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是要看看誰敢?”話音剛落,擡手一揮,便聽噼噼啪啪的響聲,兩步外的六公主、十四皇子、十五皇子和遠遠站着圍觀的宮女太監們竟齊刷刷地全都跪了下來,貌似有幾個的腿好像還被蕭逸的掌風劈斷了,只是雖然個個哭喪着臉,卻沒有一個敢喊出聲來。
哇!隔空打人,這個太厲害了,沐之秋的眼睛裡頓時冒出兩顆紅心。要是自己能學會這一手,是不是就不用時時刻刻靠着螟蛉子粉過日子了?
此時十四皇子已經反應過來了,壯起膽子辯白道:“三哥?不是這樣的。我們哪裡敢傷害三嫂?其實,四皇姐和十三哥傷得更重,三嫂她……”
眼見蕭逸臉上的殺氣又加重了幾分,這十四皇子倒也機靈,趕緊改口道:“不是,三哥,是,是三嫂穿了七姐的斗篷爬上綠萼梅樹折花,您也知道,這棵樹因爲是父皇最愛的一株梅樹,所以四皇姐才把三嫂誤認成七姐,叫太監們用竹竿子把三嫂從樹上打……”
嘭地一聲,鋪天蓋地的碎雪兜頭傾瀉下了,待抖掉臉上的雪花,沐之秋纔看清楚,那棵據說是蕭震天最愛的綠萼梅已被連根拔起來倒在了地上。要不是十四皇子眼明手快地拖了十三皇子一把,十三皇子現在已經被砸倒在樹下了。
這一下沐之秋吃驚得連嘴巴都閉不上了,有沒有更牛逼一點的?蕭逸這廝到底用的什麼武功?他不是一直抱着自己的嗎?他只是隨便揮了揮手,那棵樹怎麼就倒了?要不是看見他眸子裡嗜血的殺氣,沐之秋一定會以爲那棵綠萼梅樹先前就是被鋸斷了支在那裡的。
十五皇子先前就被沐之秋嚇得面無人色,此時再看見蕭逸發飆,嚇得抱住腦袋張嘴大哭起來:“三哥不要打我,三哥饒命啊!是四皇姐和十三哥,都是他們倆出的主意,四皇姐說要劃花三嫂的臉,十三哥就動手了,他們說,必須劃花三嫂的臉,免得,免得三嫂再去魅惑父皇和三哥……”
“大膽!”
也沒見蕭逸再有動作,便聽啪啪幾聲,十三皇子和四公主每人的臉頰都高高腫了起來,十五皇子的話一下子憋了回去,連哭聲都一同憋了回去。
沐之秋不敢相信地看着蕭逸,這廝絕對不是人,是妖怪,就像網絡遊戲裡翻手是雲覆手爲雨的妖怪一樣。他怎麼可能這麼厲害?那十三皇子就在身邊,被十四皇子蹲抱着,而那四公主卻在至少七八米開外,而且還被一大羣宮女架在中間,蕭逸怎麼可能打得這麼精準?跟用遊標卡尺測量過一般,他是怎麼做到的?沐之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一下蕭逸的臉,這一摸便有些捨不得拿下來,竟怔怔地看着蕭逸發呆。
蕭逸先前一看到沐之秋臉上的傷,怒氣頓時燒得他只想殺人,若不是怕讓秋兒再受到驚嚇,此時他早把所有的人都殺光了。雖說那兩個罪魁禍首是他的皇弟皇妹,他也一樣不會手軟,他要把他們像劈那棵梅樹一般全都劈成人棍。
正用目光一個個凌遲這些兇手,就覺臉上一熱,蕭逸下意識地垂眸望去,立刻就對上了沐之秋帶着崇拜的眼睛。
“秋兒?”喉頭一緊,怒火充血的眸子裡登時浮上癡纏與溫柔,下一秒,蕭逸的嘴脣已忘情地輕輕貼在了沐之秋被戳破的額頭上。
“噝!”沐之秋倒抽一口涼氣,tmd真痛,剛纔玩兒得盡興倒沒發覺,此時被蕭逸輕輕一碰,竟覺得那痛直接要滲進腦子裡去。
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使用苦肉計了,就算爲了蕭逸,以後也絕不再用。
蕭逸的臉一下子就嚇白了,竟語無倫次道:“秋兒?秋兒?你不要嚇本王,沒事的,不會有事的。快!快宣太醫!混賬,還不趕緊去宣太醫?”
