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慧嫺不耐煩地道:“這些就不用再說了!”
“是,是,奴才發現不對,這件事實在,實在是讓奴才嚇壞了,所以趕緊通報了!”
皇后面沉似水,看着榻上的兩個人,表情莫測。
左慧嫺生恐皇后說出別的話來,對歐陽銳奇道:“那些個旁枝末節就不用理了,你接着說!”
她的語氣顯得有些尖利,實在是此時左慧嫺的心情也並不平靜,她以爲皇兒只會用一個低等的侍衛,到時候再將那侍衛滅口也就是了。
誰知道今日衆目睽睽之下,竟是抓的皇兒的現行?
歐陽銳奇趕緊道:“是,母妃。我走到殿前,那顧汐語拉住了我,和我說話。因爲退婚事件,兒臣覺得這顧汐語也算是個可憐人。兒臣身爲男子,又怎麼能這麼沒有度量轉頭就走呢?”
шшш¤ тTkan¤ CO 左慧嫺對歐陽銳奇這句話比較滿意,但凡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總得先把自己標榜成一個善良的好人,她隱隱能猜到歐陽銳奇想說什麼,這時候自然是催着趕緊把顧汐語蓋棺論定的好,便道:“然後呢?”
歐陽銳奇囁嚅地道:“所以兒臣便站在殿外和她說了幾句話!”
左慧嫺此時一心只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顧汐語的身上,把歐陽銳奇摘出來,立刻配合地接口:“只是說幾句話,怎麼就說到……說到牀上去了?”
歐陽銳奇欲言又止地道:“是顧汐語說站在門口太冷,請我進殿。我想這兒是在皇宮,就算進殿也沒有什麼,兒臣坦坦蕩蕩,若刻意的避開,倒顯得心胸狹窄了。顧汐語請我坐下,又給我遞上一杯茶,兒臣也覺得口有些渴,就把那茶喝了,沒想到,喝了之後,兒臣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就是現在這樣了!”
他的表情無比無辜,無比的羞愧,又無比的悔不當初。
不知道內情的人看到他這樣子,一定相信他是受害者,是被顧汐語用一杯下了藥的茶給迷暈之後,做出了這種不知羞恥的行爲。
歐陽銳奇無比難過地道:“母后,母妃,是兒臣不察,以至於被人所趁,在神智昏暈之時做出這種禽獸行爲,敗壞了宮中的風化,請母后母妃責罰。”
左慧嫺聽到這裡,頓時怒氣衝衝地道:“好啊,好大的膽子!早就聽說那顧家大小姐膽大妄爲,不知羞恥,粗俗不堪,沒想到她竟膽大到這般地步,在皇宮之中就敢對皇子行此卑劣不堪的手段。”
皇后聽左慧嫺這是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顧汐語身上,當下淡淡地道:“此事非同小可,就算要定罪,也得聽聽顧大小姐怎麼說,要不然,別人還以爲咱們宮中處事不公,都不聽當事的人申辯,就胡亂定罪呢,不免難以服衆!再說,威遠侯可是朝中重臣,此事尤其要慎重處理,妹妹說是不是?”
皇后臉上帶着微笑,看着左慧嫺,好像在徵求她的意見,可她的話綿裡藏針,卻也句句在理,左慧嫺就算再想把顧汐語一棒子打死,也不得不擠出笑臉道:“姐姐說的是!那便聽聽顧大小姐怎麼說吧!”
她心中當然有些擔心顧汐語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來,但是好在自己的兒子先開口,所謂先入爲主,而且兒子身份尊貴,要說他騙-奸大臣之女,也要有人相信,這便已經佔了八成贏面了。
皇后道:“汐語,你有什麼話說?”
牀上的女子仍是一動也不動,只頭上的絹帕被她的鼻息吹起,輕輕動彈。
左慧嫺冷笑道:“這是做賊心虛,已經無話可說了吧?你做出這等醜事,總算你還知道羞恥,勾-引皇子,那是什麼罪?你以爲你爹位高權重,便可以胡作非爲嗎?”
皇后皺皺眉,道:“顧大小姐何以動也不動?”
若是顧汐語不辯解,她想幫也無從幫起。
皇后懷疑,顧汐語會不會是受了什麼暗算,怎麼可能一直不動呢?她當然不會相信歐陽銳奇的一面之詞,反倒是覺得顧汐語吃暗虧的可能性大些。
有嬪妃在後面吭吭哧哧地笑起來,看那身上的印記,剛纔這得多瘋狂啊?現在別是渾身無力動彈不得了吧?
皇后冷冷掃了那幾個笑得別有深意的嬪妃一眼,對身邊的宮女道:“藍燕,去扶顧大小姐起來!”
藍燕答應一聲,便手腳利落地上了榻,順手撿起了被扔在地上的那件披風,把那具裸-露的身體遮擋了一下,這才扶她坐起,隨着她坐起,蓋在臉上的絹帕便滑落下來。
歐陽銳奇先前沒能看見顧汐語的表情,此時當然不會放過,他想顧汐語剛纔明明動了,但是卻不揭開絹帕也不說話,一定是已經羞愧得無地自容了,這表情他可不能錯過。
隨着絹帕下滑,露出那張倉惶惶急羞憤恐慌的臉來,那張臉蒼白如紙,一臉慘淡,帶着幾絲怯意,更多的是慌亂。
那張臉,不是顧汐語!
歐陽銳奇脫口而出,道:“是你?”
她不是別人,正是歐陽青雪的伴讀陶薯悅。
歐陽青雪的臉瞬間就變了,她分明是叫陶薯悅脫光顧汐語的衣服,把她放到榻上,怎麼榻上的會是陶薯悅自己?
顧汐語呢?
歐陽銳奇也直接呆了,他原本以爲他破的是顧汐語的身子,壞的是顧汐語的清白,原來不是,竟只是他妹妹的一個伴讀。
那陶薯悅喝長得不難看,可卻不能入他的眼的。
再說,陶薯悅老爹禮部侍郎這個官職,也不入他的眼呀。
他眼神之中頓時生無比厭惡,嫌棄地看了陶薯悅一眼。
皇后見不是顧汐語,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可左慧嫺等人卻好似被雷擊中,一個個呆在那裡出聲不得。
當藍燕扶起陶薯悅時,她軟得好像渾身沒有骨頭一般的身子終於能動了,她意識到這於她來說,簡直可以算是滅頂之災,此時面色慘淡,身子一軟,幾乎癱倒,忙伏跪在榻上,只是磕頭,連一句話也不敢說。
她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