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冬果下意識地尖叫起來,落在蕭逸和沐之秋身上的目光頓時轉移到了他二人身上。
一把捂住冬果尖叫不止的嘴巴,夜襲不滿道:“喊什麼喊,你遲早都是我娘子,我抱抱你又如何?你瞧瞧王妃,不但把我們每個人都抱過了,還大大方方地親了王爺,依我之見,你也當效仿王妃親親我纔對!王妃和王爺方纔都說了,要一個都不能少地抱才行!”
“撲哧!”蕭楠剛喝進嘴裡的一口茶全部噴將出來,直將對面的兵士噴了個滿頭滿臉。
額滴神!這個人是和三哥一樣拽屁的夜襲嗎?夜襲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
蕭逸吃驚地張大嘴巴,他真的有點被嚇到了。天,這就是他的小女人帶出來的人,他身邊最得力的暗衛統領,貼身一等侍衛,那樣一個不會笑不會哭,便是刀子割在身上臉上都不會有一絲表情的夜襲,怎麼被他的小妻子調教成了精神病?
沐之秋先是愣了愣,繼而捂着嘴哈哈大笑起來。
嗬喲!好有才的夜襲,果然是蔫叫驢踢死人會咬人的狗不叫。當初蕭楠在蕭逸的挑唆下霸王硬上弓強吻了人家香香公主都已經夠雷人的了,沒想到這夜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居然比蕭楠還要雷人。果然有其主就有其僕,夜襲果真是個和蕭逸一樣又腹黑又悶騷,還是個超級厚臉皮的妖孽。
“呵呵!冬果,你便大方一些抱抱夜襲吧!便是親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便是正式比賽中,夜襲輸給了賽廣將軍娶不了你,至少今日,他也是我們的英雄,你當犒勞犒勞他纔對!”
“對!犒勞犒勞頭兒纔對!”那五名貼身侍衛眼珠一轉,個個臉上露出調侃的笑容,竟異口同聲道:“不過,我們也要抱抱,我們也要親親。冬果,你抱完親完頭兒,能不能也抱抱我們,親親我們啊?”
“滾蛋!一羣兔崽子,看我不揍死你們!”趕緊將冬果緊緊護在胸前,夜襲俊臉緊繃,耀武揚威地衝他們揮揮拳頭。
“咳咳!”沐之秋被口水嗆到了。
嗬喲不行了!這哪裡是靖王府的暗衛啊,簡直就是一幫二十一世紀又開朗又活潑的**絲小青年麼!能不能不要這麼惡搞啊?這樣會把人家夜襲嚇壞的,萬一夜襲腦子抽抽,也學蕭楠來個霸王硬上弓先上船再買票可怎麼好?那不是害了人家冬果的清白麼?
冬果羞得面紅耳赤,在夜襲懷裡拳打腳踢。她本就是習武之人,夜襲先前又脫力體力不支,一時間被她掙脫開來,冬果便捂着臉撲進沐之秋懷裡,一疊聲地抱怨:“壞王妃!你怎地和他們一起打趣捉弄我?你瞧夜襲這廝,滿嘴胡言亂語,你趕緊將他打出去!”
“好姐姐,我哪有打趣你,呵呵!他們都是最可愛最值得尊敬的人,都沒有惡意,你便大大方方地抱抱他們又如何?再說了,我可沒覺得夜襲胡言亂語,夜襲多實誠一個人吶,想什麼就說什麼,這樣的人最可愛了,我可捨不得打他,難道你捨得……”
這邊沐之秋柔聲安慰冬果,那邊蕭逸不動聲色地走到了上官雲清的身邊,“咳咳,雲清!咱們既是兄弟,那便開門見山吧!明人不說暗語,我便直話直說,咱倆做生死之交的兄弟可以,倘若你真有本事,便是將那個東西讓給你也行,但,秋兒你不能覬覦,更不能背後使暗招陰着搶奪,你說成也不成?”