要不要這麼誇張啊?不過就是額頭上被戳破了點皮麼,雖然很痛,但還沒到這種程度好不好?怎麼蕭逸的樣子就像自己馬上要死了一樣?
倒是一個受了輕傷的小太監十分機靈,才聽見蕭逸喊宣太醫,便應道:“奴才這就去傳張太醫!”話音未落,人已經連滾帶爬地去了。
蕭逸心疼得滿頭都是汗,他的小女人居然在這宮裡被人羣攻,還受了傷。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在她最無措的時候,他居然不在她的身邊,他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以這個小女人的聰慧,對付父皇都足夠了。但,對付這麼大一羣無法無天,根本就不會同她講道理的小魔頭,除了吃虧還能有什麼?所以她纔會受傷,所以她見到他纔會委屈。他原是太高估她的自保能力了,手無寸鐵的她如何能對付得了這些心腸歹毒的宮裡長大的孩子們?他一定要殺了這些傷害她的人。
彷彿黑暗使者突然降臨人世,蕭逸的全身上下溢滿了死亡的氣息,所有的皇子公主臉上都露出了絕望,尤其是四公主和十三皇子,嚇得恨不能直接一頭撞死。
沐之秋才感覺到蕭逸情緒的變化,便猛地抱住了他,“逸!不要!”
蕭逸的身子一僵,她喊他什麼?她再次喊他逸,她何其聰明,竟知道他要做什麼。皇弟皇妹又如何?在他眼裡,只要傷害了她的人,都得死。
沐之秋的心都揪起來了,蕭逸這廝怎麼了?真沒看出來四公主和十三皇子已經被自己整得只剩下半條命了嗎?以他的冷靜和睿智,怎麼會發現不了他們都中了螟蛉子粉?他還想殺他們,可是,一旦真的殺了他們,他能全身而退麼?想到蕭逸狂怒可能帶來的後果,沐之秋的心就七上八下的。
無奈之下,她只好踮起腳尖貼住蕭逸的耳朵,悄聲說:“逸!你別生氣,我,我騙你的。其實,四公主和十三皇子都中了螟蛉子粉,我先前只是一時疏忽,纔會被他們戳破了額頭。不過是一點點小傷,不礙事的。你千萬千萬不可以殺他們,切記,衝動是魔鬼!”
沐之秋做這個動作實在是出於無奈,她知道這個動作做出來會無比曖昧,就好像,就好像她在主動引誘親吻蕭逸的脖子和耳朵一樣。要不是怕其他人聽見她的話給蕭逸惹麻煩,她纔不會當衆做出這麼丟臉的舉動呢!不過,除了柔聲細語,刻意拉攏關係,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撫蕭逸這頭狂怒的獅子。
衝動是魔鬼,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蕭逸說這樣的話,他是誰?他可是靜安王朝最冷靜穩重的靖王爺,衝動?他什麼時候衝動過?只有和她在一起時,只有面對他的小女人,他才總是衝動又不理智的。
可是,看見沐之秋滿臉的泥污和血漬,他要怎麼才能不衝動?至於四公主和十三皇子,蕭逸哪有時間去看一眼,又怎麼可能知道他們中沒中螟蛉子粉?
此時蕭逸都快心疼死了,都快悔死了,可她在說什麼,她在擔心什麼?她居然怕他生氣,她怕他怪她,她還怕他出事,怕他惹來殺身之禍,這個小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的確很生氣,他氣她一個人偷偷跑出來,氣他沒保護好她,氣她居然不懂他。
可是,他的小女人此刻正抱着他,那張髒兮兮的小臉近在咫尺,正用着可憐巴巴的目光看着他,哀求他,蕭逸的心一下子就軟成了一灘泥。
沒忍住,在沐之秋微微嘟起的小嘴上輕啄一口,蕭逸柔聲道:“放心,我知道了!”
