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王妃,本王豈能不信?本王不過是怕難堵悠悠之口罷了!不過本王倒是有一法能證明秋兒的清白。
話音剛落,蕭逸轉頭對身後的夜襲,張口說出了一句讓衆人震驚無比的話。
“夜襲,你去將儲秀宮的張嬤嬤請來,讓她給王妃驗身。”
直到夜襲出了康寧宮,衆人都尚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尤其是沐之秋,她完全沒想到這個面部僵死男會想出這麼個主意。
她自己都不在乎,他幹嗎非要還她清白?這人真的沒問題嗎?
算他狠,這一次算她栽了,她纔不要讓什麼張嬤嬤李嬤嬤來驗身呢!不過是張處女膜,有什麼好驗的,她自己都能摸得到。
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太后,太后卻無奈地衝她咧咧嘴,意思再明顯不過,“丫頭?你自個兒找的事兒,你就自個兒擔着吧!”
這太后也忒不仗義了,剛纔看她那麼維護自己還覺得是根救命草,現在看來,倒是她押錯寶了。
不過氣歸氣,沐之秋倒也鎮定,她就不相信自己這麼個大活人不願配合,那個張嬤嬤還能強行把她扒光了?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沐之秋還有最後一招。
張嬤嬤很快就被夜襲揪來了,估計夜襲是一路用輕功飛過來的,因爲張嬤嬤是被他直接從肩上丟下來的。而且近來時張嬤嬤嚇得面如土色,神情始終木木的,連給皇帝太后磕頭請安都忘了。
沐之秋硬着頭皮說:“皇上?太后?這驗身就不必了吧?好歹民女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哪能隨便讓人驗身?再說,這宮裡驗身的嬤嬤不是專門給後宮妃嬪們準備的麼?民女這樣的身份不敢攀龍附鳳。”
她就是要故意混淆視聽,看蕭逸和皇帝老兒的面子往哪放。
哪知蕭逸卻突然咧嘴一笑,道:“秋兒莫怕,今日本王定要爲你伸張正義,還你清白。”
說罷蕭逸又轉向蕭震天,“父皇您說是嗎?”
明明在笑,蕭震天卻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露出寬容的笑容,蕭震天道:“逸兒說的也是,此事既然傳得沸沸揚揚,總得還秋兒一個公道,母后以爲呢?”
好狡猾的皇帝老兒,直接把球拋給太后,難不成他還怕自己的兒子?沐之秋的臉色已經黑了下來。
蕭逸那廝絕對是故意的,他肯定知道自己還是處子身,這麼步步緊逼不就是不想悔婚嗎?只不過,把她逼到這個份兒上,他居然還能笑出來。
這還是沐之秋第一次看見蕭逸笑,說實話,這廝笑起來真好看。沐之秋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能笑得如此好看的,她只當上官雲清的笑容如陽光普照大地,卻不料這個面部肌肉僵死男一旦笑起來竟比上官雲清的笑容還要明媚三分。
自己穿越到這裡來之後是不是變笨了?居然也會犯花癡了,還被這麼個毛頭小青年搞得手足無措。
沐之秋只不過一個愣神,蕭逸已笑吟吟地走到她身邊,輕輕攬住她的肩膀,說:“秋兒的心意本王很感動,也領了,但本王真的捨不得看見秋兒被人這般污衊。以前本王對秋兒照顧不周,心中一直很愧疚,今日,便讓本王好好彌補一番吧!本王知道這件事讓秋兒很難爲情,所以,本王親自陪秋兒進內室請張嬤嬤驗身可好?”
“咳咳!”沐之秋一下子被口水嗆到了。
她就知道這個面部肌肉僵死男笑得這麼嫵媚沒好事,搞了半天是在趕鴨子上架。他居然要陪自己進內室驗身,她耳朵沒聽錯吧?要知道現在太后、皇帝,還有蕭良、蕭楠、上官雲清都在一旁看着呢,他怎麼連這麼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來?難不成她不同意,他還打算親自替她驗身麼?這又不是在二十一世紀女人生孩子老公全陪?
