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說你捨不得,說你知道錯了。
顯然沒料到如此憂傷的時刻,這個小女人會問這樣的問題,沈墨白愣了一下。
很快,他便皺眉道:“爲夫是不想跟你說話,但,爲夫覺得,你大概很想跟爲夫說話。”
“我很想跟你說話?”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紀青靈瞪大眼睛看他。
這廝的感覺要不要這麼好?他這樣的自信到底是哪裡來的?
好吧!她犯賤,人傢什麼也沒說,既沒承諾,也沒邀請,她就屁顛屁顛跟着他回府來了,也難怪這廝自我感覺那麼好。
“你回去吧!早點休息,我有時間會來看你的。”
懶得跟他胡攪蠻纏,紀青靈轉身去開門。
手指剛觸到門把手,咔嗒,門栓又被沈墨白扣上了。
“明日,爲夫叫冷夜將這個後門堵掉!”
“啊?”
“智親王府只要前門便好,不需要走後門。”
“哦!好,你明日讓冷夜堵吧!我今晚先回去了。”
“去哪兒?”
“放心,我不去積善堂,不給你戴綠帽子,我回我的私家醫院去!”
裝,沈墨白?我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哪想,話音才落,咔嗒,門栓又被沈墨白拉開了。
紀青靈的頭皮一陣發麻,這廝什麼意思?
她都要走了,要離家出走了,他剛纔還說她要拋家棄夫了,難道現在他不該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不該蠻橫耍賴地抱着她不許她離開嗎?
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沈墨白,真的對她厭倦了?
像是要驗證她的想法,沈墨白冷漠的聲音再度響起:“那青兒就走吧!深夜不好僱馬車,青兒路上小心!”
我勒個去!不過是夫妻倆拌嘴慪氣打打冷戰,玩玩就可以了,這廝是要徹底將她掃地出門啊?
“沈墨白,你……”
“你不是要回私家醫院去嗎?快些走吧!”
泥馬!好,我走。
姐要是再回來,我就不叫紀青靈。
猛地拉開門,紀青靈直接衝了出去。
然,剛跨出門檻,一隻手便被沈墨白捉住了。
看着隨她走出來,正慢悠悠關後門的沈墨白,紀青靈一頭黑線:“你做甚?”
“陪青兒一起回私家醫院呀?”
“你也要去?”
“那當然!青兒是爲夫的娘子,你到哪裡,爲夫自然就會跟到哪裡。
青兒既然不喜歡智親王府,那我們就不回來了。
以後,都住在私家醫院吧!”
噢!讓雷劈死這個傲嬌腹黑的王八蛋吧!
“沈墨白!”
狂怒的聲音才從嘴裡溢出,紀青靈已被狠狠摟進某妖的懷抱。
尚未反應過來,沈墨白的控訴聲已在耳邊輕輕響起:“這世上哪有青兒這麼沒良心的女子?哪有青兒這麼不負責任的娘子?哪有青兒這麼薄情寡義的狠心之人?
爲夫只用了兩天,便從河口城回到了皇城。
一路風塵僕僕,馬不停蹄。
便是赤兔,都險些累死。
爲夫爲的,不過是早一點見到青兒。
爲夫想你,日日夜夜,沒完沒了地想你。
便是睡裡夢裡,都是你。
可是青兒卻與肖慕日夜相守,卿卿我我。
不過半年時間,青兒就把爲夫忘了。
今日,青兒更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擁抱親吻肖慕。
爲夫,爲夫都沒有被青兒在衆目睽睽之下親吻過。
青兒說話不算數,你說過,這輩子都要陪着我的。
你說,爲夫若是人,你便陪我做人。
爲夫若是獸,你便一輩子陪着我做獸。
你還說,要給爲夫生個小獸,咱們一家三口,便是永遠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古井中,也是快樂幸福的。
爲夫記得青兒說的每一句話,可是,青兒卻忘了。
爲夫承認,是爲夫回來晚了,爲夫不在青兒身邊,沒有把你照顧好。
可是,如今爲夫回來了,青兒居然嫌棄爲夫,不要爲夫了。
還,還屢屢拋棄爲夫,要和肖慕私奔。
如此背信棄義,如此薄情寡義,如此不負責任始亂終棄,青兒是個壞娘子!”
嗯?這是控訴還是撒嬌啊?
話說,她有這麼惡劣嗎?她知道他很辛苦,知道他風塵僕僕地趕回來。
所以,她才特意交代冷夜,好好監督他泡溫泉浴,好好睡覺補眠。
她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都銘記在心。
她也不是故意要跟他慪氣,這不是心裡有事,煩躁得睡不着嗎?
她就想跟他說說話,聽他分析分析案情。
哪怕,只聽聽他的聲音也是好的。
他倒好,直接一句“不想和你說話”就把她打發了。
不想和她說話,還追來?不想和她說話,她大晚上跟個夜遊魂一般在王府裡逛來逛去,他還一路上跟着她?
以爲她沒發現麼?她是不想拆穿他。
這個男人能不能別那麼幼稚,那麼傲嬌啊?
“你……”
話纔出口,已被沈墨白打斷:“青兒做事既幼稚又傲嬌,還不負責任。
爲夫既然拗不過你,那就賴着你好了。
反正你已佔了我的身和我的心,這輩子就別想把爲夫甩掉!”
嗯?她幼稚,她傲嬌,她不負責任?到底誰幼稚,誰傲嬌啊?
還有,她佔了他的身和他的心?她什麼時候佔他的身了?
這廝睜着眼睛說瞎話,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那個,墨白,話不能胡說。”紀青靈舔舔嘴脣,頗爲艱難道:“你我雖成過親,但早已和離。
且,咱們未曾圓房。不,不算真正的夫妻。
既然你已經忘了我,又有畫眉日夜相伴,軟玉在懷,紅袖添香。
我,我就……”
“你就報復爲夫,轉而投向肖慕的懷抱?”
“我哪有?”本想矢口否認,又覺得自己着實吃虧,紀青靈索性梗了脖子道:“你說過,你倒要看看誰敢動你的人。
你還說,傷害了你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既然你都不要我了,我何苦還要苦苦糾纏?
反正咱們都和離一年多了,你如今已有佳人在側相伴,我也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尋找自己的第二春了。
肖慕是世間難覓的好男人,又溫柔又善良,還是個絕世美男。
我抱一下他,偶爾親他一下……也是不錯的選擇……”
“嗯?青兒說甚?你再說一遍?”
“我,我說,畫眉……”
“莫要提那隻鳥,爲夫的韜晦堂內已經有一隻了。
若是青兒不喜歡,只管捉來烤着吃吧!”
“那畫眉……”
“也烤了吃吧!”
“啊?你捨得麼?”
“你!紀青靈?你是想氣死爲夫嗎?”
“我親眼看見的……”
“你看見什麼了?”
“我看見……畫眉在河口城……陪你……”
“所以你就挾私報復,不但讓肖慕抱你……吻你,你也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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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麼叫我也吻他?
我什麼時候吻過肖慕了?休要胡說!”
“爲夫胡說?你方纔自己還說抱一下他,偶爾親他一下,也是不錯的選擇。
再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弘哥兒都告訴爲夫了……”
好端端睡在積善堂的紀弘小朋友突然打了兩個噴嚏,從睡夢中驚醒,他莫名其妙地揉揉小鼻子,尋了個安穩的姿勢,又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