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隻小妖孽同時被爹爹的話震住,一時間都愣在了原地。
宸兒穩重,雖然只有四歲,卻已有了小大人的模樣,沉思片刻,突然說:“爹爹太重,這般替孃親運功療傷會把孃親壓壞的。義父每日都給宸兒講解醫理,師祖爺爺和夜襲叔叔也常常指導宸兒的武功,還是讓宸兒與孃親雙修吧!”
“咳咳!”蕭逸被嗆到了,這才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個,孃親病得很嚴重,宸兒的武功雖好醫術又高,但還是太小了,不能與孃親雙修,此等苦差事,還是讓爹爹代勞吧!”
靠!這是苦差事?他代勞?到底誰病得很嚴重啊?你妹才病得很嚴重呢,你們全家都病得很嚴重!
宸兒似懂非懂地瞅了蕭逸好一會兒,才關懷備至道:“爹爹似乎精神不濟,是不是操勞過度力不從心?唉!爹爹年紀大了,以後諸多事務,宸兒和弟弟妹妹們都能替爹爹代勞,爹爹就不用親力親爲了!”
“撲哧!”沐之秋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嗬喲!她的兒子太有才了,要不要總是用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來擠兌蕭逸啊?蕭逸年紀大了?哈哈,原來在兒子的眼睛裡,二十八歲的蕭逸都已經老得精神不濟力不從心了。
蕭逸尚未來得及消化掉宸兒的話,凌兒、曦兒和潔兒已鄭重其事地點頭同聲道:“爹爹年事已高,日後給孃親運功療傷和雙修的苦差事就交給我們吧!”
隱匿在門口的老頑童終於忍不住嘿嘿笑出聲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雲清真不錯,居然能把小粉糰子們都調教得如此“彬彬有禮”,簡直是太“孝順”、太“懂事”、太給力了呀!嘿!如此,看逸兒這個臭小子還敢不敢總是獨自霸着秋兒不放。
然,笑音未落,蕭逸暴怒的聲音已經響起:“老頑童?你是不是想死?”
“唔!欺師滅祖!”趕緊遁走:“爲師不想……”
看看尚與自己合二爲一的蕭逸,再看看四個眼淚汪汪滿臉心疼的小粉糰子,沐之秋有種跳樓的衝動。
強忍半天,才硬着頭皮柔聲對小粉糰子們說:“寶貝們,爹爹正在給孃親療傷,你們先去外間等一會兒好嗎?一完孃親和爹爹就來尋你們!”
宸兒乖巧地點點頭,卻依然駐留牀前不願離開。
曦兒嚷嚷道:“大哥和二哥的醫術最好,曦兒和大哥的武功最好,做什麼非要讓爹爹給孃親療傷,我們也行!”
凌兒遲疑一下,看着蕭逸道:“爹爹的醫術差,這麼久都沒有把孃親治好,義父的醫術最厲害,而且義父給我們調理身子的時候都不會壓住我們,也不會讓我們痛得喊出聲!”
她有喊出聲嗎?噢!太丟人了,沐之秋眼睛直髮黑。
卻見潔兒眼睛一亮,突然拍手道:“我去喊雲清爸爸來,讓雲清爸爸和孃親雙修!”不等蕭逸和沐之秋反應過來,潔兒已跑了出去。
蕭逸險些暈過去,怎地自己的孩子信賴崇拜的卻是雲清?還要讓雲清來和秋兒雙修?雲清爸爸?瞧潔兒喊得多順口,這是打算氣死他這個親爹讓雲清取而代之的前奏嗎?
宸兒比弟妹們早慧,像是瞧出凌兒和潔兒的話讓爹爹不爽了一般,安慰道:“爹爹莫要傷心,義父乃是我朝第一神醫,您醫術不及他實屬正常!”
“撲!”一口老血險些噴將出來,又被蕭逸強嚥回去。
唉!果真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仔會打洞,妖孽生出來的可不還是妖孽嗎?若是再這麼繼續下去,妖孽夫君不會被幾隻小妖孽氣死吧?