蕭逸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得意,還帶着點促狹,他就知道,對付這個女人得用非常手段才行。敢給他蕭逸下套的女人在靜安王朝還沒有生下來呢,不給她點厲害看看,這個女人還真的以爲他是好欺負的軟柿子。
不過,若是她願意,此時,他倒真的不介意陪着她讓張嬤嬤驗身,畢竟是那麼羞人的一件事情,她一個弱女子大概承受不了。
想到這裡,蕭逸的笑容愈發燦爛,將大殿裡的其他人都笑得心驚肉跳。
蕭良和蕭楠連大氣都不敢出,長這麼大,什麼時候見過三哥笑得這麼甜?這種情況比三哥將人凌遲處死還要叫人害怕。
沐之秋卻被氣得抓肝撓肺,得!看來不用最後一招殺手鐗是不行了。咬着牙,她眼珠一轉心中已另有算計,立刻便又換上一副笑臉,道:“罷了,賴不掉了,還是實話實說吧!”
乘蕭逸愣神之際,沐之秋迅速擺脫他的懷抱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收起笑容鄭重地說:“皇上太后請恕秋兒欺君之罪,秋兒確實是被逼得沒辦法了纔會出此下策。靖王爺說得不錯,秋兒並未遭受不白之辱,至今仍是完璧之身。只是在‘死亡村’時秋兒曾不幸身染惡疾,此生都無法受孕生子。秋兒對靖王爺仰慕已久,豈會輕易悔婚?但也正因秋兒愛慕靖王爺,纔不想害了心上之人。所以秋兒寧可自己名聲掃地,也不願讓靖王爺斷子絕孫。”
這話說得夠絕夠狠了吧?處女不處女的有什麼關係?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這纔是硬道理,用不育症做幌子看你蕭逸還怎麼接?你要是硬逼,那就等着斷子絕孫吧!
其實沐之秋這話也並非完全胡說,她的頸椎是真的不容忽視,再發展下去別說懷孕生子了,可能還會半身不遂。
蕭逸是真的愣住了,他已經把她逼到這一步了,眼看着勝利在望,這個女人卻還是像條泥鰍一般溜走了,想出來的還是這種令人瞠目結舌的辦法。她爲了悔婚,真的什麼都不顧了嗎?
見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沐之秋索性使勁掐了把大腿,痛得眼淚直冒,“秋兒雖不才,卻也是個心高氣傲之人。當日在府中失防纔會遭奸人所害。靖王爺能不計前嫌還以清白秋兒很感激,但秋兒不願接受別人的同情和可憐,尤其是自己心愛之人的憐憫,所以還請皇上和太后成全了秋兒吧!”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沒有半點虛情假意,一時間把衆人都弄糊塗了。
始終未發一言的上官雲清突然一鞠到地,朗聲道:“草民可以給之秋作證,她確實患有嚴重的頑疾,如不好生醫治,只怕下半輩子都要躺在牀榻上度日。”
沐之秋心頭一驚,自己是現代人當然知道頸椎病的危害,可上官雲清是個古人,他只是幫自己按摩鍼灸了一段日子,怎麼會說得這麼清楚?
她從來不懷疑上官雲清的醫術,看來,這幅身子當真是個短命的倒黴鬼。不過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自己人到底不一樣,上官雲清這哥們兒看起來一身仙氣有點不靠譜兒,關鍵時刻可是毫不含糊,自己的眼睛當真雪亮。
蕭逸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不過很快他就平靜下來恢復了常態。死死盯住上官雲清,他問:“可有醫治之法?”
