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紀青靈方纔的強吻相比,沈墨白的親吻帶着優雅和淡定,慢悠悠的,顯得從容不迫。然而,他的氣勢和霸道卻絲毫不輸給紀青靈。
根本不管紀青靈願不願意,他的舌已捲住了她的。甚至,學着她方纔的樣子,他也用舌尖一點點細數她的牙齒,不放過任何角落。就好像他要完完全全打上他的印記,收藏進心底最深處。
紀青靈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深刻的不祥,眼前再次浮現出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他說:“青兒!你莫要忘記我!”那以後,他便徹底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不見,讓她遍尋不到。
此刻,天地爲證,在夜幕的籠罩下,沈墨白攬她入懷,溫柔又霸道地親吻着她,卻讓紀青靈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恐懼,就好像下一秒,沈墨白也會消失不見,就消失在這愈發濃的夜色中,讓她再也找不到。
“沈墨白,沈墨白……”一遍遍喚着他的名字,環在他腰上的一隻手終於不安分起來。
沈墨白的身子一僵,不得不收回摁住紀青靈後腦和與她十指相扣的雙手去阻止她的騷擾。
可是,紀青靈的小手很靈活,亦很調皮,總是在他以爲就要捉住她時巧妙地躲開,繼而更加熱烈地騷擾他。
幾個回合下來,他非但沒有阻止住她,反而在這般的拉拉扯扯下將自己的腰帶解開了。她的小手見縫插針,瞬間便以刁鑽的姿勢鑽了進去。
“噝!”這回,終於輪到沈墨白抽涼氣了。
試圖鬆開與她膠着在一起的脣舌,豈料紀青靈竟像甩不脫的牛皮糖似的,他轉向哪裡,她就緊緊跟隨糾纏到哪裡,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無奈又寵溺地垂眸看着懷裡扭糖人般不依不饒的小女人,沈墨白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苦笑。
鳳棲呀鳳棲,你害死我了。你明明說這種藥不但能讓我在最短的時間恢復功力站起來,還說這種藥可以讓我墜入冰雪世界不受任何外界侵擾。爲何,這個小女人稍微一點點影誘,我便抗拒不了呢?你是想看着我死,還是想讓我嚇死她?
看着紀青靈的臉再次因專心致志的親吻憋得通紅,沈墨白終於搖着頭輕輕往她嘴裡度了一口氣。
只是,下一秒,懷裡的小女人已經鬆開了他的脣舌,順着他線條優美的下巴啃了下去。
“青兒?不要……”驚慌下,沈墨白脫口而出。
“要,要!”固執地停留在他的喉結上,伸出粉嫩的舌輕舔兩下,突然張開嘴咬下去。
沈墨白的眼睛倏地瞪圓了,這個小女人在做甚?她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他先前確實沉浸在冰雪世界,確實心如止水。可是,有沒有人告訴過她,冰雪世界一旦融化,那是會引發驚濤駭浪的呀!她可知,潛伏在海底深處的那些,有多麼恐怖?
任憑她的雙手在他身上四處點火,沈墨白試圖將紀青靈推開。
怕傷着她,所以他並未使用內力。這樣的結果直接導致紀青靈的身體離開了他,可她的嘴脣卻依然貼在他的脖子上,她的牙齒更是毫不留情地啃咬着他的喉結。而她的手臂反應極快,在他推她的瞬間已經抱住了他的脖子,害怕他將她推出去,她的腿還下意識地離開地面,像樹袋熊抱大樹一般盤到了他的身上。
這種情況就像強迫吃奶的小獸離開母獸的懷抱般殘忍,尤其在聽見她委屈地發出不滿的悶哼聲之後,沈墨白的氣勢頓時散了。
他沒辦法對她做那麼殘忍的事情,可是,難道他就該縱容她將他吃幹抹淨?她可知那會是什麼後果?
苦笑一下,終於伸手將紀青靈重新攬進懷裡緊緊抱住,沈墨白的嘴脣輕輕印在她的頭頂:“小壞蛋,你可知這樣下去,我會嚇死你嗎?”
餘光掃到夜幕中那一潭深不見底的水,再也沒有猶豫,抱起她縱身一躍,二人便向天眼湖中墜去。
紀青靈並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只是在迷藥的慫恿下屈服於她的本能。
她隱隱察覺到沈墨白在抗拒什麼,就如同她一樣,彷彿冰火兩重天,他們都在其間苦苦掙扎,卻又無力擺脫。
她很明白自己這般主動下很快會發生什麼,但她不悔。其實,從她嫁入智親王府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打算後悔。
她不知道自己愛不愛這個男人,但此刻,她願意藉助藥物的作用將自己獻給他。因爲,她實在不知道清醒過來之後,她還有沒有這個勇氣。
沒錯,她認出他來了,她想,她知道他是誰。
所以,在屈從於本能的同時,紀青靈亦想試探,她想知道,沈墨白究竟在抗拒什麼,在害怕什麼。因爲曾經的他,太熱情,太熱情。
鋪天蓋地的水向紀青靈襲來,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快被淹死了。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解救自己的辦法,重新堵住了沈墨白的嘴巴。
現在的她雖然神志不清,雖然玉火焚身,但她卻知道,先前沈墨白給她度過氣。既然她吻他吻到快要將自己憋死他都能度氣給她,那她快被淹死時,沈墨白是不是也會給她度氣?
紀青靈沒有必勝的把握,選擇這麼做的時候她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帶着壯士斷腕的決絕,如同飛蛾撲火,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餘地。
沈墨白有點吃驚地被她再次吻住,他當然知道先前她的主動乃是藥物所致,雖然他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已經給她輸過了真氣,但他亦知道這種迷藥有多麼霸道。
可這是天眼湖,以往每次發作,只要跳入天眼湖將自己完全泡進冰冷的湖水裡,他身上所有的燥熱和不安分的危險都會被壓制下去。多少年來,他已然習慣,已然毫無條件地信賴了天眼湖。
然,這個小女人在做甚?她是想將自己淹死嗎?
想都沒想,下意識地將她的臉托出水面,嘴裡的一口真氣已度入紀青靈的口中。
沈墨白只是憑藉着本能這麼做的,所以他沒有看見這一刻紀青靈眼眸中帶着絕望的算計。
便是他爲了救她的這一點點疏忽,他的身體已完全向她打開,沒有絲毫防備。所以,當沈墨白明白過來時,他已被紀青靈剝了個精光。
而紀青靈,雖然衣裳在身,但因着是夏天,穿得異常單薄,所以溼身的她幾乎毫無間隙地與赤果果的沈墨白緊緊相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