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語心中煩惡之極。
這董繼祖昨天就對她表現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今天見她經過,言語試探之後便大膽調-戲,真當她好欺負麼?
見顧汐語只低頭不出聲,董繼祖以爲她害羞,頓時笑逐顏開地道:“表妹,昨天看到你,表哥真是眼前一亮,表妹你生得真好看聽說靜萍姑姑當年也是花容月貌,表妹這是有姑姑的風範啊。表妹,表哥以後一定好好待你的!”說話間,他的手堪堪要搭到顧汐語的肩上了。
顧汐語不着痕跡地上前一步,右手後探,與董繼祖擦身而過。
董繼祖本以爲這一下要把美人抱在懷裡,結果抱了滿懷的空氣,倒好像還微微閃了腰似的。不禁一怔。
顧汐語卻笑道:“表哥腳下滑了麼?可要小心,這路上似乎有青苔呢!”
董繼祖一聽這話,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這不是赤果果的暗示嗎?他喜形於色地道:“表妹真是妙人兒,這地上還真滑,啊呀,呀呀呀,滑了……”說話間,便假着地上滑,向顧汐語整個地撲過去。
顧汐語卻在他幾乎撲到的時候伸手往旁邊摘了一朵月季,道:“表哥你看,這路邊的花兒還真漂亮,月季雖然月月都開,可這麼明豔的還真少……”
見字還沒出口,就聽見“撲嗵”一聲響,她轉頭一看,一臉驚訝地道:“表哥,你怎麼趴在地上了,地上這麼涼,這着涼了可如何是好?”
董繼祖分明只差一分就能把她撲倒在懷,可是她間在間不容髮之際摘花去了,她的動作自然而隨意,而且當時她幾乎是背對着他的。
董繼祖摔得七葷八素,一時也不知道是顧汐語的有意爲之,還是自己倒黴,哼哼嘰嘰地爬了起來。
剛纔扭到腰還好說,可這一跤,摔得老結實了,他本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幾乎爬不起來。他苦兮兮地伸出手來,虛弱地道:“表妹,表哥腳下打滑,摔了一跤,來,拉表哥一把!”
顧汐語睜着大眼睛,立刻上前兩步,可是很快又退後三步,遲疑地,很傻很天真地連連搖頭道:“表哥,你這麼大個人,我這麼小個人,我怎麼拉得動你,要不,我去幫你叫人吧?”
董繼祖看着她天真無害,無辜又純真的樣子,心裡癢得很,手足並用地爬了起來,道:“唉,算了算了,叫什麼人?表哥和你開玩笑呢。表妹,你這手的確是小啊,古人有云,美女都是眼如秋波,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傾城之色。表妹猶有過之!”
顧汐語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摸摸自己的臉,一臉開心地道:“是嗎?表哥,你不是騙我吧?我有這麼好?”
這動作幾乎把董繼祖的魂都給勾出來了,他口水都幾乎流了出來,色-迷-迷地連連點頭:“當然,當然有這麼好,你更好一十倍,一百倍。表妹,你想不想以後嫁入豪門,富貴一生?”
顧汐語皺皺眉,道:“表哥你太不正經了,怎麼跟我說這種話?我不跟你說了。”說着轉身就要走。
董繼祖忙笑呵呵地道:“我的好表妹害羞了。好好好,表哥不說這個,表哥只是要給你看看手相!”
“你會看手相嗎?”
“當然啊,你表哥可不止是個才子,要不,讓我看看你的手?”董繼祖看着她白生生的小手,眼冒綠光。
顧汐語看看他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忽地轉身道:“不行,教習嬤嬤說過了,男女授受不親,看手相也不行。”說着,邁步就走。
董繼祖這時候哪裡肯讓她就這麼走掉,而且,看她的樣子對自己似乎毫不設防,一副又傻又天真無害的神色,他最喜歡這樣的姑娘了。
何況這姑娘還是他的表妹,她的父親還是一品武侯,若是娶到這位表妹,那他在董家的身份地位,必然會不同以往。
因此,他想也不想地上前一步,從後往前一摟,想將顧汐語摟在懷中,哪怕使用一點手段,只要將這表妹半誆半騙半強迫地弄到自己的金風院,那可就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一刻值千金了。
哪怕強迫呢,生米成了熟飯,那顧汐語也非嫁給他不可了。
感覺到身後腳步聲響,顧汐語已經料到這董繼祖沒安好心,她往下一蹲,不着痕跡地手向後拂了拂,然後假着拍去鞋子上的灰塵,還衝着董繼祖笑了笑,道:“這地上真髒!”說着一個側身,從側面的小路往錦屏閣而去。
這一切看着慢,其實也就兩個呼吸間的事,董繼祖一抱抱了個空,身子整個失控向前摔去,他記起前面一跤摔得狠了,趕緊收勢,但突然之前,雙腿好像全無力氣,整個人直直地向前俯跌。
地上是青石板鋪成的花徑,他這麼均衡地倒下去,整張臉都直接砸在青石板上,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頓時鼻血長流,連鼻樑似乎都撞斷了。
而這時候顧汐語已經走了十幾步遠,轉入花樹後不見了。
董繼祖摔得頭暈腦脹,半天才爬起,對着青石板啐道:“呸,今天真他-娘-的倒黴,連這石板路也跟小爺過不去。”用手一摸,竟然摸了一手鼻血,他頓時嚇了一大跳,忙三步並着兩步跑回金風院去了。
等顧汐語和董繼祖都離開後,在董珏所住的嘉池院的某個房間的窗前,董珏站在那兒,臉色矇昧不明。
顧汐語回到錦屏閣,就聽見一陣噗哧噗哧的笑聲,她沒好氣地白了獨孤淚一眼,道:“很好笑麼?”
獨孤淚不知道從哪裡轉了出來,笑嘻嘻地道:“大小姐,其實你的身手還真靈活,一點也不比練家子差!”
“好啊,你在一邊看熱鬧也不幫我!”
獨孤淚叫屈道:“大小姐,這可不能怪我吧。在進董府之前,你可是跟我有言在先,你說這是你舅舅家裡,叫我和王成收斂形跡,不會武功的人交由你自己應付,我們只負責打發那些暗中對大小姐不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