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熙不說話,春華卻是一臉的焦灼,看着宋少卿,眸中分明就是讓他不要多說的意思。
韓采薇震驚之後就平靜下來了,目光在三人之間梭巡幾秒之後,嘴角便掛着冷冷的笑意,重新坐下來,語調之中都帶着一絲冷意:“得,你們都不肯說,那我就來猜一猜,反正這兒沒有外人,說的都是自家話。”
韓采薇頓了一下,才又繼續道:“昭熙你知道他像何小靖,他也知道自己像何小靖,所以你們倆一拍即合,只是礙於身份不能相守,所以昭熙你糾結,想斷又不能斷,只好常來聽戲;宋老闆大概也是不願放手的吧?不然,也不會留她了。怪不得要聽這邵年元,感嘆命運蹉跎磨折都是差不多的嗎?”
韓采薇看透之後,心中才恍然,怪不得季昭熙日漸病容,內情恐怕與她猜的**不離十,何小靖已死不能復生,但是眼前的人若與何小靖有幾分相似說不定就能勾起她的心事了,何況是長的一模一樣的。
韓采薇一番話說完,季昭熙依舊垂眸一言不發,宋少卿卻微微一笑:“這位是?”
韓采薇止住所有要回答的人,等她們都不說了之後,她才挑眉道:“我是三王爺的小妾。”
她從前還不恥於這個小妾的身份,如今卻這樣大喇喇的說出來,甚至隱隱有一種小老婆的自豪感,自己也把自己驚着了,果然什麼事情一旦長久了就習慣了。
其餘衆人聽了她這話,全都一臉的無語,唯有季昭熙,眼底原本俱是愁緒,聽了這話愁緒散了一些,添了兩分笑意。
宋少卿大概是常年演戲,連些微的驚訝也都掩飾的很好,規規矩矩的給韓采薇行禮:“韓夫人安好。”
韓采薇眯眼:“你知道我?”
王府還有倆姬妾,雖說她地位不高,可是也沒這麼出名吧?這個宋少卿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宋少卿一笑:“韓夫人在京城素有美名,不似一般貴人,少卿也偶有耳聞,故此便認出來了。”
韓采薇聽了撇撇嘴,不就是知道她是京城第一悍婦嘛!這個也叫美名啊!她冷哼了一聲,這個宋少卿倒是會說話的很,明明就是那個意思,但是你還不能惱他說的不好。
宋少卿既是唱戲的人,自然慣會觀察人的神色,見韓采薇面色不渝,便笑道:“韓夫人醫術高明,少卿是佩服的很,聽說就連皇上——”
“采薇,時辰不早了,回府吧!”
長久未出聲的季昭熙這時候突然說話,韓采薇一愣,繼而嘆息道:“昭熙,你這樣有用嗎?逃避真的可以解決這樣糾結的局面嗎?你不會真的想抑鬱而死吧?”
春華終究是忍不住了,過來皺眉道:“夫人,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
不是她想象的那樣,那是哪樣啊?韓采薇不解。
宋少卿這時候亦是輕輕一笑:“是啊,事情其實不是韓夫人所想的那樣。我只是季家的遠房親戚,王妃娘娘照顧我的生意,時常來聽一聽戲罷了,並無其他。至於與何小將軍長得一樣,完全是個巧合,還是前些日子何將軍瞧見了我,大驚之後我才知道的,那時候正巧家中老母去世,於是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我原是季家的遠房親戚的。”
在樣樣也。戲子跟妓女在古代根本沒地位,都是哄人高興的玩意兒罷了。
可這個宋少卿態度不亢不卑,說話也是,自有一股傲氣在那裡,雖是溫和,但是眼裡總有一絲疏離淡漠,也只有在看向季昭熙的時候纔有兩分暖意,這個人,其實是不易接近的,怪不得都想看卿郎一笑。Pxxf。
“他跟何小靖相像,也是何將軍跟我說的,我只是來聽聽戲罷了,並無其他。”季昭熙淡淡的道,她的臉上早已恢復平靜了,之前的愁緒絕望苦楚都收斂的一乾二淨,依舊是從前那個和婉的三王妃。
可也不知爲何,韓采薇看了這樣的季昭熙,總覺得心裡難受的很,她心裡只怕還放不下何小靖吧?歲月沉積,只怕她對何小靖的愛憐越發深厚了,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跟何小靖一模一樣的男子,她當真一點都不動心嗎?或許眼下不會動心,可是以後呢?
韓采薇沒有把握,何況,這個宋少卿看起來,很是中意季昭熙,似乎還知道季昭熙與何小靖的過往,她總是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可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呀,主子,外頭下雪了,咱回吧!”幾個人說話的時候,雙兒偶然看見窗外飄着雪花,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結果跑到窗邊去一看,真的下雪了,於是忙回來跟韓采薇說。
韓采薇想了片刻,勾脣一笑:“是啊,雪路難行,一會兒只怕都走不了了,昭熙,咱們走吧!”
“嗯。”季昭熙點點頭,便帶着春華出門去。
韓采薇一眼看見宋少卿眼裡的不捨,但是她裝作沒看見,跟着季昭熙也往外走。
出了七南樓,果然外頭雪花飄飄,地上都有了一層雪了,路上一個人也沒有,韓采薇裹着大氅深吸一口氣,下雪了空氣真清新啊,季昭熙是坐着軟轎來的,此刻便停在階下等着她,春華給她圍好披風之後,季昭熙便笑道:“采薇,下雪了,你且回別院去吧,若是雪大了你還沒回去,王爺只怕會擔心。”
韓采薇笑着點點頭:“蒽蒽,我知道,你路上小心。”
因爲下雪了,馬蹄子須得包上稻草防滑的東西,不然在路上終歸不好,何況韓采薇還懷孕了,服侍的人也不得不當心一些。
幸而出來之前有準備,雙兒一面打着傘替韓采薇遮雪花,一面問道:“小姐,不如去王府裡避一避吧,這雪天路滑,若是出事的話,可怎麼好?”——
親們多多冒泡,麼麼麼,對鳥,月票還是能月底投就月底投哦,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