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沐之秋覺得這老頭兒的提議真是有吸引力,絕世武功哦!要是她不用練習,一下子就變得會飛檐走壁,武功蓋世,那該多方便?而且,要是自己比蕭逸厲害,蕭逸那個面部肌肉僵死男也就再也不能那麼輕易地佔自己的便宜了。還有沐之冬,和她身後隱藏的那個黑手,孃親的仇便也能早日報了。
不過沐之秋也知道這世上的事沒有白來的,若是她真的做了生死門門主的徒弟,那就得留着這裡陪着這老頭兒,誰知道這老頭兒要讓她陪多久?八十四的老頭,本來是活不了多久的,但這生死門門主,估計都能比自己活得長。她可不想像這老頭一樣變成個死活人,天天生活在地底下,還長着一副萬年不朽的殭屍臉,想想就覺得太可怕。
“想,但是我不想學你的本事,也不想要你的百年功力!”
直白的拒絕,門主再次愣住,自己是沒說明白還是這小女娃的理解能力太差,這世上倒是有幾人能有如此機緣的?
生死門中門徒成千上萬,若是有人能得到門主百分之一的功力,都會覺得自己是幾輩子修來的造化,可是,這小女娃就這麼直愣愣地說她不想學也不想要,是不是自己剛纔那一掌打得太重,將沐之秋這個女娃子打得傻掉了?
這般想着,身形一晃,生死門門主已經移到了沐之秋的身邊,沐之秋還沒看清楚,門主的手指便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不過眨眼間,門主便“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沒有被打傻呀?怎麼說胡話呢?”
好麼,感情這老頭兒把自己當成傻子了。還算有點自知之明,想到了出手重,是不是把她打傻了。這麼看起來,這老頭也不像他先前表現出來的那麼嚇人。真不知道他到底把自己擄回來幹什麼,說是給自己的門徒報仇,眼下看來又不太像,要說是爲了上官雲清,他也不繼續糾結,倒像是一早就算計了想要收她這個徒弟一般,這古時候的世外高人是不是都神叨叨的?
甩開老頭兒的手,沐之秋道:“我說門主,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我爹爹、蕭逸,還有云清,他們都等着我回去過年呢,你把我留在這裡,他們該有多着急?”
“那丞相府也能稱之爲家嗎?你那個妹妹不是一直想害死你嗎?至於你那個爹爹,你被送去‘死亡村’大半年,他都不急,來我生死門拜師學藝,他急個什麼?至於靖王爺和上官雲清無需去理他們,你都在‘死亡村’陪了他二人那麼久,現下也該來陪陪我老頭子了!”
“唔!”這老頭兒真不是省油的燈,連這都知道。他倒是一點兒也不見外,誰也沒把他當成自己人,自己憑什麼要陪他?“可是我也不能一直待在你們生死門呀?等年一過完,我還要和雲清一起返回‘死亡村’,去給村民們做整容手術呢!”
“整容手術?”門主再是一愣,“是何物?”
“不是何物!是一種手術,就是毀了容,然後通過植皮,或者傷口縫合等各種方法,讓難看的傷口變的好看一點!具體的我一下子跟你說不清楚,反正也就和你練的這個什麼駐顏術差不多,都是把難看的人變的好看一點的辦法。”
“如此!”門主點點頭,嘿嘿笑道:“那你拜我爲師後,我陪你一塊兒去吧!”
有沒有搞錯?這老頭怎麼一根筋?倒像是不收自己爲徒誓不罷休一般。怎麼跟狗皮膏藥一樣,粘上了甩都甩不掉啊?看上去倒是跟蕭逸這厚臉皮有的一拼。
現在京城裡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形,蕭逸估計已經猜出是這生死門門主把自己擄走了,大概恨不得將這門主抽筋剝皮,他倒還想跟自己一起去“死亡村”,這老頭腦子沒問題吧?雖說這張臉看着年輕得很,他可是活了八十多年的老人,怎麼能說出這麼白癡的話?
“不行!你又不會做手術,別跟着我瞎搗亂!”
這話對個老人說出來實在大不敬,但這門主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嘻嘻地說:“這樣吧!你拜我爲師,我給你傳授我生死門的絕世武功和駐顏術,你再教我做手術可好?這樣我們倆都不吃虧!”
沐之秋沖天翻個大白眼,要不是知道這門主絕對是個老頭兒,她大概要以爲面前這是個和蕭逸一樣難纏的年輕人。說實話,沐之秋不怕狠的,也不怕強悍的,但她怕難纏的,一個蕭逸都已經夠麻煩了,現在再冒出來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老纏頭,煩倒是不煩?
“我說門主啊?這又不是《天龍八部》?我也不是虛竹小和尚,我對你的蓋世武功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對你有興趣啊!”門主打斷她,索性美滋滋地在沐之秋面前坐下,“對了,好徒兒,你說的天龍八部是什麼?聽起來就像是絕世武學,還有那什麼竹和尚,是你的仇家麼?你且說來聽聽,爲師替你報仇!”
看,這就是那種特自戀的人,自己煩他都瞧不出來,還一口一個爲師、徒兒,他倒是自我感覺良好。
皺着眉不耐煩地說:“你要是不提拜師或者讓我在這裡陪你的條件,我就允許你給我報仇!”
“那怎麼行?若是你不是我的徒兒,我爲何要替你報仇?你是徒弟我是師父,你陪着我那是天經地義的,師父給徒兒報仇也是理所當然!”
