?
他們中大半的人都覺得不虛此行了,就衝顧汐語這種花樣求死的作法,就必然脫不開一場好戲。顧妙珠心裡更是冷笑,草包就是草包,英王爺那是什麼人物,你個草包不會看人,不懂禮數,不知道誰惹得誰惹不得,到時候死了也是活該。
孫芳玥本來還捂她的嘴阻止她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但是現在她也放棄了,她覺得,如果英王動手,將顧汐語怎麼地了,侯爺回來,那也是怪不到她頭上的。
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多麼好的借刀殺人的機會?所以,她也閉緊了嘴,只差搬把小板凳靜候接下來的好戲了。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英王沒有暴走,顧汐語也沒有再對英王語出驚人,雖然她也一樣語出驚人:“說到這傳聞,就有意思得緊了。據說,人品風流,長相俊雅,才德雙全的齊王爺,其實不能那啥……”
歐陽宇凌笑道:“顧大小姐,請問那啥是什麼意思?”
顧汐語一副你怎麼這麼笨呢的表情,道:“哎,有些話是不能明說的,你想一想,齊王娶側妃多久了,府裡的側妃怎麼至今無子呢?就是因爲齊王不能那啥!”
噗——
悲摧的太子剛剛不巧的又喝了一口水,然後,在聽到這句話後,又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