頭都沒轉過去便擡手一揮,地上的積雪頓時被捲起來準確地潑向四公主和十三皇子,才一眨眼,四公主和十三皇子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雪人。
所有的人都張着大嘴看着蕭逸和沐之秋,沒人去關注四公主和十三皇子,他們甚至連驚恐害怕都忘記了。所有的表情都驚人的一致,除了吃驚,還是吃驚。
這個妖女主動引誘靖王爺倒也罷了,靜安王朝的女子,哪個不希望能接近靖王爺啊?只是,靖王爺他?這個發狂的男人真的是靖王爺嗎?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親吻這個妖女?
從來到御花園開始,蕭逸自始至終就沒有看過其他人,此時更是不屑於去看,一把將沐之秋打橫抱起來,蕭逸厲聲喝道:“夜襲?給四公主和十三皇子掌嘴,一直打到他們能說話爲止!”
沐之秋一怔,蕭逸這廝,是不是太腹黑了點?他剛纔用掌風撩起積雪,不就是爲了解開十三皇子和四公主的螟蛉子粉嗎?最多再過十分鐘,十三皇子和四公主就行動自由也能說話了,他此時卻要夜襲給他們掌嘴,這不是故意的麼?
夜襲一耳光下去,估計這四公主和十三皇子至少要崩掉兩顆牙,正常人也一下子就說不成話了,更何況是養尊處優的十三皇子和四公主?只怕還沒等十三皇子和四公主中的螟蛉子粉解開,他們的臉已經被夜襲打爛了。即便打死他們,只怕也打不到能說話啊?再說,夜襲?哪兒有夜襲?她怎麼沒看見夜襲?
才伸了脖子從蕭逸的肩膀上望過去,便看見夜襲飛奔而來,竟也是滿頭大汗。
夜襲來了也不行禮,看見沐之秋額頭上的傷微微一愣,臉上便跟他主子一樣結了冰,只道一聲“領命”,掄起手臂便向十三皇子和四公主揮過去。
這哪裡是打耳光,這一巴掌掄過去,只怕掌風一下子就把十三皇子和四公主打死了。沐之秋正要喊住手,卻有人已先她一步高喊道:“且慢!”
放眼望去,卻是蕭良尾隨而來,也同樣是滿頭大汗。
微微一怔,登時明白過來,果然自己沒看錯人,鈴兒這個小機靈鬼,關鍵時刻還是她救的場。如果沐之秋沒猜錯的話,鈴兒一發現不妙便去找了夜襲,夜襲雖然心急如焚,但面對皇子公主也無可奈何,只得趕緊去向蕭逸稟報。所以他們幾個這才一路飛奔而來,輕功最好的蕭逸自然跑得最快,蕭良稍遜一籌所以也晚來了一時半刻。
哈!看來後面還有。
果然,蕭良纔剛跑到跟前,遠遠地便聽到了蕭楠的聲音:“哪個瞎了狗眼的敢打我三嫂,是不要命了嗎?看本宮不挖了他的眼珠子喂狗!”
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個比一個更狠!
蕭良看見沐之秋額頭上的傷臉色突變,竟先夜襲一步衝過去把十三皇子拎起來劈手就是兩個大嘴巴,“是不是你乾的?平日裡你稱王稱霸三哥和我都不計較,如今你倒愈發猖狂,連三嫂都敢打,九弟倒是說得沒錯,應該把你這有眼無珠的東西眼珠子挖出來喂狗!”
自從沐之秋認識蕭良以來,除了那次蕭逸做飯燒雞連雞毛一起燉了惹得蕭良頭髮倒豎外,她就沒見過蕭良生氣。可是現在,蕭良氣得臉色發青,鼻子都要冒煙了,那張地獄修羅般的俊臉竟和蕭逸足有五六分相似,一時間連沐之秋看了頭皮都有點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