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山谷中寂靜異常。
鬼谷的構型在山谷中算得上十分奇特的一類了,整個谷由兩部分組成,通往谷內深處的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兩邊的山岩十分陡峭光滑,似乎是用一把大刀將山體硬生生劈開兩半一般。
這種地貌被稱爲一線天,除非太陽照在山谷頂端,否則谷內必是漆黑一片,而這機率又實在微乎其微,所以這谷恐是終年黑暗的。
走過一線天,便是這谷的第二部分,誰也想不到在這鬼谷深處竟然有一個如此巨大且十分嚴謹的空間,說是嚴謹,是因爲這空間是極其完整的圓形,其規整度,與其說是自然形成的,倒更像是有人故意爲之。
在水寒的觀念裡,只有建造大型的陵墓時纔會這麼幹,但現在看來,倒更像是爲了八門的排布所爲,那五毒也真是有這些個閒情雅緻擺弄出這些玩意,原本以爲此行兇險異常,現在看來,倒是有了一些趣味。
水寒和日初站在“生門”之前,水寒走上前推了推那扇門,發現沒什麼動靜,又用力推了推,還是沒什麼動靜,但水寒沒怎麼疑慮,只是有些失落,他知道自己推不開是因爲力氣太小而不是因爲有什麼機關,他想叫日初來一起推,但是考慮到自己是個男生,叫女生來幫忙似乎不妥,糾結之下,日初不耐煩了。
“讓開。”
水寒愣了一下,日初已推開他,他剛想提醒這門很重什麼的。
“嗡——”
門開了,水寒有些囧,但看到日初隨即送來一個可愛的十分的微笑,只好強裝無事跟着日初進去了。
哎,看來老孃,不不,老子,還需要多鍛鍊啊。
重鸞覺得有些好笑,真是奇怪的組合,動腦子靠水寒,而力氣活倒是全靠日初了。
“我看你就從了日初姐姐吧。”重鸞極其稀少地打趣道。
水寒白了他一眼,因日初在一旁,又不能發作,只得暗自不爽。其實,也沒什麼好發作的,重鸞有此說法,終歸是依據事實而定。
門後的空間是一個狹長的甬道,十分黑暗,但有日初點着食指燈,倒也無妨。
兩人行走在甬道內,甬道很長,且彎彎曲曲,不甚好走,關鍵是日初的食指燈雖然很亮,但是範圍很小,只能照出以日初食指爲球心的一個很小的球形,因而看不到前方的情形,也就直接導致了水寒與日初走得很慢,加之周圍黑暗的環境,實在是讓人不太舒服。
突然有種感覺,這裡真的是生門嗎?
怎麼感覺和想象中的差距有點大啊,看着四周光禿禿的石壁,除了光禿禿,什麼也沒有,按理說這樣的地形不該有什麼陷阱,但總覺得這甬道的高度有些不對勁,有些太過高了,食指燈根本照不到頂部。
水寒擡頭看着那空空的黑暗,總覺得那上面有什麼東西,這種感覺沒什麼根據,只是感覺,說的好聽點叫男人的直覺。
雖然自己和日初走得很慢,可也已經走了有些時候了,到現在連個出口的影子都沒看到,真讓人瘮的慌。
水寒想提醒日初,剛想開口,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那聲音十分幽怨淒涼,而且拉得很長,迴響在甬道之中,十分的恐怖。
水寒在害怕之餘還產生了兩個念頭,第一,這聲音在哪聽過,第二,果然不對勁!
果然,這聲音剛在甬道中傳盡,便又響起了成千上萬的相同的聲音,加之迴音的效果,像極了羣魔亂舞,簡直了,真是到哪兒都不安穩。
水寒剛想叫出聲來,來表示一下自己很害怕,剛要張口,便被日初眼疾手快,用手瞬間將水寒的嘴捂住,同時瞬間熄滅了另一隻手上的食指燈。
水寒看着食指燈的熄滅,身邊瞬間變成黑暗,他的腦子像是被電擊了一下,同時,心跳陡然加快。
不會吧,這聲音,這熟悉的聲音。水寒想起了外面躺倒一片的那些噁心的屍體,絕對沒錯,是斥鷲!
怎麼回事,這裡怎麼還有斥鷲,難道這纔是真正的斥鷲巢穴!
但現在一切都不是重點了,水寒看着日初,她顯然還沒有發現這一點,而自己欲言不能。
天,如果那聲音真的是斥鷲的話,那日初熄滅食指燈的行爲根本沒用,現在四下黑暗,沒有一絲亮光的阻隔,正是那些畜生們行動的大好環境!
想着想着,水寒覺得自己必須提醒日初這件事,於是便想用力扯開日初的手,我天,這妮子力氣怎麼這麼大。
水寒掙扎着,他看到了那洞頂之上突然出現了許多雙血紅的野獸的眼睛,那些眼睛在黑夜中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和日初,着實煞人。
怎麼辦,已經來不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