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男子有些生氣了,可是兩人卻似乎沒有半點想收手的意思,反而一直都這麼說着風涼話,怎麼看着都是一個毒舌一般。
男子大概是實在也受不了這個聲音,而且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他一點也不厲害,反而是不敢見人的那樣。。
“說我是螻蟻,那麼我就先解決掉你們這些螻蟻吧!”
黑御預感不妙,於是就給小四使個眼色,小四也是精疲力盡了,看倆着次是失算了,這個男人之前都沒有表現出來,其實他十分的厲害!
但是他真的已經沒有了力氣,要是黑御的話,肯定是可以逃走的額的,可是要是拖着他的話...
這事情是不敢想象的,“你先走吧,我拖着,實在不行的話,你以後每逢清明,可要在我的墳前上柱香呀!”
小四說了這個話,怎麼都感覺是在告別,而且在給黑御留着遺言,瞪了他一眼。
“你要是想活命的話,就聽我的話!”
黑御平常的話並不多,而且有時候在小四的面前就是要是損他,可是到了關鍵的時刻,還是挺好的。
但是現在的情況,要是錦靈能把主子請來就好了,不然這事情是極其爲難的。
面前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嘴角的笑意也逐漸的濃郁,並且武功也是極其高強,怎麼都打不過。
“我看你們兩人也都不要想讓了,本來我只是想對付夜煌,誰知道你們這些着急去死,那我就成全你們好了!”
這下的他不會再停手了,這送上門的人怎有不收的道理?
男人想着,心裡的殺意漸濃,他的動作卻陡然之間慢了下來,每一個軌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小四和黑御還來不及開心,就發現男子的攻擊是越來越難抵擋了。
有些時候的確是越快越厲害,可是有一些人慢下來,卻比他快的時候更難對付。
每一道招式黑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他想要去抵擋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的招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變掉了,原本打向左手的變成了打向右手,原本看上去是踢過來的招式變成了劈砍,黑御針對做出的反抗,簡直像是在把自己送上去打似的。
黑御都尚且如此,不如黑御的小四就更不用說了。
他驚呼一聲已經摔倒在了地上,倉皇之間想要去抵擋,卻已經來不及。
黑御拔劍次過去,卻被輕而易舉的擋開了,男人輕飄飄的一掌拍在他的胸口,講他像是一片葉子似的打出去,然後才舉起劍,似乎是篤定了不會有人來打擾他,慢條斯理的朝小四刺去。
眼看男人的手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小四隻能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來,他毫不懷疑男人身上此刻涌起的殺氣,也根本不會抱有僥倖覺得對方會因爲什麼原因對自己手下留情。
“住手!”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急促的呼喊,是錦靈的聲音,她急匆匆的跑過來,趁黑衣人停住之時,一下子撲到小四身上,眼淚就那麼一點點的滑落下來。
“好了,我沒事。”雖然很享受這樣子的情況,但是現在在這麼多人面前,尤其身前還站着一個要殺死自己的男人,小四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不過他很快就不在意了。
伸出手抱住錦靈的肩膀,小四很快就放鬆下來,原本緊繃的肌肉鬆懈,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感受着剛纔因爲太過緊張而感受不到的席捲而來的疼痛。
因爲錦靈回來,就代表着那兩個人來了。
北堂妖和夜煌,有這兩個人在,小四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有事的。
後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男人微微擡頭看着匆匆跑過來的一男一女,眼睛裡閃過一絲微微暗光。男人脣角似乎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竟然當真收起了還指着小四和錦靈的劍,一雙眼睛冷冷的看了北堂妖一眼,隨即視線便落在她身後的夜煌身上,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古怪的笑意。
這一聲笑很快的消散在夜色之中,黑御冷不防聽了個正着,他一隻手捂着受傷的胸口,微微吸了一口氣,有些驚疑不定的看着男人,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你是什麼人!?”北堂妖急急的跑過來,厲聲問道。
