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杏林苑外已然聚集了衆多看熱鬧之人。
從昨日下午京中便開始瘋傳,隱世神醫出世,可治百病,今日會來杏林苑坐診,且定下規矩,神醫到來之時,京中其他大夫不得前來偷師觀看!
這下可得罪了京中的一大票大夫!
京都是什麼地方?
天子腳下,皇城之都!太醫院太醫個個頂尖,就連京中也是各路名醫開堂問診,從無人敢如此張揚誇下海口自稱神醫,更遑論還揚言不讓別的大夫來偷師觀看?你當你是誰?我們還去偷師與你?
是以今晨一早,京中但凡有些名望的大夫全都聚集杏林苑,勢要滅掉將那口無遮攔的所謂神醫威風不行!
人多的地方,熱鬧是最引人注目的,得知消息的吃瓜羣衆幾乎一大早都趕過來佔據最好的位置來觀看。
翠微帶着斗笠扮作小藥童跟隨慕歌來到杏林苑時候,看到密密麻麻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羣,突然有些犯怵,“小……公子,好像事情鬧大了啊……”
“很好!”白衣翩翩帶着精緻面具的慕歌抿脣一笑,很是滿意周遭的熱鬧。
翠微見自家小姐一點都不擔心,反倒很是滿意的自信樣子,心中焦急逐漸平復。
“老夫行醫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猖狂之人!林老您怎就允許那狂徒來您這杏林苑坐診?就不怕砸了招牌嗎?”
“就是,醫者仁心謙遜,如此狂妄大放厥詞,又能有什麼真本事?林老您莫不是被人威脅了?”
“哎呀,林老您若是有苦衷大可說出來,我們這麼多人還能解決不了不成?您可萬萬不能被歹人威脅,我們醫者是治病救人的,若爲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行傷天害理之事,可就不好了啊!什麼包治百病,咱們在場諸位誰敢什麼都不問就說包治百病?這分明就是個騙子啊,林老您怎麼的就這般糊塗?”
慕歌剛剛到達杏林苑門前,就聽到一羣大夫在那裡憤憤而言,前面幾人倒還好些,都只是單純的氣憤,但是最後這說話之人,顯然用心險惡啊!
不止暗喻自己別有用心,還質疑林老不顧醫德與人合謀做些不可告人之事,這是想把林老給拖下水?
慕歌借林伯庸之地推自己的名聲,總歸是欠人一個人情,如何能眼看着人還因爲自己而被污衊?
“你不敢說,是你自己沒本事!自己沒本事便以爲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沒本事了嗎?簡直是可笑!”慕歌一聲冷斥,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那說話之人乃是一中年男子,面大鼻小眼泛精光,看起來便不是很好相與,聽到慕歌之言,轉身看了她一眼,小眼中露出譏誚,“哪來的黃口小兒,這有你說話的地兒嗎?去去去,別在這礙事!得罪了我們,你這輩子都別想在京中找大夫!”
“剛是誰說醫者是治病救人的?”慕歌嘲諷出口。
中年男子大怒,正欲說話,林伯庸已然驚喜的迎了上來,“公子您來了!諸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老夫說的那位神醫公子!”
中年男子聞言直接大笑出聲,“就他?林老您莫非真的是老糊塗了?這小子藏頭露尾怎麼可能是神醫?而且聽他聲音,絕不超過二十歲,如此年紀的神醫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早知道林老您說的神醫是他,在下就不過來了……”
“的確如此,老夫當來了位什麼大人物,沒想到不過就是一介江湖騙子,真真是掃興!”
“哼,我京都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撒野的地方,小子,你若識相,趕緊跪地道歉自抽耳光,我們便不計較你來此招搖撞騙!”
“就是,跪地道歉!害的我們關門歇業過來,沒想到竟是個騙子!林老,此事你必須給我們個解釋!”
大夫們見慕歌年幼,心中唯一的一點戒備也全都卸下,個個羣情激奮,甚至還譴責起林伯庸來!
慕歌一聲冷哼,“本公子說了,今日會診除了林老之外其他大夫都要退避三舍,沒想到人杏林苑的大夫都退了,竟還有這麼多不長眼的過來丟人現眼?本公子若沒記錯,今日可沒有邀請你們前來!”
慕歌年輕說話卻盛氣凌人,別說這個中年男子,就是其他大夫也都承不住,“黃口小兒休得囂張!我等前來就是要戳破你這裝神弄鬼的假神醫!京都可不是你等江湖騙子招搖撞騙的地方!”
“戳破?你們還想跟本公子比試不成?”慕歌眼神輕蔑目露嘲諷。
“比試?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和我等比試?”那中年男子一臉鄙夷。
慕歌冷哼出聲,“不敢就給我滾,別礙眼!”
“你……好,比試便比試,你若沒點本事,就跪下給爺磕頭認錯去官府自首坑蒙拐騙!而且林老,你也得給我等補償,今日之事畢竟是您湊成的!您既然說他是神醫,您就得爲您說的話負起責任,如何?”
中年男子話音一轉,目露精光的說出了對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條件出來。
慕歌皺眉,“你敢比就比,不敢比就滾,關林老何事?”
“老夫同意!鄭大夫,你醫術若比公子高明,老夫這杏林苑從此之後便歸你所有!”林伯庸開口。
那鄭大夫一聽,眼中喜意乍現,怕其他人反應過來要分一杯羹,連忙說道,“好,便這麼說定了!在場這麼多人爲證,若鄭某贏過這小子,那這杏林苑便……”
“等等!”慕歌突然開口阻止。
鄭大夫怕慕歌認慫壞了自己的好事,挑釁道,“怎麼?這就不敢了?剛剛不是還很囂張的嗎?告訴你,我跟林老已經約定好了,你若反悔就是認輸!這杏林苑就歸我所有!”
“誰說本公子反悔了?本公子只是想問問,憑什麼你贏了就得本公子給你磕頭認錯,林老還要賠上杏林苑?若你輸了怎樣呢?你怎的不說?想空手套白狼不成?”慕歌挑眉譏諷。
鄭大夫見慕歌並不是要反悔,心下大定,“鄭某若輸了,鄭某的回春堂便由林老接手,且向你磕頭賠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