趕緊擺出一副嚴厲不悅的表情,沐之秋冷聲道:“宸兒最是聽話,今日孃親的話怎地不聽?此乃凌霞殿寢殿,無干人等豈能隨意進來?宸兒身爲兄長,當以身作則維護我靖王府的家規纔是!”
宸兒愣了愣,鳳目中頓顯點點淚花,卻隱忍着沒讓眼淚掉下來。退後一步,他畢恭畢敬地跪下給沐之秋和蕭逸磕了個頭,“宸兒不懂事,讓爹爹和孃親操心了!”
說罷,站起身,一手一個,牽了眼淚汪汪的凌兒和曦兒便走。
總算都出去了,沐之秋重重地喘了口氣。
“秋兒對宸兒太嚴厲了,他只是個孩子,你這般會打擊到他的自信心的!”
好麼,誰的錯啊?他倒是先心疼起來了,難不成這廝忘了眼下是什麼狀況嗎?
哭喪着臉掐掐蕭逸的俊臉,沐之秋抱怨道:“你當我願意啊,我心疼得跟什麼似的。還不是你,雙修?虧你想得出來,當真丟死人!”
“嗯!”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蕭逸道:“我兒子很有擔當,要替父分憂呢!”
這廝到底有沒有聽她說話?“哈,是,有擔當,有擔當,要代替你與我雙修呢!”
“唯獨這件事不行,哼,臭小子,想也別想!”
“喂!你趕快下去啦,潔兒去叫雲清了!”
“你當雲清和他們一樣不懂事兒嗎?雲清又不是老頑童那種混賬!”
“可是宸兒他們還在外間候着……”
“那就繼續候着吧!不是嫌爲夫醫術不如雲清嗎?那就讓宸兒他們瞧瞧,到底是爹爹厲害,還是義父厲害……”
“啊!蕭逸,你……”
“不許說話,專心療傷,爲夫要運功了!”
沐之秋無語。
半個時辰後,寢殿的門終於打開,滿臉寒霜的靖王爺攬着面色微紅卻表情鎮定的王妃走了出來。
“運功療傷結束了?”溫和淡定的聲音響起,猶如天籟:“看來靖王爺的醫術確實大有長進,上官雲清不如你!”
“咳咳!”沐之秋嗆咳兩聲。
雲清喲!你這是替宸兒他們再接再勵嗎?這是不懂事啊,還是不懂事。
“唔!”某人面不改色地淡然應對:“雲清乃是天上的神仙,不食人間煙火,對於運功療傷這樣的苦差事不瞭解、不如本王也實屬正常!”
“咳咳!”這次被嗆到的卻是綠衣等人。
王爺?上官丞相?您二人知不知道這種話題很H很暴力喲?少兒不宜,絕對少兒不宜。
“那個,雲清……”
沐之秋纔出聲,便被頭頂的聲音打斷:“逸兒?論武功你自然比雲清強,但論醫術,你卻是連宸兒他們都不如,更何況是雲清,只不過雙修嘛……”
“師父!”沐之秋厲聲阻止:“您有事沒事就在我們家屋頂上開天窗,您這是打算殺人還是打算放火呢?您知不知道這種樑上君子的作風會將我的孩子們教壞的?”
“啪!”頭頂上的小天窗立時消失不見了。
“雲清爸爸?您快瞧瞧孃親,爹爹到底將孃親醫好沒有?”潔兒抱着上官雲清的一條手臂使勁晃呀晃。
“之秋?”上官雲清笑吟吟地站起身走上前,擡手便捉住了沐之秋的手腕。
片刻,鬆開,促狹地瞧了沐之秋一眼,彎腰將潔兒抱起來,上官雲清淺笑道:“嗯!你孃親心跳過速,心慌氣短,氣血有虧,只要和你爹爹分房而睡幾日,再好好補補就沒事了!”
