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果憋了好半天,此時終於沉不住氣怒道:“王妃?您怎麼放他走了?夜襲他們,夜襲他們……”
“夜襲他們不會有事!”揉揉額角,沐之秋安慰道:“跟了我這麼久,還不知道我爲什麼讓他走嗎?逼太急了,兔子也會咬人的。生死門到底是師父的不是我的,更何況,那人,只怕早已不是生死門的門徒了,若真將她逼得太緊,便是夜襲他們有銅頭鐵腦,只怕被那些毒蛇猛獸輪番攻擊,也難活着出來。”
冬果還要再說,蕭逸已皺眉道:“退下!”
待冬果離開,蕭逸才將沐之秋重新抱回懷裡坐下。
沐之秋埋怨道:“蕭逸,你怎麼跟誰都較勁兒啊?跟雲清較勁兒,跟師父較勁兒,跟表哥較勁兒,連個阿冰,你也跟他較勁兒,我說你累不累呀?”
“誰叫他們個個覬覦秋兒的。”
“嗯?”柳眉微豎,“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嘿嘿!爲夫說,他們都羨慕妒忌爲夫被秋兒獨寵,所以總是欺負我。”
誰欺負誰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的夫君真是個厚臉皮。
蕭逸卻面不改色地問道:“秋兒且說說看,‘生死谷’和‘生死門’是怎麼回事?”
“你已猜出來了又何需再問?”
“爲夫不過猜出些皮毛,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頑童防我跟防賊一樣,哪裡會像對你這般貼心什麼事兒都告訴你。”
“你以後少氣師父一點,師父就不會總防着你了。再說,師父口風甚嚴,從不提自己的**,至今我對‘生死門’都是一知半解的,他哪裡會告訴我這些事情,不過都是我瞎猜的罷了。”
“秋兒便是瞎猜,也比諸葛亮強!”蕭逸粲然一笑,又道:“事關雲清,爲夫自然好奇,怎麼說雲清也是爲夫的生死之交不是?秋兒何不一吐爲快,也讓爲夫鬆口氣不再糾結?”
唔!生死之交?怎麼感覺跟黃鼠狼給雞拜年一樣啊?
想了想,沐之秋遲疑道:“蕭逸?你是何時知道雲清與我師父的關係的?”
蕭逸眸光一凜,抱着沐之秋的手臂不由緊了緊,“老頑童第一次將你擄走的時候。☆→筆☆→癡☆→鈡☆→文”
“啊?你那時候就知道了?”
“不過是猜測,後來才慢慢證實。尤其是老頑童隨爲夫海上追蹤去救你,爲夫便更肯定了。那時候秋兒你到底還不曾拜他爲師,以老頑童的性子,便是再惜才,若沒有實實在在的好處,豈會拼上性命去搭救與你?”
原來一直都是她妄自菲薄了,她的夫君果然是個強大的妖孽,這般,便是在明明白白告訴她,他已完全掌握了雲清的身份麼?如此強調生死之交,他可是在對她承諾?
回抱住蕭逸,沐之秋輕聲道:“謝謝你,老公!”
“既是你老公,何需謝?”
正要感動,蕭逸卻低聲邪肆笑道:“不過,爲夫不介意秋兒在生完孩子之後好好謝我,每天晚上爲夫都會準備好等着,便是秋兒想謝一輩子都可以,爲夫哪怕到了九十歲,也一樣勇猛,秋兒可想試試?”
噢!尼瑪,不要臉,這種時候都能見縫插針地調戲她,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越是表面正派的人,內心越是悶騷。
趕緊把話題轉移道正經事兒上,沐之秋道:“其實上回我和雲清在‘死亡谷’中遇險時就懷疑過,若是倭人刺客在遇到我們之前就在‘死亡谷’中遭到毒蛇猛獸的伏擊,他們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的戰鬥力?雲清當時給我服下虎尿丸我們才得以脫身。然,我與他逃出冰洞之後身上的虎尿味兒早已消失,那時候,別說毒蛇猛獸,便是來只野貓也能咬死我和他,但我們相擁一夜,第二日我又拖着他行走許久,連一隻野兔都沒有遇到,難道野獸們頭天吃得太飽不想吃我們了?你覺得可能麼?當時我和雲清身上都有傷,血跡斑斑,野獸們最喜歡血腥味兒,我們那樣落魄他們都不來覬覦襲擊,蕭逸你覺得正常嗎?我思前想後,答案只有一個,‘死亡谷’是被人控制着的,倭人刺客是那人故意放進來的,但,成也蕭何敗蕭何,我和雲清沒有遇到毒蛇猛獸,也多虧了此人。其實皇后根本沒有派出成千上萬的刺客來追殺我們,那千餘名喪生在密林中的倭人刺客就是全部兵力,他們初時入林什麼都沒遇到,所以追殺我和雲清時纔會無所畏懼,他們根本想不到入林追殺我們會有去無回。我一直在想,專門吃倭人不吃我和雲清的毒蛇猛獸是怎麼樣的?難不成毒蛇猛獸也懂愛國,還會認人?這不是有人控制還能是什麼?所以,即便你那日不及時出現,估計我和雲清也不會死。嗯,這個也不一定,我自認自己沒有這樣的人脈,那便只有雲清了。所以我會不會死不好說,但云清那日一定不會死。”
和雲清相擁一夜?這話聽着怎麼這般叫他不舒服?蕭逸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
沐之秋卻似沒有看見,喝口茶潤潤嗓子繼續道:“對此事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雲清曾獨身闖入‘死亡谷’數月未歸,他說是因受傷,我倒不疑他,但我很好奇他在受傷的情況下,在‘死亡谷’中是如何自保的?難不成,毒蛇猛獸們知道雲清受傷了,就避開他行走了?多荒唐的邏輯。正常的推理自然是雲清受傷時有人在暗中照顧他,只是雲清自己不知道罷了。不然,以雲清當時的體力,豈能活着走出‘死亡谷’?便是那虎尿丸,只怕都不是雲清所想那般輕易得來的。雲清如此人物,倘若救他的是個女子,自然會引來一段風流債。只可惜雲清在感情一事上太愚鈍,竟是連想都沒往那方面去想。”
“秋兒怎知雲清沒往那方面想?”蕭逸撇撇嘴:“以爲夫之見,雲清什麼都知道,只不過是騙你而已。”
“你道雲清像你這麼多心眼兒?雲清光明坦蕩,清澈見底,怎麼會瞞我?”
