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爲了方便下手,專門把隔離衣的袖筒解開了。
這個女人,她?會妖術?
看着村長瞪着驚詫的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沐之秋似乎很滿意,還用腳在村長身上踢了兩下,才揚聲喊道:“蕭逸、蕭良?你們進來幫我一下。”
村長大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蕭逸和蕭良已經殺氣騰騰地進來了。
一看清蕭逸的臉色,村長就知道自己中計了。他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這個女人有這麼深的心機和那麼好的演技,而靖王爺和八皇子居然爲了配合她一起演了這麼齣戲。他沒有被靖王爺活捉,卻被這個該死的女人不動一刀一槍就活捉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可是,可是主子明明告訴他,這個女人又蠢又呆,還很膽小怕事的。
昨晚上他自己也親眼見證了的,雖說當時這個女人在葬崗子擺出一副很強大的樣子,但顯然是外強中乾硬裝出來的。要沒有上官雲清和靖王爺幫她,她肯定一事無成,自己也早就得手了。
眼下,怎麼可能?
蕭良一把將村長拎起來,扯掉他的口罩,劈手就是一個大嘴巴,“該死的倭人,膽敢跑到我靜安王朝來行兇殺人,你好大的膽子。”
村長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是倭人?這絕對不可能。
“別以爲你易了容,又會地遁術,我們就揪不住你的狐狸尾巴。告訴你,你那點小伎倆怎麼可能逃出之秋和我三哥的眼睛?”
蕭良罵完還覺得不解恨,揪住村長的臉皮就將他的易容面具揭了下來。
果然,人皮面具下是一張十分年輕的臉。不但年輕,還很俊秀,桀驁不羈的一張臉上都是臨危不懼的堅毅。看來,那個人派這倭人來“死亡村”,用的不止是命令和恐嚇,只怕還有其他的手段。
呵!沐之秋可要看看究竟誰的手段更狠一些。
將倭人刺客在消毒藥水裡泡了半個時辰,蕭良纔將他裝在麻袋裡,親自扛在肩上,跟着沐之秋和蕭逸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帳篷。
沐之秋笑着對上官雲清說:“我和靖王爺八皇子先帶些草藥回去配製,村長我已經給他檢查完了,正在帳篷裡藥浴。你一會兒忙完後,給村長再開點薄荷就回去休息吧!”
上官雲清爲了穩住村民們,只掃了一眼蕭良肩膀上的麻袋,便知道他們已經得手了。其實能不能抓住刺客他根本不關心,他關心的是之秋不要有危險。眼下,他倒是徹底放心了,便主動留在義診點善後,那笑容裡倒比先前多出明顯的欣慰與滿足。
反正天都快黑了,看見他們忙了一天,村民們也沒多想,自動給沐之秋他們讓了路,絲毫沒有引起騷動。
來到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偏僻院子裡,一進門,蕭良就直接把倭人扔在了地上。
看着怒火沖天卻無法動彈的倭人,蕭逸第一次覺得螟蛉子粉是世上最最好的東西。想這廝的手段,若不是秋兒早就準備了螟蛉子粉,又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先發制人,只怕現在秋兒已經遭到他的毒手了。
一想到這些,蕭逸就恨不得將這倭人徹底撕碎。黑着臉掏出匕首三兩下就把倭人的手筋腳筋全都挑斷了。
那倭人痛得死去活來,偏偏不能說話,嗓子裡只發出痛苦的嗚嗚聲,豆大的汗水不停地往下落。
蕭良吃驚地低喊:“三哥你做什麼?之秋好不容易捉到的活口。”
“正因爲他還有點利用價值,所以只要能說話就好,其他的都不必留。”蕭逸的聲音冷冰冰的,透着無邊的殘忍和陰毒,連蕭良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沐之秋有點看不下去,背轉過身子吸了口氣,卻沒有阻止蕭逸。
蕭逸的做法沒錯,對付小日本這麼強硬的豬玀,根本用不着客氣,只要他還能說話就行了。要是不防備着點,萬一這倭人留着一手,搞不好就會傷到自己人。
對敵人的手軟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沐之秋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哪怕只是隱患,她也要堅決杜絕。
蕭良看了看沐之秋,見她再回過身時,臉色已平靜下來,竟和三哥一樣冷若冰霜,不由暗抽了一口涼氣。
蕭逸仍蹲在倭人的面前,卻擡頭看着沐之秋問:“秋兒?接下來該如何處置?”
“不忙!”沐之秋找了截木樁子坐下來,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淡淡地說:“你和蕭良也先坐一會兒,等藥勁兒過去咱們再審他不遲。”
蕭逸登時明白了沐之秋的意思,和蕭良交換一下眼神,也各自找了截木樁坐在沐之秋的身邊。
螟蛉子粉蕭逸可嘗過,那滋味兒並不難受,但心理壓力卻十分大。因爲吃不準是什麼毒藥,自己就會胡思亂想。其實中了螟蛉子粉只要取一碗清水,兌些普通通絡藥物喝下去,立刻就能行動自如,秋兒卻這般不緊不慢輕描淡寫,很明顯是想從心理上瓦解這倭人的防線。既然秋兒信心十足,他和八弟豈能不配合她?
果然,蕭良十分有眼色,只跟蕭逸對了下眼神就完全明白了沐之秋和蕭逸的意思。
沒等蕭逸說話,蕭良便先開了口:“之秋?你不是說過倭人都很頑固,就算切腹自殺也不會賣主求榮嗎?”
