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門看到頭頂黑壓壓一片,那感覺,就像是自己忽然被關到小黑屋一樣,十分的壓抑與不舒服。很快,荊門就看清了那東西,就在他看清的那一個瞬間,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正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那是一隻十分巨大的蜈蚣,其巨大程度,已經到了自己無法理解的地步。
在荊門的認知裡,一隻蜈蚣長得和一座房子一樣大,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同時他想到剛剛發生的一切事情,立刻便意識到了眼前的這幫人的可怕之處。
剛剛在他們戰鬥之時,那條蜈蚣應該就一直潛伏在這片土地的地面之下,現在仔細看看這片土地,簡直就像是剛剛被山洪沖刷過一樣。
原本的植被一片狼藉,地面之上亂石林立,由此可見這個怪物還有多大的力量,要是這傢伙剛剛出其不意給他們來一下子,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段和鬼蜘蛛踏在那條巨大蜈蚣的頭上,冷冷地看向桃源衆人,鬼蜘蛛眼光掃視一圈,那一雙靈動的眼睛落在荊門的身上,停住了,荊門就這樣被居高臨下地看着,感覺十分的不爽,只聽那妮子道:
“大叔,下次要是你能打敗我的話,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哦。”
聲音十分的挑逗,但在這樣的環境下說出來,與其說是調情,倒更像是嘲諷。
看着那條巨大的蜈蚣漸漸遠去,衆人無可奈何。
九道看着周圍那些黑衣人逐個遁形至地下,消失無形,立即便甩掉劍刃上的血跡,對着一旁目瞪口呆的怎胖子道:
“走吧,我們還有任務。”
聞胖子立刻回過神來,說實話,比起那隻巨大的蜈蚣,他倒是更加害怕眼前這個白衣翩翩的公子哥。
九道這個人永遠帶着一種能夠應對各種情況而淡然不驚的強大氣質,就像現在,明明被對手狠狠地戲耍了一番,卻是依舊想着自己沒有完成的任務,簡直就是一個絕對不會被撼動的怪物嘛。
是啊,九道永遠都是這樣的一個人,從不會爲了任何沒有意義的人事或者情感而改變自己的行動原則。
所以在那些黑衣人遁走時,他果斷地收劍,因爲他還有自己的事要做,他不會在無用的人身上浪費自己的時間,更不會在去挽留任何人,至於那幫人有什麼目的,這跟他沒有絲毫關係,他也完全沒有興趣。
或許,有一天,桃源滅亡了,他也就只會嘆息兩聲,然後繼續去完成自己要去做的事情了吧。
實力超強又極其理性,這兩者相加,纔是九道最爲可怕的地方,換句話說,這是一個沒有弱點的人。
雖然,九道自己心裡清楚,他的弱點其實很明顯。
“呵。”
荊門慘淡地苦笑一聲,無論如何,這條路,還得繼續走下去呢。
鬼谷中不明塔狀物底部。
水寒準備好了一切,他有一個自認爲非常完美的計劃。
計劃是這樣的,按水寒的推論,裡面的情況可能會朝兩個方向發展:
第一,是談判失敗,兩方大打出手,這樣的話,就憑他們三個人肯定不敵。
第二,是談判順利,那麼鬼蠱肯定會提出確保他妹妹安全離開之類的要求,那麼只要他們還在這裡,依舊還是沒有什麼安全可言。
所以水寒的想法是,不論如何,仲丘他們三個人應當都是先出來,然後五毒等人緊隨其後,那麼自己可以在他們三個人剛出來而五毒等人還在甬道里面的時候便用手中的撬棍撬倒面前的巨石擋住五毒那羣人。
關於這根撬棍,水寒着實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感覺。
說是撬棍,其實這就是鬼蠱剛剛搶奪古籍之時順手扔在一邊的節符,水寒將上面的幡旗取下,試了試硬度,發現相當的合適。
這看似簡單的行動,水寒由於思維定勢花了很久才完成。
想到自己還屁顛屁顛地到處找棍,水寒就覺得自己真是太笨了,但在這尋找撬棍的過程中,水寒倒是發現了一件事情。
他在擡頭向上張望的時候發現這座塔的頂部似乎有一些影子,仔細去看時,登時就看到那頂部的黑暗中閃現着密密麻麻的暗紅色的光芒。
水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雖說距離太遠,看不太清,但這血紅色的光芒,他太熟悉了,他曾經就被這樣的血紅盯得幾乎崩潰,那是斥鷲血紅而犀利的雙眼!
雖說不明原因,但那眼睛在黑暗中是會發光的,水寒看着那些光點驚人的數目,立刻就在心中暗罵。
孃的,難道這裡的頂部還有一個斥鷲巢穴,那麼它們爲什麼不攻下來呢,難道是因爲那些在塔壁上點着的長明燈嗎?
水寒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快要炸了,完全無法思考,他立刻轉移了視線,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而那些斥鷲,也始終沒有攻下來。
以上的插曲,着實讓水寒心煩,不過現在的他拿着撬棍,等待着仲丘他們出來,心情倒是平復不少。
當時的水寒,完全不清楚,正是這樣的插曲,最終,會拯救他們所有的人。
水寒聽到裡面有聲音傳來,知道他們快出來了,他的心開始狂跳,同時在心中默唸,快出來吧,快出來吧。
忽然,水寒聽到一個聲音從裡面傳過來,聲音十分的簡短,語氣似乎非常焦急,水寒仔細去聽立刻便聽清了那聲音,只有兩個字:
快跑!
幾乎就在同時,水寒感覺到地面劇烈的晃動起來,一陣巨大的聲音在距離水寒極近的地方炸開,恍惚過後水寒看清了眼前的那個東西,那是,什麼啊?
那種程度,水寒驚呆了,手中的撬棍也不自覺的掉了下來,在這種怪物的面前,自己計劃好的一切是多麼的愚蠢,這是,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