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寶貝徒弟這是在罵他還是在贊他啊?蜜蜂和老鼠那是兩種東西好不好?就算沒見過,一個在天上飛,一個在地上跑也不一樣是不是?老頑童的臉不由地抽了兩下。
“師父,那些黃蜂的作用只是給楊崢他們引路,讓他們能順利找到那人的藏身之處。而想要端掉他的老窩,甚至是擒住他,蜜蜂是不行的,因爲蜜蜂不能進入密道,所以,繼續追蹤的任務就不能繼續依靠蜜蜂們來完成,而要換成別的動物。在地下密道中,除了老鼠,師父您還能想到其他更好的動物嗎?”
“可是,那人長年生活在地下密道中,便是老鼠也與他稱兄道弟,怎麼可能會追蹤他?”
“門主!”實在忍不住,楊崢插嘴道:“自然是我們王妃神機妙算,利用蜜蜂在那人身上下了另一種藥將老鼠們引來的,而且,門主您仔細瞧瞧,這些老鼠可有什麼特徵麼?”
另一種藥?藉助夜視鏡放眼細瞧,果然,老頑童眼睛一亮,立時頓悟:“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嘿!老頑童就是老頑童,即便改不了嗜玩兒如命的性子,卻依然擁有強大的智慧和細緻入微的觀察力。
雲清的長相自然集中了來自老頑童和蕭震天兩方面的優勢,但智慧和縝密,只怕遺傳老頑童的更多些。
話說,開春時節,萬物復甦,動物們是不是也該談戀愛了呢?既然動物們都要談戀愛了,老鼠豈能閒着?開春乃是所有的動物交配繁殖的季節,不管是田野裡的老鼠,還是深宮密道里的老鼠,都一樣。衆所周知,雌鼠比雄鼠強壯,發情也比雄鼠早,且主動,所以,當密道中瀰漫着某種雄鼠身上散發出來的性激素氣味時,這裡的雌鼠就會大批量地發情。雌鼠們發情會怎樣?呵呵!當然是成羣結隊地區追逐雄鼠。如此一來,精神病這隻深宮密道中的大雄鼠還不得被潮水般涌來的雌鼠追得團團轉?
老頑童在地宮裡住了一輩子,對於他這樣的人,分辨雌鼠還是雄鼠簡直跟分辨黃瓜還是辣椒一樣簡單。
其實這是個很簡單的醫學實驗,沐之秋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經常做。她方纔說過,她將“死亡村”丁桂樹上的陳年蜂蜜進行了改良,改良後的蜂蜜先是引來了大量的黃蜂。精神病武功高強,那些黃蜂想要追上他倒也不易。可不易並不代表追不上,一旦追上了,總會有幾隻能趁機在他的背部到腰部蟄幾口。對於這樣的小痛苦精神病自然不會在意,但黃蜂的蜂針一旦刺入他的身體,就會將那種改良過的蜂蜜帶進去。蜂蜜和血液作用,立刻會在藥物的作用下合成沐之秋想要的那種雄鼠身上的性激素氣味兒。
這種氣味兒人是聞不出來的,但密道里的老鼠們,尤其是雌鼠們卻會像蒼蠅盯上了臭肉一般死死咬住不放。△¢筆癡鈡文有了這麼好的恆溫動物帶路,便是野戰部隊都是沐之秋這樣的身手,也能毫不費力地將精神病堵在密道內。
倘若雌鼠們都從一個方向過來,想要堵住精神病倒也並不容易,因爲深宮密道四通八達,指不定這廝就會從哪個出口逃出去。問題是雌鼠們涌過來的方向並不止有一個,所以,最後的結局就是精神病變成了徹頭徹尾抱頭鼠竄的大老鼠,楊崢手下的戰士只要發現他的蹤跡,只管將密道一路挖掘堵掉便是。
這般下來,就算是一座迷宮,在幾百名野戰軍的圍追堵截下,遲早也會給他夷爲平地。
以老頑童的聰明,有些話哪裡需要說得那麼透徹?老頑童自然心知肚明。
老頑童擡手摸了摸寶貝徒弟的腦袋,得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果然,秋兒像我,像我。哈哈!這等法子,普天之下只有秋兒纔想得出來。天恢恢疏而不漏,王八蛋,逍遙了這麼多年,今日遇到我徒兒,當真該你黴運連連,也讓你好好嚐嚐什麼叫做抱頭鼠竄的滋味兒!”
師徒二人相視一眼,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但見王妃和“生死門”門主仰首大笑,楊崢心頭一緊,這般,豈不是要將整個後宮的人都引來?哪想,明明瞧見他們在笑,卻聽不見一點兒聲音。愣了愣,才意識到乃是“生死門”門主的手筆,當下又是羨慕又是佩服,直恨不得跪下給門主磕幾個頭,讓他老人家也收自己做個徒弟,不,做個提鞋的小廝也行。
這邊喜氣洋洋,密道內卻驚心動魄。面對潮水般涌來的老鼠們,小殤雙眸噴火,顧不上傷勢,排山倒海的掌風已拍出。怎奈一片老鼠被排成肉泥,卻有更多的老鼠從黑暗中涌出來。像是同伴的血腥味兒刺激了它們,便是雄鼠也源源不斷地冒出來往上衝。
小殤此生除了當年戀慕婷芳小公主落入褚雲鵬手中差點死於非命之外,何曾這般狼狽過?被老鼠們圍攻倒也罷了,區區老鼠豈能奈何得了他?可是,他才一轉身,身後的密道就接二連三地塌方,隨後就是剷鑿挖敲的聲音,就算他再笨,也猜得出到底是怎麼回事。好一個沐之秋,他只道這小丫頭黔驢技窮纔會使用人海戰術對他輪番進攻,實在沒想到她的目的竟是要將他經營了一輩子的深宮密道毀於一旦。當下,對沐之秋的恨意又濃郁了幾分。
到底他對地形熟悉異常,又長年與鼠蛇毒蟲打交道,此時倒也不慌亂,從懷中掏出一支短笛,立時便飛出一陣刺耳的唿哨聲。
聲音未落,便聽見更多悉悉索索的聲音,原本瘋了般撲向他的老鼠們頓時慌亂起來,向四面八方開始逃散,透過四處亂竄的老鼠們,隱約能瞧見有密密麻麻的光亮向他這裡涌來。
不敢再耽擱,收起短笛,兩把將全身的衣衫盡數剝下,下一秒,小殤已赤着身子隱入黑暗之中……
“王妃!”一名戰士從密道內迅速跑出來,衝沐之秋端端正正行了個二十一世紀的軍禮,道:“啓稟王妃,老鼠逃跑了!”