看上官雲清扭頭看他,蕭逸竟咧開嘴角,衝上官雲清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上官雲清登時一頭黑線,此時的蕭逸,怎地如此像秋兒曾跟他描述過的什麼動畫片裡的灰太狼啊?
“白癡!”狠狠瞪蕭逸一眼,若無其事地走開去,上官雲清趕緊站到了沐之秋的身側,身體卻神經質地抖了幾抖。
蕭逸愣怔一下才意識到雲清在罵他,臉上的肌肉使勁抽搐幾下,纔將臉部恢復成無喜無憂的無表情狀態。
待衆將士嬉笑完畢,沐之秋朗聲道:“諸位,今日這場拓展訓練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想,你們都親眼所見,這世上沒有奇蹟,因爲你們就能創造奇蹟,你們就是奇蹟。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只有你們想不到的和不敢做的。我希望今日的賽場較量和攜手共進能對你們今後產生重要的影響,更希望今日參加拓展訓練的每一個人都會在將來的戰事中脫穎而出成爲各營各帳真正的中流砥柱。靜安王朝和褚國的未來靠你們了,兩國百姓的安定富足也靠你們了。所以今日,靖王爺、上官丞相和我特備薄酒一杯,爲大夥慶功,同時也爲三日後將開始的真正角逐爲你們加油鼓勁。今日,大家開懷暢飲不醉不歸,待三日後養足了精神再好好打一場勝仗如何?”
隨着蕭逸和上官雲清的大手一揮,靖王府和國醫府的丫鬟小廝們魚貫而入,很快便在操場中央擺放了數十張八仙桌椅,美酒佳餚繼而擺上,衆將士紛紛落座,褚國水師、靖王府暗衛,便是虎賁軍也不例外,氣氛緊張的賽場頃刻間變成了一場氣氛和諧的盛宴。
蕭逸、沐之秋、上官雲清和賽廣、蕭楠在臺前坐下,舉杯同飲,一時間,國醫府成了歡樂的海洋……
天漸漸黑了,國醫府已開始掌燈,操場上雖有些冷,但場中氣氛卻依然熱烈。
遠處一棵粗壯濃密的大樹上立着兩個人,一個高大挺拔背影冷清,另一個體型嬌小身姿婀娜。二人身影皆隱藏在枝葉間,便是細細辨認,也瞧不出來。
那體型嬌小的女子掩脣笑道:“八皇子還沒有看夠嗎?”
蕭良冷冷掃一眼身邊眸光嘲諷的女子,薄脣緊抿並不說話,只是重新投向遠處慶功宴席上那個大腹便便的美麗身影的目光中多出一份茫然。
“呵!八皇子好雅量,當真讓我刮目相看!”女子嬌笑着衝蕭良拋了個媚眼,視線也不由自主地追隨蕭良而去,卻沒有停留在沐之秋身上,而是停留在了沐之秋身邊那個驚豔絕絕的黑衣男子身上,“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靖王爺夫妻恩愛水乳交融,當真讓人看得眼熱,我……”話未說完,喉嚨上已多出一隻鐵爪般的手來。
“這首詩你怎麼知道的?”殺氣騰騰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從蕭良嘴裡蹦出來,竟比刀子還要銳利幾分。
完整的這首詩是這樣的,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第一次聽到這首詩,還是兩年前蕭良與三哥和上官雲清在“死亡村”中與之秋把酒言歡的時候,那時候之秋曾說過,她這一生一世不求榮華富貴,不求長生不老,唯有一個心願,嫁一個懂她愛她,知冷知暖的夫君,生一個健康活潑可愛的孩子,一家人快快樂樂平平淡淡地過日子便足夠了。當時之秋有些喝多了,忘形下,便將這首詩吟誦出來。
但凡是之秋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蕭良便沒有一句和一件忘記過,這首詩自然也早已深深刻在了腦海裡。如今乍然從其他人的嘴裡聽見,蕭良心頭頓時涌上無比悲愴與淒涼。
女子並不懼怕他,微擡手,便反制住蕭良手腕上的穴道。
“怎麼?勾起良哥哥的傷心事了?呵呵!”嫵媚地往蕭良懷裡靠了靠,女子的一隻手已撫在了蕭良俊美的臉頰上,“這樣好的詩,自然是我師父做的,我可做不出來!”
