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楊道:“老顧當然是相信王爺的!”
歐陽銳奇嘆了口氣,道:“本王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顧大公子,竟然要顧大公子以顧二小姐的名節來污陷本王。此事,本王倒也無所謂,還是那句話,畢竟,我是男子。可是,顧二小姐的名節豈能輕污嗎?這件事,本王當沒有發生過,請顧大公子也從此放開對本王的成見吧!”
顧卓陽怒道:“我對王爺從沒成見,這是我親眼所見!”
顧柏楊怒道:“住口!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顧卓陽急切而委屈地道:“爹,顧桓在說謊。這件事情,是真的。我怎麼會騙爹呢?爹爹你若不相信,你把妙珠叫來,妙珠一定會說實話的。”
他突然又急了,一指歐陽銳奇,道:“現在,齊王矢口否認,必是有恃無恐,不知道妹妹是生是死。也許妹妹被他殺了滅口了呢?爹爹,我怎麼會拿妹妹的名節來開玩笑?爹爹你要相信我!”
顧柏楊見他神色焦急,不像說謊,不禁也遲疑了一下。顧桓是不是說謊不重要,也許顧桓是真的剛從演武場回來,所以沒有看見,但這不表示他沒看見,就是這事沒有發生過。
歐陽銳奇悠悠一笑,道:“顧侯,大公子這句話有意思。我想,顧二小姐應該在她自己的院子裡吧,顧侯剛纔不是令人去請顧二小姐了嗎?只要二小姐一來,一切豈不是都真相大白了嗎?”
顧卓陽道:“對,爹爹,只要妹妹一來,事情就清楚了!”
顧柏楊不置可否地道:“哼!”
這時,一個輕輕的聲音道:“爹爹叫女兒前來,不知道有什麼吩咐!”
顧卓陽一回頭,只見顧妙珠穿着一件蛾黃色的衫子,臉上新施了脂粉,略低着頭,站在十幾步遠處,如意已經不在她的身邊,她身邊隨着的是明珠。
她緩緩走近一些,福身行禮,道:“女兒見過爹爹!”轉向歐陽銳奇,又道:“見過齊王爺!”
歐陽銳奇只是一派從容地微笑,顧柏楊仔細觀察女兒的臉色,但顧妙珠頭垂得低,看不出什麼來。
顧卓陽大喜,道:“妹妹,你沒事就好了。你來得正好,來,你把剛纔的事都對爹爹說一遍,爹爹和大哥都會爲你做主的!”
顧妙珠擡了擡眼,奇怪地道:“哥哥,你在說什麼?”
顧卓陽道:“妹妹,剛纔齊王對你做的事,我都知道,我就在不遠處,我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你對爹爹說!”
顧妙珠臉色一變,隨即問道:“哥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在說什麼?”
第二遍你在說什麼,顧卓陽隱隱感覺不對,顧柏楊的臉色是直接沉了下來。顧卓陽不死心地道:“妙珠,你別怕,爹爹和大哥都會爲你做主。剛纔齊王對你做了什麼,照實說!”
顧妙珠低下頭,對着顧柏楊道:“爹爹,女兒不知道大哥在說什麼,女兒一直在解語院裡沒有出來,連齊王的面也沒有見過,齊王怎麼會對我做什麼事呢?”
顧卓陽的臉色頓時白了,他覺得他百口莫辯,不但顧桓說謊,竟然連他的妹妹也說謊,他失望又不死心地道:“妹妹,你在怕什麼?你爲什麼不敢說出來,如意明明說你在這花園裡,你卻說你一直在解語院沒有出來,你在說謊,你在說謊!”
“啪!”
顧柏楊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猛地伸出手來,再次打了顧柏楊一個耳光,咬牙切齒地道:“逆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就這麼想敗壞你妹妹的名節?現在你妹妹已經說了,你死心了?”
顧卓陽被這一掌打翻在地。
他捂着臉,難以置信地看看顧柏楊,又看看顧桓,再看向顧妙珠,那眼裡,是無比的悲憤,無比的委屈,無比的難以相信。
爹爹不信他,顧桓說謊。
顧桓說謊還可以原諒,畢竟,顧桓和他不是一個娘生的,可是,妙珠竟然也說謊。
他明明是在幫妙珠,明明是在爲妙珠着想,怎麼妙珠竟然還要說謊,讓爹爹打他,斥責他,喝罵他?
天下有這麼坑哥哥的嗎?
歐陽銳奇上前一步,他仍是負手而立,一派軒昂,道:“顧侯,桓公子的話顧侯如果不信,二小姐的話,顧侯該是相信了。本王在顧侯心中,可是能洗脫嫌疑了麼?”
“不敢,不敢!”顧柏楊拱手道:“王爺見諒,犬子無狀,王爺切莫放在心上。老顧給你賠不是了!”
歐陽銳奇笑了笑,無比寬容地道:“大公子也是關心二小姐,本王能諒解,也不會放在心上!顧侯一直是本王敬重的人。本王怎麼會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
顧柏楊道:“多謝齊王寬宏大量,老顧感謝!”
歐陽銳奇擺了擺手,風度翩翩地道:“顧侯客氣了,不過,顧大公子的一再爲難,本王着實不明白!”
顧柏楊忙道:“老顧定當好好教訓犬子!”
“那倒也不必!”歐陽銳奇極是寬宏地一笑,道:“不過,此事畢竟於顧二小姐的名節有污,若是傳了出去,終歸是對二小姐名聲不好。小王對顧二小姐的才名也是仰慕的,若是顧侯願意,小王明日可以送來聘禮,娶顧二小姐爲側妃,顧侯以爲如何?”
顧卓陽怔住了。
他做這些的目的,不就是爲了讓齊王娶了妹妹做側妃,以後,他和三弟有了齊王這座靠山,前途無量嗎?而且,作爲齊王的岳母,爹爹一定會將娘扶爲正室。
繞了一大圈,現在齊王主動向爹爹提親了,那豈不是表示,他做的這一切,其實就是無用功?
可是,他卻爲了這些無用功的事,讓爹爹對他心存不滿?
顧柏楊道:“多謝王爺美意,王爺處處爲老顧着想,老顧着實感謝。不過,這件事原本與齊王無關,齊王是個不欺暗室的君子,老顧若是答應了,倒顯得我老顧信了犬子的胡言亂語,向齊王逼婚似的。這件事,就此揭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