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丁山繼續道:“二來,身爲侯府嫡女,自然是尊貴安全,不應該這麼小心戒備纔是。”
“三來,這顧大小姐本身應該不具備這樣的能力,若是有外人幫她行這樣的險術,不如之前就護着她不受傷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因此,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邵丁山捋着須,擰眉思索。
程子越是直接聽得呆了,世上會有這樣的醫術?
他喃喃地道:“不知道小師姑會不會!”
邵丁山眼前一亮,道:“子越,你能找到你小師姑嗎?如果她在,或者,她能救顧大小姐一命!”
程子越嘆了口氣,道:“師父,小師姑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根本不可能找到她。”
歐陽宇凌捕捉到這句話的重點,問道:“邵先生,你的小師妹難不成也是醫術高明之人?”
邵丁山點了點頭,卻猶疑地道:“她的醫術高明是不假,但是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這樣的本事。畢竟這種只是古籍中的一種說法,誰也沒有見過。顧大小姐身邊怎麼會真的有這樣的高人存在的呢?另外,我這小師妹不喜歡見外人,她平時都不露面,實在難找!”
歐陽宇凌道:“本王去找。你告訴我,她長得什麼樣兒?”
邵丁山想了又想,擡頭看着歐陽宇凌,道:“王爺倒不用急着去找我小師妹。且不說找不找得到,而且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救顧大小姐。老夫這裡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王爺想不想聽一聽!”
“邵先生請說!”
邵丁山道:“老夫是根據子越的把脈猜測顧大小姐是被人用這秘法封住氣機血脈,卻未必就是。如果真是,王爺倒是不用心急。”
“這話怎麼說?”
邵丁山道:“若真是這樣,封住她氣機血脈的人必是爲了保護她,她自然性命無憂。王爺何必轉而去尋找未必可能的契機呢?”
“怎麼樣才知道是不是?”邵丁山不知道顧汐語會醫術,歐陽宇凌卻是知道的,他在懷疑,是不是小汐汐自己封住了自己的氣機?但是,這想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因此,他只想了一想,就拋開一邊。
邵丁山沉吟了一下,才道:“尋一內力深厚之人,把內力催得如同遊絲一般,去探探顧大小姐的經絡,便能感受。只不過,這必須內力深厚之人才能行,另外,稍有不慎,便會同時受傷!”
歐陽宇凌道:“我去看看!”
邵丁山點了點頭,道:“王爺倒是可以一探!”他提醒道:“王爺,顧大小姐並無性命之憂,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我知道了!”
邵丁山想了想,又道:“王爺,若是你的內力能在她經脈運行一週天,也許她能醒來也說不定!”
於是歐陽宇凌便立刻轉道往威遠侯府而來。不過,威遠侯不同於邵丁山,歐陽宇凌與邵丁山早就熟悉,就算有所失禮,邵丁山也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威遠侯這裡卻不能失禮。
因此,歐陽宇凌按捺下心中的焦慮,以禮相拜。又打着歐陽青燕的名頭,來看望顧汐語。
之前他一直鎮定如恆,但進了這房,看了牀上那個無聲無息的身影,他的鎮定從容頓時不復存在,他立刻上前去,把摺扇往腰上一插,輕輕拿起顧汐語的手,便開始凝聚內力。
他不敢讓內力迅猛衝擊,而是凝神將內力壓得成爲細細的一縷,從她的手腕透入,慢慢探向她的經脈。
這內力一探入,歐陽宇凌就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他細細的內力竟然一絲一毫也沒有阻滯地進入了顧汐語的身體之中,順着她的經脈,歡快地遊走起來。
然後,牀上的小小身子發出一聲輕哼。
歐陽宇凌大喜,但是想起邵丁山的吩咐,若是內力不均,猛或者弱,他和顧汐語都會受傷,他受傷沒有關係,他不會讓小汐汐受傷的。
因此他強忍着想去看看顧汐語臉色的衝動,繼續壓制着自己的內力,試着慢慢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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牀上的人兒睜開了眼睛,樣子還有些疲弱,卻是長長地吐了口氣,幽幽地道:“尼瑪,差點把命玩掉了!”
歐陽宇凌這時候已經收起了自己的內力,聽到熟悉的話語,心中一陣狂喜,他立刻猿臂一伸,不管不顧地把牀上那個人緊緊擁住。
剛剛醒過來的顧汐語正在迷濛之間,就被裹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聽到火熱的心跳,還有越收越緊的手臂,那是一種失而復得般的驚喜,她的耳邊響着一聲輕輕的,如釋重負的呢喃:“小汐汐,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
顧汐語轉頭,看到的是某人的胸。
再轉頭,看見的還是某人的胸。
這個懷抱要不要這麼寬廣,這個擁抱要不要這麼用力?
再說,我認識你嗎?這麼吃我豆腐,當我是病貓呀?
顧汐語怒了:“你妹,放開,我都要被你勒死了!”
歐陽宇凌如夢初醒,剛纔他一時興奮,情不自禁就將牀上的人兒抱在懷中,小汐汐沒事了,真是好,真是太好了。他太興奮,以至於都忘了,雖然內力探脈發現顧汐語真的沒事,可畢竟她也昏迷兩天了,身子還弱着呢。
他立刻放鬆,卻不肯放開手,還是把她擁在懷中,輕柔地,喜悅地道:“小汐汐,是我,是我呀。你終於醒了,你沒事了!”
顧汐語翻白眼:“我本來就沒事好吧!”她在昏迷前用銀針給自己行過一遍針,那主要是身體太脫力,知道肯定會昏睡一場。
但是,呂嬤嬤不在,現在的顧府,她哪敢放心地睡?要是被人喂個毒藥什麼的,豈不是在睡夢中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死翹翹了?
所以她不得不做了一手準備,用銀針封住自己的氣機和血脈經絡,這樣不管身體裡被灌進什麼,都不會被吸收。
這麼一來,如果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覺地用毒暗害她,那都是徒勞的。
但是,悲劇的是,她當時實在太累,頭腦也不夠清醒,下手略有些失去輕重,所以手法重了些,差點玩掉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