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奴也擡頭看了過去,正好看到臉色陰鬱至極的慕歌握着拳走了過來,連忙倒了杯茶水遞過去,“二小姐累了吧,先坐下喝口茶再說。”
若平日裡慕歌必然會衝着雪奴笑笑道一聲謝,即便不想喝茶也會意思的抿上一口,可現在,她直接搖頭,甚至沒功夫跟雪奴客道,一雙眸子帶着隱忍的怒火,道,“那藥粉,乃是噬魂散!”
“噬魂散?這是何物?千離竟從未聽過。”慕千離想了下問道。
“這是一種十分陰毒的傀儡藥!”慕歌看着慕千離恬靜淡然的容顏,心底便止不住的怒意往上升,下藥之人太卑劣,慕千離如此隱世不出,根本礙不着任何人,竟也不放過?
“傀儡藥?歌兒意思是,此藥可控制人心?歌兒既說它陰毒,莫非還會使服用者十分痛苦?”不得不說慕千離真的是十分聰慧之人,不過憑藉幾個字,便猜到藥效。
“不錯!此藥會使人清醒時遭受焚心之痛,昏睡時噩夢連連,身體心理雙重打擊徹底擊潰服用者的神魂,然後通過特定的引子,成爲傀儡,所有行爲全聽執掌引子之人的命令!”慕歌將自己所知的關於噬魂散的一切全部說出。
沒說的是,此藥與自己腦後的噬魂釘陣一脈相承,自己曾看過的記載中,掌握噬魂釘陣的邪醫必然會制噬魂散,這兩種效果一樣,在沒人命令時候,被控之人如常人無二,一旦掌控者發出命令,受控人便會立即執行!
然不同的是噬魂釘陣自嬰兒期用起,較爲穩妥,百分百可控入陣人,噬魂散卻有風險,雖沒年齡要求,然大多人熬不過去錐心之痛與噩夢驚悸最後在痛苦恐懼中死去,只有極個別意志堅韌者才能成功入藥成爲傀儡!
東陵京都同時出現了噬魂釘陣和噬魂散,慕歌有理由相信,給自己種下噬魂釘陣的邪醫,極有可能就是配製此噬魂散之人!
因爲這等醫道邪陣與邪藥實在太生僻。
一個地方同時出現兩個會此法的邪醫着實概率太低了!
可若真是同一個人的話,爲何自己這噬魂釘陣早早種上十幾年,慕千離這邊卻纔送來噬魂散?
先不說那人什麼目的,只說,早在之前爲何不給他用?
想到此,慕歌突然看向還在驚怒藥效的雪奴道,“我剛聽你家殿下說,你們之前沒少截斷送進碧落閣的毒藥,可曾見過此藥?”
“未曾,所有入碧落閣的東西,我們都很仔細,哪怕不是毒藥,只要看起來可疑的我們都小心處理了,二小姐還未見過風奴,不過風奴醫術也是不錯的,所有可疑之物都會讓他過目,從未聽他說起過此藥!”雪奴說道。
慕歌想了下又道,“此藥十分生僻,會不會是風奴沒認出來,你們也給處理了?”
“不會的,我們截獲的所有可疑東西,風奴全都辨認出來了!”雪奴十分肯定的說道。
慕歌聞言沉默了!
若如此說的話,那便是慕千離與自己訂婚後,此藥纔出現,那麼自己是不是可以認爲,背後那下藥之人,其實目的還是衝着自己來的?
眼看自己就要年滿十五,背後之人必然是發現自己恢復如常了,驚疑之餘,便把目標放在了慕千離身上,因他是自己的未婚夫婿,所以剛巧被自己牽累,那人的目的是要控制自己,如今眼見自己這裡出了點問題,便要控制自己最親近的人?
這是要以此來脅迫自己?還是另有其他目的?
可不管有何目的,終究都是因自己而起!
慕歌幾乎認定了慕千離此次怕是被自己牽累,心中頓覺一陣愧疚。
可她並非自怨自艾之人,愧疚過後便仔細囑咐道,“此次下藥未成,難保以後背後之人不會繼續,你們一定要小心,那個風奴何在?這段時間最好召他回來,我教他辨別噬魂散的方法,日後凡是你入口的東西,不論吃的或是喝的,都要讓他確認無疑後再用!”
對於慕歌突然如此嚴肅的態度,慕千離目光微微有些訝然,深深的看了慕歌一眼,略微遲疑了片刻,便什麼也不問,只是淡淡一笑,“好,影奴已經回來,這會兒有事出去,待他辦完事我便着他去尋歌兒仔細學習。”
“你不問我爲何要如此小心嗎?”慕歌見慕千離分明已經有疑惑了,卻什麼都不說,自己反倒沒忍住問了出來。
慕千離卻笑了,“歌兒向來對千離磊落,能說的不需千離詢問也會告知,既然歌兒未說,定是不方便說,千離又何須尋根究底?千離只知道歌兒如此小心謹慎只爲了千離的安危着想,便已心滿意足!而且,千離以爲,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去探究歌兒知道些什麼,而是……找出幕後下藥之人!”
“對!必須要找出那人!”慕歌眼睛一亮,之前自己僅憑腦後的噬魂釘陣,根本沒有絲毫頭緒,可如今不一樣了,這人再次動手之際,便已然露了破綻。
魔醫雖沒察覺到分毫,但是那急於送魔醫進宮的北安王,總該知曉點什麼吧?
想到此慕歌眼睛光芒大盛,擡眼便看到慕千離同樣成竹在胸的模樣,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開口。
“北安王!”
“北安王!”
在發現對方所說與自己一致之時,兩人相視一笑。
“殿下,二小姐,老王爺舉家入京後,奴婢曾詳細瞭解過北安王此人,在老王爺的光輝下,北安王南宮凜不顯山也不露水,然此人做事卻十分穩妥自有章法,謹慎自律是出了名的,且他又是北安王身份不俗,不能貿然抓走嚴刑拷問,想從他嘴裡得到消息,怕有些困難!”雪奴在一旁提醒道。
“再穩妥的人也有破綻,越自律,反倒越說明他在提防着什麼。”慕千離想了下說道,“我對老王爺比較熟悉,這位北安王兄卻是接觸甚少,去查查看他是如何自律的,破綻說不準就藏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