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沐看着眼前的老人,雙眼之中的眼淚還未抹去,便已經恢復了正常,他認出了,此人並不是管老爹,但是,無論怎樣,對於這個老人,他還是有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直視對方,和直視管老爹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
解沐搖了搖頭,心裡暗歎一聲,老爹他終究是死了,不管再怎麼像,也並不是他,不過他想要靜下心來,可是隻要看這個老人一眼,他的心就靜不下來,無奈,只能低下頭,看着地板。
至於坐在客位上的那名大美女,他是半點興趣也沒有,就算連對方長什麼樣子,他都沒看清楚,不過他也不關心,長得美也好,長得醜也罷,也跟他沒關係。
不知道爲何,對於這個從未謀面的女子,他的心裡沒有一丁點的好感,相反,還非常的厭惡,有一種從靈魂中傳來的厭惡。
而這時,那坐在客位上的女子,冷笑一聲,冷嘲熱諷的道:“喲,原來這就是孟家大少啊,怎麼一見面就哭啼啼的?難道你實際上是女兒身?或者,你這是在裝可憐、博同情?苦肉計嗎?”
一聽這話,解沐眉頭一皺,本來就厭惡此人,而聽她這麼一說話,直接將此人是拉上了黑名單,他不是殺性大的人,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話,以後還是會送此人上路的。
站在解沐身後的那個小丫鬟,也就是領解沐過來的人,她聽女子這麼說話,也是氣得握緊了雙手,要是在別的地方,恐怕她早就大罵出口了,但是這是在孟家的大廳,哪裡有她說話的份啊。
孟老爺,也就是坐在主位上的老人,也是有些不願,只是這一次的事情,是他們孟家理虧在先,人家呂家本就是問罪而來,這位呂瑤水姑娘,就是代表呂家而來,況且對方還是個女流之輩,他也不好與人計較。
孟老爺乾咳兩聲,嚴肅的說道:“維兒,你在此且說說,前幾日,你和那呂家二小姐,發生了什麼?你又做了什麼?從實招來。”
解沐站在原地,他什麼也不知道,那呂家二小姐是誰他都不知道,說什麼,當然是什麼也不說。
孟老爺看解沐老是低着頭,就知道,他這寶貝兒子,肯定是真的做了錯事了,要不然也不會一直低着頭一句話不說,他心裡也有些無奈,“這個死心眼的孩子,就不能說個瞎話什麼的嗎?這在家裡,誰還能把你怎麼着似的?”
那呂瑤水看解沐這個樣子,又是一聲冷笑,“呵呵,我就知道,孟老爺,您這兒子可真是得好好管教了,在大街上,明目張膽的把我妹妹扔到了河水裡面,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我妹妹差一點羞憤自殺,這件事,您要怎麼處理?”
孟老爺早就知道這事兒了,他剛纔問解沐,就是希望他能狡辯一下,這傻小子,平日裡也挺能說會道的,怎麼這個時候卻啞火了?
呂瑤水這一問,在場說有的孟家人,包括那些家僕,都緊皺着眉頭,心裡面肯定也是很不舒服。
而解沐身後
的丫鬟,也終於忍不住了,搶着說道:“你胡說,明明是你那妹妹先辱罵我家少爺的,少爺氣不過,才把她扔下去的。”
呂瑤水一聽這丫鬟如此囂張,當即冷冷的道:“孟家的下人都這麼不講規矩嗎?在這種地方,一個丫鬟,敢這麼對客人說話?孟家,我算是見識到了,流傳千年的儒門大家,看起來,也就這樣了。”
孟老爺聽到這話,瞪了那丫鬟一眼,想要張嘴呵斥她,“你……”
話還沒說話,而這時,在一旁的解沐卻突然開口了,“你們難道不想知道,那天,那位呂家的二小姐,是怎麼辱罵於我的嗎?”
呂瑤水聞言,臉色一變,厲聲道:“你不要妄圖顛倒黑白,你將我妹妹扔下去,那是事實,百口莫辯……”
解沐眉頭皺的更深了,也不管她在哪裡扯着嗓子喊個什麼,只是擡起頭,看着孟老爺,“那您呢?您想不想知道?”
孟老爺心裡面確實也覺得此事不太對勁,他的兒子雖說平日裡有些荒唐不經,但是也不是紈絝子弟,更是通讀四書五經,對於儒理的理解都在他之上,尤其是禮儀方面,要說平白無故,他絕對不信。
他又是兩聲乾咳,“咳咳,這個吧,還是讓她說說吧,不能把人一棍子打死對吧。”
那呂瑤水,又是一聲冷笑,“哦,這就是孟家,哈,千年儒門大家,任由一個賤婢在大廳大放厥詞、胡說八道,那好,我倒是想聽聽,她有什麼想說的!”