是,雲清光明坦蕩,雲清清澈見底,雲清什麼都好,爲夫心眼兒多,爲夫精於算計,怎麼說來說去,他蕭逸什麼都不如雲清?
當下心中不滿,蕭逸張嘴便在沐之秋粉嫩的脖子上種了個大草莓。待種完,瞧見有些滲血,當下又心疼得不得了,趕緊伸出舌尖,溫柔地在上面打圈安撫,一時間,只覺鼻子發酸,連眼圈都紅了。
沐之秋才說得入神,脖子上一痛,輕呼一聲,擡頭卻對上蕭逸發紅的眸子,這才意識到這傢伙的醋罈子又打翻了。
哭笑不得地撅嘴在蕭逸的俊臉上親了親,道:“偏偏我是個沒眼光的,放着雲清那樣的正人君子怎麼都喜歡不起來,就是要死要活地喜歡你這種陰險又精於算計的壞人。蕭逸你說,我們倆這是不是臭味相投啊?”
“唔!臭味相投,臭得好!”蕭逸的眉眼瞬間便彎了起來。
他的小女人怎麼這麼好?有這樣的妻,他便是做一輩子陰險又精於算計的大壞蛋又如何?
“我那時候就覺得奇怪,師父的女兒已經仙逝了那麼多年,便是再思念,也不至於一見到我,師父就如此喜愛,而且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一個男人,還是個狡猾市儈的老男人,若不是有着長年照顧子女的經驗和對子女的渴望寵溺,他怎能對我真情流露至此?”
“秋兒當真聰明!”
“嘿!哪有你這般夸人的?”嬌憨地睨蕭逸一眼,沐之秋笑道:“像師父這種人,自己的女兒死了,他會做兩種事,一種是見到別人的女兒也一概殺死,另一種就是一看見別人的小女兒就想弄回來撫養。我師父顯然跟《天龍八部》裡的葉二孃一樣,是後一種,不過,我師父沒葉二孃那麼歹毒,他是個好人,自然不會弄回來人家的女兒養幾天就搞死再弄一個,所以‘生死門’的名聲到底比‘四大惡人’好太多。”
“‘四大惡人’?葉二孃?可是江湖上近些年新興起的門派?爲夫怎麼不知?待明日讓九弟去查一查!”
“查什麼查。是以前我在二十一世紀看過的小說裡的人物啦!”沐之秋呵呵笑出聲來,笑過後卻又長嘆一聲:“若我所料不錯的話,大概在二十年前我師父從哪裡弄了個女嬰回生死門,生死門的門徒大多性情冷漠嗜殺,所以師父就將女嬰與年僅四歲的雲清一起送至一個風景如畫的世外桃源撫養。師父愛女喪生,自然對她寵愛有加,雲清又是那般性情,肯定也會寵溺師妹,所以這小師妹被養得無法無天驕橫霸道。估計她做了什麼壞事,雲清終於被她逼出了師門,師父一怒之下,索性將她也趕出了師門吧?之後她便一直在‘死亡谷’中與毒蛇猛獸爲伴……”
“雲清當真小家子氣!”甕聲甕氣地打斷沐之秋,蕭逸道:“還能是什麼壞事?無非就是他青梅竹馬的小師妹動情之下對他做了點什麼出格的事情罷了。這般雲清便離開師門,當真不是大丈夫所爲。老頑童更是無情,有什麼了不起的,出格便出格了,反正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徒兒,若爲夫是老頑童,直接成全了他二人不是更好?”
“是……好!”拖長聲音,沐之秋道:“那般我自然遇不到雲清,和雲清成不了知己,不過以後也沒我什麼事兒了,可能直接就死在‘死亡村’裡了,蕭逸你也省心了!”
青梅竹馬?怎地就冒出來一個青梅竹馬?一聽見青梅竹馬這四個字沐之秋就不痛快。當初蕭逸冒出來一個青梅竹馬的雲妹妹,就險些害死她,現在雲清又冒出來一個青梅竹馬,可不是這個時代的男人都會有那麼個叫人討厭的青梅竹馬專門禍害人間麼?
蕭逸的太陽穴跳了兩跳,暗罵一聲該死,怎麼又繞到這個話題上去了?趕緊抱住他的小女人哼哼唧唧撒嬌道:“當初爲夫乃是**人矇蔽,纔會將秋兒送去‘死亡村’,難不成後來爲夫將功贖罪,跑去‘死亡村’相伴還不足以彌補?秋兒怎地到現在還耿耿於懷?當真小氣!”
“我小氣?我……”
“爲夫小氣,爲夫有眼不識金鑲嵌,爲夫被豬油蒙了心纔會做出那等禽獸不如的事情,爲夫認罰,秋兒親親我吧!”
噢!認錯很快,可是,這是認罰的態度麼?她怎麼覺得蕭逸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趁寶貝娘子發愣,蕭逸出嘴如閃電,轉眼間便在那日日夜夜親也親不夠的紅脣上偷了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