夜煌緊隨其後,他站到北堂妖身邊,視線落在男子身上,他並沒有露出和北堂妖一樣的怒色,只是看着站在那裡的男人,一向冷漠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遲疑,他微微皺起眉,像是看出了什麼。
“主子。”黑御張口喊道,因爲內傷而涌起的血腥味涌上來,他一張口,便噴出一口鮮血。
“黑御。”
夜煌低低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示意他走到自己身邊來。
捂着胸口,夜煌強撐着身上撕裂般的疼痛,擡腳慢慢的走到夜煌身後去。
他看見夜煌過來,整個人就都放鬆下來,雖然很痛,但是不走到夜煌身後去,誰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會不會突然就暴起傷人。錦靈咬咬牙,也扶起小四往夜煌那邊挪動。
男人看着他們的動作,竟然也沒有阻止,只是冷冷的持劍站在那裡看着夜煌。
“好久不見。”那個男人忽然笑了一聲,他的聲音竟然出乎意料的悅耳,輕柔的像是一匹上好的綢緞,但是帶着微微的嘶啞,又像是一條又滑又膩的蛇軟軟的纏上來,掐住你的脖子,讓你感覺到窒息的恐懼。
夜煌終於認出來這是誰,他深深的看着面前隱藏在夜色中的男子,也慢慢的開口:“好久不見。”
“看到我還活着,是不是非常意外?”男人柔柔的問道,帶着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情緒,“看到我還活着,有沒有被嚇到啊?皇帝陛下。”
夜煌的臉一瞬間變的堅硬如鐵,他的眼睛裡露出灼灼的火焰,但是那卻並不是如男人所說的意外或者恐懼,而是另一種無法言語的表情。
似乎是塵埃落定,又像是意料之中。
“好久不見。”夜煌慢慢的說道,“東陵辰。”
東陵辰。
這個名字卻讓所有人都怔住了,他們看着那個男人,眼睛瞪的老大。
“他是東陵辰?”北堂妖遲疑的問道。
夜煌曾經仔仔細細的和她說過那些事情,那些曾經的、多年前的往事,所以她當然知道夜煌不是真的東陵楚的兒子,也知道東陵楚有一個真正的兒子,但是她怎麼都想不到、不,或許說任誰都想不到,,這個失蹤那麼多年的東陵辰,竟然還能夠回來,出現在衆人面前。
“很驚訝麼?”男人笑起來,他笑的時候像是在哭,聲音陡然之間都扭曲起來,裡面的憤恨,怨恨,濃郁的讓人心驚肉跳。他終於把視線從夜煌身上移開,慢慢的落在了北堂妖身上,聲音一下子又變的很輕很輕,帶着某種古怪的笑意,“皇后娘娘。”
北堂妖一陣難受,但是她看了夜煌一眼,還是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避開了這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正的東陵皇帝的視線。
他的視線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就好像在荒野上被什麼野獸盯上了似的。
“你想要做什麼?”發現北堂妖的不對勁,夜煌還是站了出來,不過他盯東陵辰,說話的口吻畢竟比平時緩和了一下,聽上去頗爲溫和。
不管怎麼說,東陵辰救了他,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我想要做什麼?”東陵辰吃吃的笑了起來,他慢慢的往前走了一步,讓自己的臉暴露在微弱的燭光之下。
錦靈下意識的到吸了一口冷氣,竟然被硬生生的嚇的退了幾步等注意到自己的舉動之後,她又立刻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了,可是視線卻怎麼都不敢往男人那邊看過去,眼睛裡閃爍着隱約的畏懼。
小四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理解。
北堂妖沒有說話,她深深的看着男人,又扭過頭去看夜煌。
夜煌的眼睛裡浮起一種奇怪的情緒,他看上去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着東陵辰,又始終沒有說出來,只是抿緊了嘴脣,隱約帶着幾分難堪。
“是不是覺得很噁心?”東陵辰柔聲問道,眼睛裡閃爍着像蛇一樣,惡毒又冷酷的光芒,隱隱透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色。
在男人暴露出來的那張臉上,已經找不到一塊好的皮肉,只能說五官都長在該長的地方而已。儘管那些深深淺淺層層疊疊的疤痕已經痊癒的差不多,可是那樣子扭曲的皮膚,只要醫術稍微好一些的大夫,就都能夠想象的到這張臉是如何潰爛,如何結痂,又如何血痂剝落,最後形成這樣可怖的醜陋面容。
任誰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都會像錦靈那樣下意識的別過頭,不敢去看。
而在夜煌曾經的描述中,東陵辰分明是一個、是一個長相和東陵楚有幾分相似,能夠引來很多很多的少女們的歡心的,翩翩風流佳公子啊!誰能夠想到、誰能夠想到,那張面容在又見面的時候,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