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地看紀青靈半響,終於收斂了心思,安澤衝她笑道:“該回去用早膳……”
他的話還沒說完,紀青靈便歡呼一聲往山下衝:“歐也!吃飯了,吃飯了!”
看着歡呼雀躍的小女人,安澤滿頭黑線。
她是餓死鬼投胎,還是八輩子沒吃過飯啊?怎麼急成了這樣?
安澤哪裡知道紀青靈的心思?剛纔紀青靈的魂都快被他嚇掉了。
雖說紀青靈對自己的手段很自信,但萬事都沒有絕對。
安澤的身手沒有人試過,沈墨白也只說是個勁敵。
可想而知,這樣一個男人,倘若真的對她用強,她豈有還手之力?
這荒山野嶺的,只怕死在懸崖上都沒人知道。
說起來,她可算是死裡逃生。
好不容易安澤主動提出回去吃飯,她怎能不開心?
再說,她腹中還有兩個小生命,便是她不想吃,他們也該餓了啊!
所以,此時的紀青靈滿腦子就想着趕緊回去,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待跑出幾米,才突然想起自己把安澤忘了。
噢!她這麼瘋瘋癲癲的樣子,不會讓安澤懷疑吧?
趕緊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安澤的目光中已帶了怯意和尷尬,“我……昨晚上沒吃飽。
現在……快要餓死了……”
話說出口,紀青靈直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瞧這嘴笨的。
她卻不知,這樣的自己看在安澤眼睛裡,是多麼可愛。
安澤眉眼一彎,終於忍不住朗聲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清朗渾厚,彷彿銀河九天閃爍着最咄咄逼人的璀璨光芒。
又像是這輩子都沒有如此開懷大笑過,隱着說不出來的歡欣愉悅。
紀青靈被他笑得面紅耳赤無地自容,一跺腳,再度轉身狂奔。
安澤這才漸漸斂了笑,施展輕功追上去。
他想,這輩子,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這個溫柔似水,精靈古怪,又可愛單純的女子了。
她既然偷走了他的心,那麼遲早有一天,他會讓她愛上他,心甘情願做他的妻。
……
想要在軍營裡藏一個人很容易,可是想要藏一個女人卻很難。
尤其是藏一個紀青靈這般傾國傾城的女人,更是難上加難。
以前安澤吃飯都和士兵們混在一起,就像二十一世紀的部隊大食堂一樣,大家熱熱鬧鬧地圍坐在一起吃飯聊天。
可是,自從紀青靈來了之後,營中設置的餐廳就不夠用了。
便是巡山和守護山門的士兵們,也會尋了藉口,趁回來吃飯之機,偷看紀青靈兩眼。
安澤平素練兵嚴格,卻對這些隨他出生入死的士兵們異常寬厚,親如兄弟。
可再親如兄弟,自己的心愛之人總被別的男人覬覦,心裡也難免慼慼。
想了半天,以後還是讓她在自己院子裡,由自己陪着她單獨吃吧。
這般決定了,安澤便不去營中餐廳,帶着紀青靈打馬直奔他的小院。
到了院門後,將她抱下馬,卻不讓她回隔壁院子,亦不多言,直接牽了她的手跨進他的院子。
紀青靈心頭大喜,一時間倒忘了要抽回自己的手。
這半個月來,她與安澤比鄰而居,便是平日吃飯,他也陪着她和大家在一起。
但安澤卻從未讓她踏足過他的寢院,可見,他的私人領地多麼機密。
對於安澤這種堅持原則的保密意識,紀青靈是很欣賞的。
但作爲敵人,這般滴水不漏,她着實有些頭疼。
因爲沈墨白幾乎將山谷內所有的地方都搜了個遍,唯獨安澤的院子,他沒有進去過。
沈墨白不說什麼,但紀青靈感覺得到,安卓的寢院乃是一龍潭虎穴,沒那麼好闖。
所以,着急歸着急,她卻從未提出過要去他院子裡坐坐的要求。
眼下,安澤這般堂而皇之地牽着她走進他的院子。
可見,已經將她視作自己的女人。
如此,她便更有機會接觸到這裡的核心秘密。
並非紀青靈貪心,這半個月來,沈墨白不停打探,只查探到了這片山谷的環境特殊,而且安澤手下個個身手不凡,卻始終不知道他們駐紮在這裡做什麼。
甚至,至今爲止,沈墨白也沒有查出安澤等人的真實身份。
他們不知道這支部隊到底聽命於何人?也不知道他們屬於哪國人。
最重要的是,安澤等人的出現,完全打破了她和沈墨白之前的猜測。
無人區內,沒有人開採石油和煤礦。
彷彿沒有人知道黑山隱藏着豐富的石油和煤炭資源,看起來,安澤他們更像是在專門守護這漫山遍野的罌粟。
這不能不讓紀青靈憂心,因爲她總感到安澤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比知道西京人在開採石油和煤礦,更加令她心驚。
沈墨白雖然覺得她有些杞人憂天,但也不敢小覷安澤等人。
所以,摸清楚安澤等人的底細,查出他們在這裡駐守的秘密,儼然已成爲她和沈墨白當前的首要任務。
看見她和安澤手牽着手回來,門口的哨兵愣了一下。
繼而眉頭一挑,竟衝安澤促狹地擠了擠眼睛,豎起了大拇指。
紀青靈心裡彆扭得不得了,卻又不能甩掉安澤的手,只好無比僵硬地被安澤拖着走。
安澤倒是坦蕩,衝哨兵笑笑,看了紀青靈一眼,握着她的手攥得更緊了。
彷彿,她真的已經成爲了他的女人。
小兵們極有眼色,紀青靈剛隨安澤在屋子裡坐下,熱氣騰騰的飯菜便端了上來。
紀青靈的視線還沒從周圍的擺設上收回來,東看看西看看,到處亂瞟,滿臉都是好奇。
兩隻大手突然伸過來扶住了她的腦袋,硬將她的臉扳過來固定住。
待她擡起視線,與他正面相對,安澤才笑道:“感興趣的話,一會兒我帶你好好看。
現在抓緊時間吃飯,你不是都快餓死了嗎?”
這是,在打趣她嗎?
多情、嚴謹,卻又生性多疑的安澤將軍,居然也會開玩笑?
不敢暴露心機,嬌嗔地瞪了安澤一眼,紀青靈趕緊埋頭吃飯。
今天的飯菜很可口,居然不是這半個月來和士兵們一起吃的稀飯窩頭,而是精緻的小點心,還有幾樣小菜,配上兩種不同的粥樣,極其豐盛。
吃了幾口,紀青靈突然發現安澤沒有動筷子,只是坐在對面,笑吟吟地看她吃。
不由停下筷子,看向他,問:“你看着我做甚?難道看我就能看飽?”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額滴神餒!剛離開了風花雪月的花海懸崖,又跑來人家小鮮肉的寢室。
現在還不經大腦思考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她這不是引又安澤來吃她又是什麼?
果然,安澤眼睛一亮,脫口道:“是,只是這般看着你,我就能看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