“笨……”
“哎!”打斷楊崢,沐之秋蹙眉道:“如何逃跑的?”
“他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招來了許多身體發光的黑蟲。我等曾聽夜襲旅長說過,像這樣的昆蟲一般都有毒,所以不敢靠得太近,他便趁亂脫下衣服逃跑了。”
“脫下衣服?果然聰明!”眸光一凜,沐之秋淡然道:“師父?真不愧是你師弟的徒兒。看來,我們是真的遇到對手了。”
“王妃?要不要追?”
“無需,再追下去他勢必狗急跳牆。無妨,沐雨還沒有上場呢!”
……
好不容易從深宮密道中脫困而出時,天已經矇矇亮了。
經此一劫,小殤不敢託大,京城內外,他的據點不少,但安全又隱蔽的着實不多。他素來不喜人多熱鬧的地方,那樣的地方多麻煩啊?七嘴八舌的,當真惹人厭惡。像他豢養的蟲兒、魚兒多好?不會說話,也不會煩人,卻堪當千軍萬馬。師父的武功雖不如“生死門”的老狗,但這樣的技能,卻是那老狗這輩子也學不會的。
只恨那個沐之秋,當年他寄養在活人體內的一條母蟲就是被她催吐出來白白便宜了“生死門”的老狗。那日他和老太監就站在新年燈會比試的臺下,原想着那老狗定會出手殺了沐之秋,豈料,最終卻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成就了沐之秋神醫的美名,更讓她與那條老狗結成了同盟,當真是損兵又折將。
今夜就更狼狽,不僅僅丟了深宮密道,折了那些蟲兒們,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場。
此仇不報非君子,沐之秋,你且等着!
此時小殤心頭燃着無明業火,只恨不得找個出口發泄出來。所以,他首選的藏身之地便是龍脈之巔。因爲在那裡,裳雲在等他。
沒錯,裳雲在等他。他可以在龍脈之巔,在陽光普照大地的一瞬間狠狠要了裳雲,讓天地都來見證他的強大和不可戰勝,他連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自那日裳雲辦事不利,小殤便在裳雲身體裡下了一種蠱,這種蠱不經他召喚絕不會破體而出,不經他召喚裳雲亦會像冬眠的蛇一樣永遠沉睡下去。
今日,他便要讓裳雲醒來。
急匆匆地行到龍脈之巔,才走進洞口便察覺不對。然反應還是慢了半拍,腳下倏地一下塌陷下去,沒等他躍起,一道沖天的火焰已竄了起來。
頃刻間飛沙走石,巨大的爆炸衝擊力將小殤的身體狠狠拍飛出去。
一個晚上兩次栽在火藥陣上,這也算是老馬失蹄吧?可是,怎麼會?怎麼可能?這龍脈之上的山洞,除了他和裳雲,便只有一名長年侍奉的僕人老鬼知道,沐之秋是怎麼知道這裡的?沐之秋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暈過去之前,藉助黎明前微弱的曙光,小殤似乎看見整座山巔之上漫山遍野都是人,勾脣一笑,道:“沐之秋!算你狠!”
脖子一歪,終於昏死過去……
沐雨快憋屈死了,他雖不知道王妃是如何推斷出那人會來這裡的,但卻知王妃交給他的任務與沐雷和楊崢的不一樣。
沐雷在靖王府內的任務僅需一百名野戰軍便足矣,楊崢那裡稍微麻煩一點,所以楊崢留下了五百人。他們的野戰部隊一共有兩千七百人啊!三個團的兵力,有兩千一百人都由他指揮,爲的只是王妃的那一句話——“沐雨,就算你一塊石頭一塊石頭地檢查,也要在那片山巔之上,將那人的老窩給我找出來。”
王妃將這樣艱鉅的任務交給他,乃是對他沐雨的信任啊!說明他沐雨更加細心穩重,說明他沐雨更有統籌全局的能力。可是,他卻把那人弄丟了,他如何配得上王妃贊他的一個“穩”字?
小殤當真太高估沐之秋了,其實沐之秋根本就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神。因爲,在確定了這片山頭之後,沐雨帶着野戰軍們整整找了一夜,才找到了這個隱蔽之極的所在。
幸虧沐雨手下有不少人蔘加過當初的五個月野外生存拉練,不少人對荒野覓蹤已練得出神入化,所以,這片貌似毫無痕跡的山巔,硬是讓他們在大晚上找到了人煙的氣息。
只可惜他們來晚了一步,山洞裡雖有人居住的痕跡,但洞內卻沒有活人,僅有一具被肢解得七零八落的屍體,面目全非難以辨認。不過,卻能看出此人的腦袋是和正常人是反着長的,就像腦袋被人擰了個圈,把臉對到後背上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