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複製一切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我回來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慕繁說的,怎麼會讓她來接機呢?你知道嗎,她在機場一見我就衝過來抱着我說'你回來了’”

“這麼說那丫頭……怪不得我就說她今天一進門怎麼是那個表情,哎,說起來也苦了這丫頭,都是我們家對不起她。之前不管我怎麼說,她這幾年都不離不棄,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淚,我幾次勸她,想告訴她蕭然病情的嚴重性,可是每次看她充滿淚水可憐的望着我說‘叔叔,蕭然很快就會好的,很快就會回來的,是不’我就狠不下心告訴她實情。”

“我接了你媽電話之後,一直緩不過來,對小然的抱歉和悲傷,還有對你的驚奇,也還有一點對你媽的怨氣。當時恰好慕慕來了,她說她要去美國找小然,讓我告訴她小然在美國的地址。然後我告訴她不用去了,說這個月12號他就會回來了,她聽了之後特別高興,還說希望我讓她去接機,接下來我本來想告訴她那些事,可是在我還沒來得及說她就衝出去了,那之後好幾次碰到,見她一臉高興,我沒忍心告訴她,想着先讓她高興幾天,到時機場她就會明白之後的事情了”

蕭然聽了心裡挺難受的,原來兩邊都在備受折磨。

“我媽說很抱歉她沒有讓我將蕭然的骨灰帶回來,她說她沒有陪他度過年少的時光,希望可以在以後多陪陪他,也希望你可以理解她。她說你一定怨她,但她不想你以後也如她一樣留有遺憾,所以她讓我回來了。”

他一直看着蕭然,直到他說完所有的話,他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你……”

知道他想說什麼,於是蕭然開口說:

“我小時候問過我媽我爸呢,可是她卻說長大了就知道了,每次問都是一樣的回答,後來就不在問了,我想到了時候就會告訴我吧,但我沒想到卻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既然我選擇回來了,我就會好好在這裡待下去的。以後時間還很長,畢竟我們之間的空隙也不是一日就可以填補的。”

看着他眼眶紅紅的,不忍,繼而轉了一個話題。

“我希望有件事你可以幫忙掩飾一下”

“什麼事,你說,只要是我這個做爸爸的可以辦到的”

看他有些許激動,他竟被這孩子面的他逗笑了。

“你別這麼激動,不是什麼很難的事,也不會需要你廢很大力氣。我想不要告訴慕繁真相了,以後我就是蕭然,我希望你能幫我,他們之間除了蕭然告訴我的,其他我還有很多都不知道,在她面前你就把我當蕭然吧。”

“什麼,你怎麼這麼做呢?不可以,我也不會同意的,慕慕她最恨別人騙她了,如果她發現了你在騙她,不管你是不是好心她都會恨你的,而且一旦被她發現,這謊言便是對她的二次傷害啊。”

就知道他會反對,做生意的人都講究原則和誠信問題,但他蕭然也不是一個好被說服的人,而且他想自己是可以說服他的。

“不會被發現的,如果我媽不說,就連你也不會發現我的存在,她怎麼能發現。你知道我在機場她抱住我的時候,我的心多痛嗎?不是隻有你纔不忍心,我在美國照顧蕭然的那段時光,每次他只要一講到慕繁,臉上總是在笑,我問他問什麼一提到她就會笑,他說是因爲她愛笑,說她笑起來就像向日葵一樣,那會我只是說他太誇張,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沒有誇大,真的笑得好像向日葵。所以,爸,請你讓我守護她,守護她太陽花一般的笑容好嗎?這是我回國拜託你的第一件事,也許以後我都不會拜託你了,再說我想你也不想慕繁過得不好吧。爸,拜託你了”

他見蕭然這般堅定,也不說話了,想他應該是仔細思考了一下,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說道“知道了,希望不會出差錯,不然那丫頭怎麼辦。”

蕭然一聽他同意了,很是高興“謝謝你,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蕭然看着他爸爸笑起來了,然後,他父親看着蕭然笑了,自己心裡也很高興,也跟着笑了起來。

一切都安排好了後,蕭然又跟他爸爸閒聊了幾句才上樓,來到房間裡,他一身輕鬆地躺在牀上。現在是真正的感覺舒心多了,他突然記起了那個藍色的筆記本,一下子翻身走到書桌旁,打開抽屜取出那個筆記本,又連帶把書桌上的照片拿着,坐在牀邊,他看着照片想着:

“蕭然,這樣的結局會是你願意看到的嗎?我想你會贊同我的做法吧,畢竟無論如何你是不會讓她傷心的吧。”

說完後他便把照片放在牀頭櫃上,然後拿着那本筆記本,這個筆記本里的內容自己也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但是每次看,他的心都無比疼痛。他輕輕地反覆撫摸着這個本子,這次他決定不打開了,因爲他會代他好好存在在這個世界裡。

想到這裡,他又起身將筆記本放在書桌抽屜的最裡面,想以後他都不會需要它了吧。做好這一切後,他又重新躺在牀上,這個時候他才感到疲憊,蕭然想自己真的是累了。他緩緩看向牀邊的照片道了句“晚安”於是閉上眼睛,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他的夢中,陽光耀眼,一大片黃燦燦的向日葵在微風中時不時彎腰點頭,在這太陽花叢中,有個可愛的女孩對着他笑,她笑得非常美麗,她的笑容像從心底盪漾開來的,看着她笑,彷彿世間的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她的笑容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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