“你師父?”蕭良心頭一驚,“你師父究竟是何人?”
“我師父是何人,只怕良哥哥你還不配知道!”女子瞬間變了臉,柔美的面容登時染霜,如同地獄修羅般讓蕭良只覺滿目猩紅。
“呵!”蕭良輕笑:“不過是竊人口實仰人鼻息的無恥小人罷了!”
“大膽!”喉間一緊,已被女子扼住。
女子的臉色更加陰霾,扭曲之下,哪裡還有先前的半點柔美,不是裳雲還有誰?
“你師父不過是個賊而已!”蕭良臉上無絲毫畏懼,甚至依然癡迷地將目光投向遠處的沐之秋。
這首詩既然是之秋最早吟誦過的,那便是之秋做的,其他任何人都不配吟誦,更不配竊取。裳雲也好,她那個故作神秘,實則神叨叨的師父也罷,任何人都不配。
他的之秋,那個夢一般美得叫人揪心的女子,她就在那裡,笑吟吟地看着所有人,偶爾間,目光流轉,她會看過來,蕭良便醉了。只覺那一刻之秋也看到了自己,她在對他笑,笑得如此溫柔,如此甜蜜,如此滿足,如此纏綿。
不知道是不是蕭良臉上的表情太過於無畏,裳雲愣了愣。許久,終於收回了手,脣角卻浮現出一抹惡毒陰寒的笑容。
“呵呵!良哥哥當真是個情種,讓我好生仰慕。”說話間,她已如同靈巧的蛇攀附在了蕭良的身上。
蕭良只覺鼻端頓時涌入一股異香,恍惚間,便回到了芒種那日,法門寺的後山,之秋柔軟的身軀在他懷裡。
驚喜地看着裳雲,蕭良的眼眸中異彩紛呈,“之秋?秋兒!哦!秋兒!”猿臂舒展,直接將裳雲扣入懷中,下一秒,已對着裳雲嬌豔欲滴的紅脣狠狠吻了下去。
“哦!良哥哥!你輕一點嘛!你咬疼人家了呀!哦!良哥哥……”裳雲的輕呼聲漸漸淹沒在粗重的喘息聲中。
一吻畢,二人依靠在樹杈上,衣衫半褪,眸中皆閃動着飢渴和情yu。
“良哥哥?”避開蕭良火熱的脣,裳雲嬌喘吁吁:“你可願爲我做一切?”
“願意,只要是秋兒想讓我做的,便是殺人,我也會去替你做!”
“真的?”
“真的。”
“那我若讓你去殺你父皇和母后呢?”
蕭良的身子僵了一下,很快,飢渴的脣再次落在裳雲雪白的頸項間:“秋兒若想讓他們死,我便去殺他們!”
裳雲面上一喜,“那要是我讓你去殺蕭逸呢?”
“殺蕭逸?殺三哥?”意亂情迷的蕭良倏地擡起頭,像是不認識一般吃驚地看着裳雲:“秋兒?秋兒?你?”
“沒錯!我現在愛的人是你,不是蕭逸,蕭逸不死,我們如何在一起?蕭良?我若讓你殺了蕭逸,你殺也不殺?”
“殺了三哥?殺也不殺?殺也不殺……”嘀咕了十餘遍,蕭良依然怔怔地望着裳雲,眼眸中竟浮起一層淡淡的水霧。
如此心慈手軟,難怪師父看不上他,連他自己的孃親,皇后娘娘也瞧不起這個兒子,蕭良,這個膽小懦弱的男人,當真可憐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