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半夢半醒間於無聲處緘默流淚,另一邊金髮燦燦的決陽也是心有所動。
“那時候那個人,是誰?”
就算流雲突然爆種開啓三重結界,但要在傳送過程中維持下去,卻也絕非易事,故而除卻流雲和一心前進的水寒之外,其他人都在全力輸送法力以維持結界不破,所以此時大家才都氣力耗盡陷入昏睡。
剛從傳送陣中出來的時候,決陽雖然已經耗盡氣力,但最後的一絲意識讓他看到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那是一種熟悉的感覺,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是誰呢?
這種事情本不必如此在意,因爲在那種情況下,產生幻覺也未可知,但決陽不知爲何就是放不下心來,似乎那是一個極爲重要的人。
……
密林之中,夜歸人如影似魅,他當時果斷離去,絕非只是因爲燕軍的趕到,而是他發現,那羣從傳送陣出來的人之中,有一個故人。
“怎麼連決陽都被牽扯進來了,是大姐的意思嗎?不,一定是師爺的主意。”
看着自己如今已然三清歸元的全新身體,夜歸人不禁感嘆,以前的那個景修,金錢幫的小少爺,再也回不去了。
眼下雲龍也已經死去,他欠的人情自然也就不存在了,今後何去何從,便任由他自己決定。
如今三清歸元之後,他的記憶短暫恢復,也不知這暫時恢復的記憶能夠持續多久,下一次再睜眼,說不定就已經忘了今日之事了。
思至此處,夜歸人從腰間取出一本小冊子,拿起筆,在上面記下了他現在所記得的事情。
……
魏國,金錢幫總舵。
面容清秀,卻已然不再年輕的幫主景玉堂端坐中庭,看着案前退擺放着的一封信件,對着落座於對面的師爺道:
“看看吧,燕國那邊剛傳來的消息。”
師爺老成持重,不疾不徐,他翻開信件觀看片刻,微微蹙眉道:
“修少爺他……在燕國出現了?”
“好巧不巧,決陽那小子現在也在燕國,聽說連名劍山莊都柳飄香都現身了,你說,這是巧合嗎?”
景玉堂眉鋒一挑,柔和的眸子於無形之間變得凌厲起來。
師爺嘆息一聲,道:
“哎,我明白宗主心中的擔憂,不過看燕國這次的事件,修少爺和決陽少爺都並非主角,反倒是那個叫做易水寒的少年,倒是出盡風頭,我想此事他二人牽扯其中,應當只是巧合。”
景玉堂嘴角上揚,絕美容顏恢復隨和,他道:
“易水寒,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聽說他進桃源的時候連甚至都沒有悟道,如今不過過去短短四個月,已是八卦上境的修爲,實在是後生可畏。”
師爺道:
“我們要不要以此爲契機,把修少爺尋回來,畢竟他離開幫內也有四年多了。”
“四年零八個月,快五年了,有時候,我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麼個弟弟。”
景玉堂看向窗外,搖搖頭,道:
“算了,修他自小罹患離魂症,不時便會失去記憶,而且在失憶期間根本無法自控,雖然三清歸元的法子可以暫時抑制風險,但是終歸只是一種嘗試,結果如何,我們根本無從得知。
我想他去找雲龍,也是想借助鐵甲術,來尋找新的辦法。
如今他自身在外,生死由天命,可若是回了幫派,幫裡面的族老們,哪兒能容得下他。
畢竟,他曾經犯下了不恕之罪……”
景玉堂語至此處戛然而止,似是不願多提,他話鋒一轉道:
“師爺,記住三點,別跟,別查,別過問,一切照舊。修他,已經不再是我金錢幫的人了。”
師爺面色平靜,眸子卻是深邃,他嗄聲道:
“明白。”
……
燕王宮,結義殿。
水寒來到了心境,這一次,還是沒尋到織舞,這一次,水寒有些着急了。
他有好多問題想要尋求答案。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個便是,他爲什麼能使出冰息梵天,那明明是莊辰的招式,甚至連他自己,都沒用出來過。
水寒開始察覺到,可能他確實有一些特殊,他回想當時的感受,那時的他迫切地想要想出一種辦法來控制住燕青,然後冰息梵天的招式神意就出現在了腦海之中。
“我現在所掌握的能力一共有三個,第一是織舞傳授的雷公賦,可是這雷公賦我也就學了三招,強襲,磨鐵和剛剛在生死之際領悟的月詠;第二就是在試煉之中與野獸死鬥自習而成的野蠻搏擊術;而第三就是仲邱老師傳授的霄瀚崑崙兩拳。
除此之外,我根本就沒有學過其他功法,就算那歃血封靈印可以短暫地提升我的能力,讓我的法力境界瞬時突破,可是這突破應該就只是單純地法力和身體素質的強化,不可能憑空多出技能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水寒審視自身,思來想去,想到了一個可能,
“莫非,這是傳說中的奧義?”
據說修者入八卦上境之後,可領悟屬於自己獨有的奧義,水寒在仲丘的魔鬼訓練下初入八卦上境,還尚未感受到所謂奧義的存在。
實際上,具體要怎麼領悟,他也是如先前悟道之時一般,完全不知,先前悟道是織舞幫助自己打開了法力源的大門,如今如上境,莫非也是織舞在暗中幫自己開了奧義?
水寒想到織舞先前所展示出來的見識和實力,她甚至還曾經實體化幫自己擋住了一次鬼蠱的致命一擊,如此看來,織舞怕是某位上古大能寄生在了自己體內也說不定,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幫自己開個奧義,倒也不在話下。
說不定他的奧義就是類似快速學習或者越是生死之際越能激發能力之類的技能也未可知。
若是這樣,那他能夠使出冰息梵天,倒也算是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水寒思至此處,雙目凝神,回想之前的那種感覺,想要再次使出冰息梵天,可這一次,無論他怎麼努力,卻是沒有辦法催動哪怕一絲一毫的冰息。
水寒看着自己手臂上消失不見的複雜血紅咒印,
“莫非是因爲歃血封靈印的效力消失的緣故?還說啥我的這種能力只是暫時或者一次性的?”
水寒思緒紛亂,他迫切地想要找到織舞詢問,可是來來回回尋了幾圈,還是沒有找到。
奇怪,織舞好像好久都沒有出現過了,她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