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兩天後去吉州,董翰宇和董夫人便不登威遠侯府的門,到時候顧汐語將去客棧和他們會合。
第二天,顧汐語遞了帖子進宮謝恩,皇后身邊的宮人來傳消息,果然讓她明日進見。
顧汐語想着要去吉州小住,總得準備一下,既然是明日再進見,正好收拾準備。
到了進見的日子,顧汐語一早起牀,進宮謝恩不比平常,需要正裝盛裝,以示對皇家的尊敬。好在經歷過及笄禮時的盛裝之後,顧汐語對那重疊繁瑣的衣物已經習慣,再說,有經驗豐富的婆子在一邊幫忙,倒也不顯得多麻煩。
威遠侯府的馬車早就停在門口,顧汐語帶了珊瑚,向皇宮而去。
孫芳玥站在靜院的西窗口,看着顧汐語一衆離去,臉色陰沉。
這時,顧卓陽,顧妙珠都在。
顧妙珠咬着牙,很有些不甘心地道:“這草包心計一點也不差,娘,咱們可都走眼了。”
顧卓陽恨恨地道:“顧桓那小子命夠大,以前掉進荷花池裡都死不掉,現在竟然還被過繼成嫡子,這是存心跟我作對嗎?”
顧妙珠道:“娘,咱們接下來怎麼做?你說句話啊!”
孫芳玥卻是毫無反應。
顧妙珠詫異地道:“娘?”
孫芳玥這纔回過神來,卻是一臉迷茫地道:“啊?”
顧妙珠和顧卓陽面面相對,覺得孃的反應太過奇怪了,顧妙珠心細,立刻道:“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有些神不守舍的?”
顧卓陽想也不想,理所應當地道:“還用問,當然是被那草包氣的唄。”
孫芳玥勉強笑道:“是啊,我就是被氣的,唉,她命如此之大,娘也不止一次動手,卻次次無功而返,這一次,更是請你的舅舅代爲籌劃,滿以爲萬無一失,竟然仍然被她躲了過去。現在一切塵埃已定,咱們又能做什麼呢?”
顧卓陽道:“娘,妹妹,你們不需要擔心,前些天我和四公主相處的甚是愉快,還有秦王代我美言,相信很快就能有好消息傳來的。”
孫芳玥轉頭看着顧卓陽,這個兒子英俊而斯文,風度翩翩,彬彬有禮的樣子透着幾分儒雅和帥氣,這長相,本就是上乘。她也十分慶幸,顧卓陽的面貌像她。
當年的她,若不是因爲貌美,區區一個五品小吏的女兒,也不可能嫁給威遠侯作妾。
她看着長相出衆的兒子,眼神中透出一絲欣慰來,緩緩點頭道:“之前的計劃肯定是行不通了,而且,那草包竟然能得英王爺親眼,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咱們只能針對那小子,畢竟,女兒家嫁人以後,終歸威脅不大,可那小子卻成了嫡子,是對陽兒最大的威脅。”
顧卓陽眼睛裡閃過一片厲色:“娘,你的意思是,咱們再請舅舅佈置佈置,專門針對那小子?”
孫芳玥緩緩點頭,苦笑道:“之前是我想岔了,我只想着釜底抽薪,那小子畢竟是侯爺之子,怕是動了他,引起侯爺的反彈。卻沒想到這薪竟然抽不完,還是留下了後患,現在已經顧不得了,必須除了他,不然,陽兒以後怎麼辦?”
顧妙珠道:“對,娘,現在,那草包的威脅反而少了,最大的威脅已經不是她了,可以把她放一放了。”想一想,她又十分不甘心,道:“不知道這草包到底有什麼好,這次的及笄禮,竟然來了這麼多原本不在計劃中的人。”
孫芳玥道:“是咱們低估了她。”
顧卓陽道:“娘,我覺得,源頭還是她,若是咱們對付了這小子,以後她再給她那死鬼娘過繼一個兒子,那咱們不是又有得忙?”
他說完這句話,孫芳玥和顧妙珠都拿眼看着他,表情怪異。
顧卓陽摸摸自己的臉,道:“怎麼了?”
顧妙珠嘆氣,道:“哥哥,你傻啊!這次過繼爹爲什麼答應?那只是因爲過繼的還是他的兒子,若他要過繼別人的兒子,爹爹能答應?”
顧卓陽一怔,也明白過來,如果再要過繼,那就只有他和顧嶽了。連妹妹都想到的問題,他竟然沒有想到,他不禁有點訕訕的,道:“嘿,我一時糊塗了!”
孫芳玥搖了搖頭,這個兒子一直都不如妙兒的心思靈敏細緻,在凌雲學院這麼久,仍是沒有多大長進。
顧妙珠看着顧汐語離去的方向,臉上神色充滿羨慕嫉妒恨。她知道,她的及笄禮,是不會有皇后派人送禮的,所以,這進宮謝恩的事情,也輪不到她。
孫芳玥的脣角卻慢慢綻出一絲冷笑,輕聲道:“陽兒,你計劃的事情,不會有紕漏吧?”
顧卓陽立刻眉飛色舞起來,他也看着窗外,笑意陰冷,語氣卻十分得意:“應該不會有,娘別看英王爺對她不錯,太子對她似乎也另眼相看,可您別忘了,齊王對她可恨之入骨呢,秦王殿下和六皇子都曾給過我暗示,只要她進宮去,就別想風光出來。就算不把命留在宮中,也得脫一層皮。皇宮裡可不是別的地方,想要整治她,那是分分鐘的事!”
孫芳玥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陽兒,做得好。最好是能讓她犯個大錯,吃點大虧,即使英王也護她不住。”
顧卓陽笑道:“娘,你放心,齊王殿下的手段,那可比咱們要強多啦!”
顧汐語坐在馬車中,馬車正逶迤馳向宮門,珊瑚這是第一次進宮,一雙眼睛裡既是新奇,又是膽怯,悄聲問道:“大小姐,皇宮是什麼樣子的啊?”
顧汐語笑了笑,皇宮是什麼樣子?她也不知道,這也是她頭一回進宮好嗎?如果非要說她對皇宮有所瞭解,那故宮算不算?
她所見過的,也只有故宮,頤和園,圓明園幾處遺址,可這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皇宮又怎麼可能一樣?
說頭一回進宮好像不對,似乎她在兩歲的時候,曾由母親董靜萍帶着去皇宮裡和皇后見過面,可是,誰能記得兩歲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