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倒不是懷疑沐之秋的能力,而是他不贊成秋兒將事情看得如此絕對。蕭逸認識的沐之秋和他有着極其相似的冷靜,他們都是喜歡將雞蛋放在兩個籃子裡的人,因此蕭逸覺得,是不是還應該再準備另一套方案,即便秋兒的計劃失敗了,他們也不至於漂在大海上眼巴巴地等待倭國水師的俘獲。
沐之秋確實很自信,但她不是吹大牛。倘若蕭逸知道那些毒餌能在瞬間毒死一頭大象,就不會如此擔心了。
事實上蕭逸和老頑童的擔心只持續了十幾分鍾便煙消雲散了。因爲十幾分鍾之後,海面上就漂着密密麻麻翻了白肚皮的死鯊魚。
更多的鯊魚向這一帶游過來,它們爭食着同類的屍體,吃得不亦樂乎。沐之秋三人也悠哉悠哉地坐在船艙裡吃得不亦樂乎。
這是自流落在大海上之後,三人吃得最舒坦的一頓飯。
當夜無語。
第二天早晨,海面上真的再也見不到一條鯊魚了,不知道最後一條鯊魚的屍體被誰吞食了,總之,平靜的海面上乾乾淨淨,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老頑童召喚海豚的方法讓沐之秋大開眼界,如果這是在二十一世紀,她一定會推薦老頑童去海洋館當一名海豚馴養師,估計小朋友們會愛死老玩意。
十幾條海豚歡快地瘋擁過來,老頑童和蕭逸終於相信沐之秋再次創造了神話。若是這一帶還有一條鯊魚,便是老頑童喊破喉嚨,估計海豚也不會露臉。
海豚真的是人類的好朋友,便是沐之秋心懷叵測地讓老頑童和蕭逸將纜繩套在它們的身上,它們也沒有絲毫不愉快的表現。
十幾條海豚彷彿脫繮的馬兒般,撒着歡地往前遊,小船箭一般往前行駛。
沐之秋很愜意,這種感覺像衝浪一樣。要是她告訴于濤,自己能夠駕着海豚衝浪,估計會被于濤認爲是精神病。
老頑童與海豚交流起來一點兒也不費勁,海豚都像是有了靈性一般,白天扎着腦袋往前衝,到了夜裡,卻自行放慢,只以尋常的速度向前行駛。
老頑童非常人性化,第二天早晨,他就遣散這批海豚,重新召喚來第二批。沐之秋猜測,以這樣的速度,最多三五天,他們就能安全地回到靜安王朝。
當時造船,老頑童和蕭逸專門在船艙裡立了塊隔板,這樣就相當於有兩個臥艙。
老頑童的意思當然是他的寶貝徒弟單獨睡一間,他勉強和蕭逸擠一擠。
可是蕭逸根本不領他的情,晚上寧可坐在甲板上調息,也不和他同室而眠。
礙於老頑童是長輩,沐之秋不好主動提出讓蕭逸和她同住,但她着實心疼蕭逸得緊,生怕晚上一個不小心,蕭逸就被浪頭打到海里去,因此,只得用淚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老頑童。
他倆一個來軟的,一個來硬的,老頑童只好繳械投降,最終,蕭逸成功達成目標,睡到了沐之秋的臥艙裡。
第一晚老頑童不放心,如同住在山洞中一般,愣是瞪着兩隻大眼監督了一宿,直熬得兩眼通紅,也沒發現蕭逸有不軌的跡象。
第二天晚上,老頑童果然放棄監督,蒙着腦袋去睡他的大頭覺。
沐之秋放下隔板,纔在榻上躺定,身體便被蕭逸緊緊抱住。
蕭逸的呼吸不像白天那麼鎮定,有些急促,溫溫潤潤地噴濺在她的臉上癢癢的。沐之秋伸手去推他,手掌才伸出去,便觸摸到蕭逸光滑緊緻的皮膚。
她被嚇了一跳,整個身體登時僵硬下來。
這廝,什麼時候把衣服脫掉了?都說古人靦腆,男子有大半都像柳下惠一般能夠坐懷不亂,不會像二十一世紀的男人那樣猴急,你脫衣服他比你脫得更快。怎地到蕭逸這裡就行不通了?
貌似,從他第一次吃自己豆腐開始,每回都是他脫衣服更快些。
哦!好像也不對,上次中了神仙果,好像她脫衣服比蕭逸的速度快。不過,那次,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她脫的好像是蕭逸的衣服。
蕭逸的衣服?她脫的是蕭逸的衣服?頭皮一緊,蕭逸邪魅的聲音已低低地在她耳邊響起:“上回秋兒中了褚天凌的神仙果,就曾主動脫掉爲夫的衣裳,今日故技重施,可是秋兒已經等不及了?”
臥了個槽!不會吧?真的是她脫的?她犯花癡呢還是夢遊呢?怎麼會做出這麼香豔的事情來?
“秋兒方纔淚汪汪地哀求老頑童,可是就在打算今晚要與爲夫雙修?”
雙修?怎地這話說得越來越露骨了?有沒有這麼不要臉的,就算她真的有這樣的念頭,是不是也該給她留點面子?好歹她也是個女的。
“我纔不要和你雙修,蕭逸,你給我……”
“下去”還沒說出來,脣已被他溫熱的脣堵住了。蕭逸吻得有些迫切,靈巧的舌霸道地衝進她的口腔裡,不容她躲閃,便捲走了她的舌。
她想縮回來,纔有動作,便被他懲罰性地狠狠一吮,登時身子僵住,再不敢亂動。
好吧!親了就親了,反正沐之秋承認她其實很想親蕭逸,尤其是看見他那雙亂放電的桃花眼,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親一親他豔紅的脣。可是,接吻的時候是不是都應該擁抱?他的身上光溜溜的,她要怎麼抱他,纔不會觸碰到他裸露的肌膚?纔不會更加刺激他讓他想入非非?