丫鬟更是氣急,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才說道:“這不是老爺的生日快到了嘛,前天的時候,我和少爺就上街去給老爺挑選生日禮物,當時我們去的是東南的周大祿珠寶店,想要給老爺挑一件翡翠扳指兒。”
呂瑤水道:“不要說廢話,說這些有什麼用?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你一個賤婢,時間自然有的是,我們可不像你那麼閒。”
解沐看着她,眼底寒芒一閃,對此女,他已經起了殺機!
丫鬟握緊了雙手,說話也開始緊張,結結巴巴的,思緒也開始紊亂,突然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起。
解沐嘆了口氣,不修內氣的人,都不知道調動內氣來穩定內息,平復緊張,隨即一手放在丫鬟的肩膀上,一股內氣灌入到了她的體內。
丫鬟也是一愣,她感覺到一股奇異的暖流從解沐的體內涌入了自己的體內,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而隨着這股暖流的流過,她的心態也是平穩了下來。
她這時才繼續說道:“少爺在挑禮物的時候,呂瑤魚姑娘這時卻突然撞到了趴在櫃檯上的少爺身上,少爺看到是呂家的二姑娘,也就沒說什麼,而她卻倒打一耙,罵少爺流氓,說少爺沒有教養。”
“少爺就和她理論,說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動,但是她卻不依不饒,還是不聽的咒罵少爺,說少爺過往的種種不是。”
聽到這裡,解沐心想:“原來就是一個潑婦啊,這姐妹倆
還真是一個德行。”
“少爺聽不下去了,說她是女流之輩,不想和她糾纏,就想離開,她卻拉着少爺的衣服,不讓少爺走,還說,還說。”
這時,丫鬟突然停下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孟老爺卻擺擺手,“快點說,有什麼說什麼!”
丫鬟點點頭,“嗯,她說,少爺是天煞孤星,剋死了生母,妨害了孟家族運,所以少爺纔像現在這樣,沒有禮數,有娘生,沒娘養,遲早還要剋死老爺!”
這話一出,呂瑤水臉色鉅變,當即一拍桌子,厲喝道:“賤婢,胡說八道!掌嘴!”
話音落,一個不知隱藏在何方的身影,突然從呂瑤水的身後冒出,一步來到這丫鬟的身前,一巴掌就要拍下,這一巴掌,分明是蘊含了元氣的,也就是說,這一掌下去,不是掌嘴,是要命!
解沐看在眼裡,又豈能不管,眼疾手快的一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同時雲勁暗運,“驚雲換天”使出,欲卸去對方勁力,並給對方一點小小的教訓。
可哪裡想到,這一下,是卸掉了對方的勁力和元氣,但是卻一下子掰斷了對方的手腕,看上去就是輕輕的一掰,直接就掰斷了。
“啊!”
一聲慘叫,迴盪在整個孟家的大廳之中。
解沐一皺眉,此人能運轉元氣,不是真元,按理說應該是開元境的修爲,以他的實力,就算是開元境初期,能擋下對方的隨意一擊,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哪裡想到,能一招制敵,還重傷了對方。
突發的一幕,震驚了在場衆人,尤其是呂家的大小姐,呂瑤水。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家族安排在她身邊的護衛,實力那可是百人敵,在他們呂家,雖說不是絕頂的高手,但是實力也很不錯了。可竟然就這麼折在了這紈絝子弟的手上。
在場之人,還是孟老爺見多識廣,馬上就鎮定下來,直接對着呂瑤水高聲說道:“呂家大小姐,你想做什麼?這是孟家,不是你們呂家!就算是我們家的丫鬟,那也得我們孟家人處置!”
呂瑤水聞言,臉色一白,雖然她性格很潑辣,但不是傻子,如果剛剛那一巴掌扇了下去,一切還都可以週轉,可是現在,事情卻難說了。
解沐看着手裡的這個人,心裡很是好奇,開口問道:“喂,你是怎麼掌握元氣的?就你這實力,也不怕被元氣給撐死啊?”
這話倒是真的,開元境以下的武者,無人敢直接以元氣進行修行,都是通過功法,呼吸吐納,將天地元氣在體內化爲內氣,而後再收到丹田,運轉壓縮,最終收爲己用,就算是先天境界的武者,元氣若直接進入體內,不僅會阻礙內氣的運轉,還會損傷經脈。
那武者滿面痛楚,一臉痛苦的看着解沐,想要發話,卻說不出聲來,這種鑽心一般的疼痛,讓他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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