NND,這老頭倒是清醒得很,橫豎都把他繞不糊塗,看來他是鑽在牛角尖裡了,擄了自己來就再也不鬆手,這不是死纏爛打又是什麼?
要說如果這裡是那種世外桃源的風水寶地,這老頭又是什麼華佗在世的神醫,自己倒也不在乎是不是做他的徒弟,等大事忙完,還真可以隨着他隱居,偏偏是這樣一個人,連笑一下都怵得人頭髮豎起來,要天天看着他還不得減壽十年?
突然想起《天龍八部》裡那個非要收段譽爲徒的南海鱷神,沐之秋眉眼一彎,道:“這樣吧!咱們倆來打個賭,若是你贏了,我便做你的徒弟,但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更要發誓,這輩子都不能傷害我的朋友,因爲你是我師父麼,當然得保護我和我想保護的人,是不是?若是我贏了你,那麼你不但不能強迫我做你的徒弟,以後你還要視我爲主,我若有難,你也不得袖手旁觀,總之,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可好?”
這門主喜怒無常,性格多變,但思維卻極其敏捷,這提議橫豎聽着都是自己吃虧,若不是這女娃子是個百年不遇的好苗子,自己又喜愛得緊,真恨不得眼下就一掌將她拍死。不過,這麼大的口氣,這麼刁鑽的條件,他倒是好奇的很,不知道她在打什麼鬼主意。他就不相信,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紀,會輸給一個十幾歲的嫩娃娃。
此時門主倒是忘了,昨晚在比試臺上自己就沒占上半點便宜。大概是覺得眼下沐之秋在自己的地盤上萬無一失,腦子一熱,竟脫口道:“那便依了你,你若輸了再敢耍賴不尊師長,老夫便要家法伺候。”
呀哈,這麼快就擺起架子來了?那賊溜溜的眼珠子轉的,明擺着就滿肚子好奇,哪裡有半點威懾力,簡直就和昨晚自己見到的黑衣人判若兩人嘛!要不是先前見識過他的手段,一掌就把自己打得半死不活,沐之秋覺得這門主其實也就是個老頑童。
“行!”眼睛一眯,沐之秋又道:“口說無憑,門主還是立個字據吧!”
“你當老夫會反悔麼?當真氣死我了!”門主再也忍不住大怒,可是,橫豎看着這女娃子又沒有半分懼色,當真是個軟硬不吃的厲害角色。
憋了半天,突然揚起手掌道:“你我擊掌盟誓如何?”
“好!一言爲定!”
沐之秋要的就是擊掌盟誓,不然誰知道這老頭事後會不會賴賬?
“那你便說說看,怎麼個賭法?”
“這樣!你這裡不是生死門的重地麼?又是地宮,平常人等自然找不來,我也逃不出去是不是?咱們便以七日爲限,若是七日內,我能離開地宮,跑到地面上去,便算我贏了,若是七日內,我一步都無法離開這地宮,那就算我輸了。”
“如此甚好!”門主狡詐一笑,這丫頭當真輸定了,別說七日,就算七年,七十年,他若不放她離開,她也休想回到地面上去。
沐之秋重重地鬆了口氣,能答應與她賭,這生死門門主可就輸了一半了,剩下的,那就要看她的眼睛看人是不是準了。
若是沐之秋的手段全都使出來,這老頭兒還是無動於衷,那麼,也只能說自己運氣不佳。不過,甭管輸贏,沐之秋可沒想過真的要待在這個鬼地方,反正她又不是古人,什麼擊掌盟誓,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約束力。要這場賭輸了,總還會找到其他辦法逃出去的。
七天,所有的希望就是這七天,如若自己能贏得這場賭局,那麼不但化解了和生死門的恩怨,自己手下還會多出來一支鋼鐵軍隊,她便距離報仇又近了一步。想到這裡,沐之秋的心更安定了幾分。
要說沐之秋的必勝法寶是什麼,那便是現代心理學。通過和生死門門主的脣舌交戰,她多少掌握了老頑童的心態,所謂老小老小,這門主當真應了這個比喻,可不是孩子心性兒嗎?所以,她要做的不是以強對強,也不是以柔克剛,而是讓這老頭兒自己往她挖的坑裡跳。說白了就是投其所好,然後讓小老頭自己乖乖地繳械投降。
這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實在沒那麼容易。生死門門主也不是吃素的,昨晚他見識過沐之秋的手段,因此,倆人賭約一定,他便將沐之秋關起來了。
原先待的大廳就已經是在地底下了,可用來關押沐之秋的這間屋子卻又往下繼續延伸了許多,沐之秋被門徒帶下去的時候大約測算了一下,估計比之前自己看見的地宮還要往下十幾米。
門徒將她往小黑屋一扔就走了,一句話也沒留下,看來是門主授意不許跟她交談。說是小黑屋,是因爲這間屋子伸手不見五指,而且沐之秋用手摸了一遍,四面都是堅硬的石頭,並不是土壤,所以這應該是個石屋,這給她的逃跑又帶來了更大的難度。
沐之秋感嘆這門主的精明,要是一般的人,經營數十年生死門,估計早就被哪個門派或者朝廷剿殺了。別看這門主想收自己爲徒時心急火燎,實在是個心思縝密城府極深的老狐狸,這場賭局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過沐之秋敢挑起這場賭局,就說明她有她的應對辦法。當然,這和她身上帶的東西脫不了關係,幸虧老頑童沒有對她搜身,不然還真是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