“抱着我!”
被蠱惑了般,不過是他輕輕的要求,她便下意識地抱住了他。
果然,手掌觸摸到他的肌膚,他的身子猛地一抖,立刻開始加溫,不多時,就變得滾燙起來。
還好,他還穿着褲子,要不然。
她怎麼突然就產生出一股極其不純潔的念頭,很想扯開他的褲子,看一看他的大腿,以及他大腿以上的肌膚?
好吧!話說,這樣激烈纏綿的親吻,要是還沒點什麼想法,那不是個正常人是不是?沐之秋很正常,她愛蕭逸,蕭逸也愛她,兩情相悅時,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
可是,做點什麼呢?
蕭逸的手很缺德,彈鋼琴般在她的後背上隔着衣衫一下下撫摸,卻再也不肯進一步。
沐之秋很鬱悶,他要麼動都別動,要麼就爽快點,如此隔靴撓癢是很要命的啊!
沐之秋承認自己是個慢熱型的人,即便這樣,被蕭逸這樣的大美男如此引誘,她也會激情四射好不好?問題是,這廝點到爲止,她要怎麼暗示他呢?
一張嘴:“蕭逸!我們睡覺吧?”
尼瑪!能不能再直接一點?猛女!沐之秋差點閃了舌頭,她很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她的腦筋是不是壞掉了?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這種話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說出來,也會被人誤解成蕩婦好不好?
蕭逸卻沉默了,半響,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柔聲道:“好!秋兒累了,我們睡覺!”
太搞了吧?蕭逸你是豬麼?這也能誤解?沐之秋欲哭無淚。
腦子一熱,再來一句:“蕭哥哥……”
要說什麼都忘了,蕭哥哥三個字說出來,身子就莫名其妙地抖了抖。
蕭逸極其配合地也抖了一抖,貌似抖得程度還比她要厲害。
“唔!秋妹妹!”帶着笑意的聲音溫柔入骨,卻已鎮定如初。
沐之秋又抖了抖,這回蕭逸卻沒有抖。
好吧!她承認,論腹黑,她真的不如蕭逸。好端端熱烈奔放的心一下子就被這聲“秋妹妹”澆滅了,原來,蕭哥哥和秋妹妹這樣的稱呼非但不能添把火,還會將熊熊烈火澆滅。
果然,不是誰都能練就一副金剛不壞之身的,蕭哥哥這樣的稱呼還是留給他的雲妹妹吧!她沐之秋也不稀罕什麼秋妹妹,她實在稀罕不起,雞皮疙瘩會把她淹死的。
返程的日子是沐之秋和蕭逸真正的假期,沐之秋喜歡站在船頭,扶着桅杆迎風而立。蕭逸靜靜地站在她身後環住她的腰,偶爾,他會俯下頭來細細密密地親吻她的面頰,最後停留在她的脣角。
這種時候沐之秋就會情不自禁地張開雙臂,側過頭去迎合蕭逸,清清淺淺的吻纏綿悠長,像一首古老的詩,又像風平浪靜的大海,外表淡然,內裡卻孕育着驚濤駭浪,總讓她產生出擁抱着全世界的錯覺。
老頑童的心思全都在海豚身上,他如同一隻活潑的大猴子,在海豚背上和船上來回折騰,忙得不亦樂乎,倒忘記了要時刻警惕地監視蕭逸,以防這無恥王爺佔他寶貝徒弟的便宜。
第五天早晨天尚矇矇亮,沐之秋就被脣邊癢癢的呼吸鬧醒了。
彎起脣角,並不睜眼,只是擡臂環住蕭逸修長的脖頸,吃吃地笑起來。
看着懷裡慵懶嬌憨的小女人,蕭逸心花怒放,在她鼻尖上印下一吻,笑道:“秋兒笑什麼?”
“我笑自己做夢夢見一隻大貓咪在我臉上蹭來蹭去,所以我一下子就勒住了它的脖子!”
聽出她話語中的促狹,蕭逸不由地在她粉嫩的頸上咬了一口,“那秋兒有沒有夢見大貓咬你啊?或許,它還會吃了你呢!”
沐之秋輕吸一口氣,道:“我夢見的可是一隻溫柔的大貓,哪裡是像你這樣的野貓……”
“爲夫野麼?白白背個野貓的名聲卻沒吃上魚腥,秋兒說,爲夫是不是很冤?”
含笑,避開他不安分的脣,將腦袋往他懷裡鑽了鑽,她輕聲呢喃:“這還叫沒吃上魚腥麼?我都虧大發了!”
“秋兒說什麼?”
她身上的香氣實在讓蕭逸嚮往,不由自主對着她的脖頸哈出一口氣,貓一般的小女人卻更深地藏進他懷裡,弄得蕭逸春心蕩漾,卻又無可奈何。
“秋兒?秋兒?快些起來,我們到雲福鎮了!”
不理。
“寶貝兒?到家了啊!”
“嗯?”終於懶洋洋地將眼睛打開一條縫,眸中卻還帶着尚未褪去的睡意,沐之秋輕喘撒嬌:“再睡一會兒可好?昨晚實在太累了!”
蕭逸啞然失笑,旋即,邪肆的聲音響起,皆是無邊的寵溺,“這就累了麼?昨晚爲夫才使出一分力氣。本想到我們大婚之日再用上十分力,看來秋兒是等不及了。如此,爲夫便給秋兒補個早課,索性讓秋兒一個月都賴在牀上不起來可好?”
話音未落,帶着微微涼意的大手已順着她的裙裾滑下,輕輕落在她腰間的肌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