上官雲清苦笑道:“草民不知,只能儘量給她做按摩鍼灸,幫她早一點恢復。”
蕭楠脫口說道:“不知道你還敢給她亂治?”才說完便被幾道不滿的目光盯住,其中一道還是蕭逸的,蕭楠趕緊閉上嘴巴悻悻地退到一旁。
蕭逸雖然看見上官雲清和沐之秋在一起就不痛快,但卻瞭解上官雲清的爲人,君子坦蕩清如水,說的就是上官雲清這種人。上官雲清是不屑說假話騙人的,他說沐之秋有很嚴重的惡疾那就一定是真的。
再看向沐之秋,方纔分明還在笑,此刻她臉上已有淚痕,那股傷感雖然很淡,卻真誠而無奈,彷彿綻放到極致的絢麗,隨即而來的就是煙消雲散。蕭逸雖然覺得這死女人變臉比變天還要快,但心裡還是涌起一陣揪痛,竟讓他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
上官雲清卻一本正經地對蕭楠說:“草民雖沒有十分的把握,但每日用按摩鍼灸復位,也能改善之秋的病情。所以並不算是亂治。”
“噗嗤!”沐之秋笑起來,這個上官雲清,明明是那樣神仙般與世無爭的人,竟會因爲蕭楠的一句話爭強好勇起來。
接收到她的目光,上官雲清的脣角不由地也挑起一抹笑意,淡定中竟透出幾分促狹,沐之秋不由笑眯了眼睛。
一扭頭卻猛地對上蕭逸不滿的目光,沐之秋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住。
饒是她自信冷靜慣了,也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這男人是跟她有仇麼?這眼神像是恨不得掐死她。
記憶中,這個男人從來都不屑於看她一眼,倒是跟沐之冬走得比較近。現在,他倒是願意看她了,但怎麼每次遞過來的都是刀子眼?既然那麼厭惡她,幹嘛還死賴着這門婚事不放?看來這個蕭逸腦子沒問題,是心理有障礙。
太后將各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迅速和蕭震天交換了個眼神,皺眉道:“這丫頭,當真不爲自己擔心,得了那麼重的病還笑得出來,看來還得老婆子我出面監督你治療才行。上官先生可不能馬虎,要好好給她治。”
蕭震天笑呵呵地上前扶住太后道:“母后說得極是,朕也有此意。今日大家都累了,逸兒先帶良兒和楠兒回去吧!朕也回去了,母后好生歇着,讓上官先生和秋兒都留在康寧宮多陪您幾日,剛好在給母后醫治的同時,也順便給秋兒治治頸椎。”
沐之秋哭笑不得,這皇帝老兒果然是隻老狐狸,這麼一句話便是面面俱到了,他可是誰也不得罪,但問題一個也沒解決。
自己都把底線拋出來了,難道還脫不了身嗎?
“皇上?”心一橫,沐之秋竟扯住了蕭震天的袖子,“秋兒還有一個請求!”
蕭震天的汗都要下來了,當了幾十年皇帝,從來沒想到會被個小丫頭片子逼得走投無路,他真害怕沐之秋再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
“嗯?”蕭震天還沒發話,蕭逸的目光卻狠狠地瞪過來。這個死女人,她倒是沒完了,連喘口氣的時間都不給他。
沐之秋纔沒時間理會他,只是可憐巴巴地看着蕭震天,儘量放緩語調說:“既然皇上和太后憐惜秋兒,婚約之事就等靖王爺想通之後再議不遲,不過秋兒說的另一件事,皇上一定不爲難。”
現在的形勢沐之秋看明白了,太后有心護她卻也心疼自己的孫子,蕭逸是擺明了不放手,蕭良深藏不露一句話也不說,蕭楠是巴不得她滾得遠遠的。本來自己還打算仰仗着皇帝蕭震天來扳回局面,但看起來她還是低估了蕭震天。
這個皇帝給沐之秋的感覺很奇怪,極少有這麼和藹的皇帝,電視劇裡的皇帝不都是霸氣十足俾睨天下的嗎?但這個皇帝絕大部分時間卻是笑眯眯的,不過又像只老狐狸一樣始終揪不住他的尾巴,沐之秋實在看不透他,只能說這個皇帝真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