沐之秋面上騰地一紅,凌兒卻重重地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兄長煞有介事道:“大哥,我沒說錯吧,孃親就是氣血有虧,都是被爹爹壓壞的!”
“嗯!”宸兒點頭,犀利的鳳目立時轉向蕭逸:“爹爹?義父說,您最好和孃親分房而睡幾日!”
“混……”
趕緊握住暴怒的某人,還在他的手心上安撫性地撓了撓,“嗯,那就分房而睡幾日吧!”
“雲清以爲本王與秋兒該分房而睡幾日?嗯?”敢胡說看本王不打掉你的牙!
“一個月吧!”老頑童的腦袋從門縫裡鑽進來:“爲師覺得一個月最合適,那樣秋兒可以住到男女嬰兒房中間的那間活動室,這樣宸兒凌兒和曦兒潔兒都不吃虧,且爲師還能給你們把門,是不是曦兒?”
“嗯嗯,曦兒晚上陪孃親睡,曦兒輕,不會壓壞孃親!”
“宸兒(凌兒、潔兒)也要陪孃親睡,宸兒(凌兒、潔兒)也輕,也不會壓壞孃親!”
某人終於忍無可忍,身形一閃,魔爪已伸向老頑童,“去死吧!”
“呀!欺師滅祖了!”老頑童脖子一縮就要躲開,本想着蕭逸決計不是他的對手,豈料這幾年來老頑童整日弄孫爲樂玩物喪志,蕭逸卻武功突飛猛進,一縮之下非但沒縮開,衣領卻被蕭逸揪了個正着,脖子上的血管和青筋立時被勒得緊繃起來。
“喂喂!臭小子,放開!喘不上氣了!”
眼見老頑童進的氣少出的氣多,已經有了翻白眼珠的趨勢,沐之秋趕緊上前扯住蕭逸的袖子:“快鬆開,沒得把師父憋壞了!”
“他會憋壞?爲夫纔會被憋壞!”
我勒個去,去去去!不管了,打去吧,打死一個少一個。
“咳咳!”清咳兩聲,上官雲清淺笑道:“一月太久……”
蕭逸眼睛一亮,“那幾日?”
“十……”
“嗯?”你也想死?
“三日吧!”
“雲清爸爸(義父)?三日夠麼?”四個小粉糰子眼淚汪汪,總算有望孃親能單獨屬於他們一個月,怎地就一下子變成三日了涅?就算他們僅有四歲,也知道一個月和三日的區別很大好不好?
雲淡風輕地瞟一眼臉色發青的某人,上官雲清抖了抖:“三日你們孃親的身體足以復原了,嗯,就三日吧!”
妖孽喲,妖孽!絕對是一窩妖孽,從老頑童到蕭逸,到雲清,再到四個小粉糰子,就沒一隻不妖孽的。看來,以後在這個家裡,受累受氣的就只有她沐之秋一個人了。
話說其他人都可以妖孽,雲清你怎麼也變得如此油嘴滑舌?四個小粉糰子的小賊眼可是很雪亮的呀,雲清你這是打算把他們都教成小流氓麼?
“三日三日!”硬下頭皮,沐之秋趕緊和稀泥:“這三日孃親好好陪你們,索性咱們五個一起都睡在活動室,晚上就打地鋪!”
蕭逸磨牙:“哼!三日就三日!”
潔兒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孃親,又將目光定格在上官雲清臉上,突然咯咯咯咯笑着將臉貼在雲清的臉上撒嬌:“爹爹和孃親分房而睡,雲清爸爸,你和潔兒晚上陪孃親一起睡吧?”
“咳咳!”這一回不光是蕭逸和沐之秋,連上官雲清和老頑童也被口水嗆到了。
嗬喲不行了,再說下去勢必會提到雙修的話題,若是潔兒口不遮攔地再冒出一句讓他和之秋雙修的話題,蕭逸不會現在就殺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