那倭人聽了蕭良的話,目光中果然立刻露出一絲得意和自豪。
王八蛋,這種時候還敢囂張,沐之秋在心裡冷笑兩聲,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若無其事地吹了吹手指,彷彿手上沾了什麼髒東西一般,沐之秋淺笑道:“說得沒錯,所以呢,其實倭國的武士道精神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突然話鋒一轉,臉上的笑容立刻變成了殺意,“不過,只要是人,就總有弱點,即便是倭人,也一樣。”
淡掃了蕭逸和蕭良一眼,看都不看地上的倭人,沐之秋又說:“我以前曾經在一本書上看見過一種法子,很好玩兒,倒是和凌遲有那麼點相似。只不過呢,比凌遲還要有意思。就是把人身上的皮肉很有規律地一刀一刀剜下來,剔出骨頭,當然,不能把人給剜死了,要不可就沒得玩了。先從腳開始剔,然後是四肢,漸漸往上。手法得當的話,最後一刀只要不剜下去,人就不會死,但是卻能剔出來一幅完整的人體骨架。哎!蕭逸、蕭良?你們說要是能弄出來那麼完整的一副人體骨骼標本,雲清會不會很滿意?那可是最直接有效的實體,比任何醫書都來得形象。雲清不但可以利用它來研究出更好的鍼灸之法,還能用這幅人體骨架給弟子授課。你們說讓雲清廣開課業,在京城裡選拔優秀弟子可好?不過啊!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除了製作人體骨架之外,我還知道怎麼處理剜下來的皮肉和內臟,包括頭皮、眼珠,還有舌頭,我都能用藥水將它們處理好,做成幾百年都不會腐爛的標本,你們說這麼活生生的標本,是不是可以讓後世之人能更好地掌握人體構造,也能更好地治病救人啊?”
蕭良差點被口水嗆到,連蕭逸都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女人果然夠強大,這麼殘忍的法子她居然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實在是比他還要狠,比他還要毒。
那倭人先前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此時已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那目光,簡直要把沐之秋直接燒死。
呵呵!很好,用現代小日本嚇唬人的辦法來嚇唬小日本的老祖宗還挺有效果。連死都不怕的小日本都能被唬住,看來《亮劍》裡面那個叛徒奸細也滿值得同情的。
“之秋?這法子?只怕這樣精準的手法,靜安王朝最好的劊子手也做不到。”蕭良嚥了口口水,吸着涼氣說。
“要劊子手做什麼?”沐之秋終於揚起了睫毛,粲然一笑道:“這麼好玩兒的事情當然要我自己動手!”
“咳咳!”這下連蕭逸都被嗆到了。
不是吧?她難道不止是嚇唬嚇唬這個倭人,她還要來真格的?這個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在做什麼?
連蕭逸和蕭良都被嚇住,可想而知,地上無法動彈的倭人驚恐到了什麼程度。他看得出來,靖王爺和八皇子臉上的驚懼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個女人說的這些,連他們都沒想到,那麼,她難道真的?
沐之秋倒還真不是瞎說,解剖是她上醫科大學時學的第一課,雖說她主攻的專業是傳染病學,但拿手術刀時,她從來都是既乾脆又利索的。
上學那會兒講師就說過,她如果主攻解剖,會是一名出色的外科一把刀。記得當初在大學裡處理人體標本的時候,她剝離肌肉和給神經染色的手法和速度都是令人咋舌的,準確度比教科書上還要高,所以那時候解剖講師總是將她處理好的人體標本當做示範。
心理學告訴我們,瓦解敵人的意志力首先要學會輕視,繼而狠狠打擊他最脆弱的神經,顯然這兩點沐之秋都做到了。
見倭人的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蕭逸突然冷笑道:“秋兒先前不是還說想要留下活口審出他的幕後黑手麼?此時怎麼只顧着玩兒,把正事兒都忘了?”彷彿是真的有點抱怨沐之秋,他的聲音裡帶着明顯的責備。
沐之秋不好意思地衝他吐吐舌頭,笑道:“說得是,我怎麼都忘了?”
“忘不忘結果都一樣。”蕭良插嘴說:“這倭人那麼蠻橫,一定不會供出他主子。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按照之秋的做法行事,我倒很想看看之秋是如何製作活的骨骼標本和肌肉標本的。嘖嘖!把人的眼珠子和頭皮取下來泡在藥水裡,當真是很稀罕的手法。”
哈!這蕭良不錯嘛!比蕭逸還要腹黑。這兄弟倆一會兒這個唱紅臉,那個唱白臉,一會兒又換過來,倒是配合默契心有靈犀呢!這樣真真假假的攻勢下,只怕鋼鐵俠也會嚇得尿褲子,更何況是個小小的倭人。
“嗯!蕭良說的是。”反正她是牆頭草,往哪裡倒都一樣。
蕭逸卻不滿地說:“那怎麼行?我們好不容易捉了活口,不審出幕後黑手豈能善罷甘休?”說完蕭逸竟站起來舀起一瓢涼水,走到倭人面前兜頭潑了下去。
蕭逸是算好時辰的,磨嘰了這麼長時間,這廝的藥勁兒快過去了,估計他也被嚇得差不多了,該是讓他開口說話的時候了。
“三哥?你做什麼?”蕭良趕緊上前阻止。
沐之秋卻嘆着氣說:“算了!既然解了他的毒,那就讓他說吧,他要是不說,我自有讓他說的辦法。”
那倭人的螟蛉子粉的藥勁兒剛被蕭逸解了,正要咬舌自盡,已經被蕭逸點了穴道。
蕭逸目光中的殺氣更盛,“真讓八弟和秋兒說準了,這廝竟軟硬不吃,既然如此,那秋兒就開始做標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