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雙方到底也沒發生正面衝突,季連成當初一力主張重判蘇夜勉強也可以算是公事公辦。
因此,對方突然到來,蘇夜也沒理由去撕對方臉皮。
所以蘇夜就起了身,連同楚衣、葉凡執弟子之禮,將季連成迎進來,並主動邀請季連成就坐。
唯有蘇清霧依舊雲淡風輕坐在原位置上不動。不過這很正常,她雖然是真傳弟子,身份上還帶着“弟子”兩個字,但身爲神通秘境強者地位之高絲毫不在季連成之下。
她不起身相迎還好,她若起身相迎反倒要讓季連成尷尬。所以季連成也沒腦殘到去蘇清霧面前擺架子。
季連成心裡卻有些驚訝,他沒想到一向清冷待人的蘇清霧居然會與蘇夜、楚衣甚至還有葉凡這種小人物同一張桌子坐下來推杯換盞。這種場景說出去實在讓人無法置信。
季連成點點頭,算是受了蘇夜三人的禮,便徑向蘇清霧走去,主動跟蘇清霧打了個招呼,蘇清霧微微一笑便算迴應,雙方並未多言。
這時,季連成才向蘇夜問道:“蘇夜,剛剛究竟發生什麼事,爲何你要與北堂人傑大動干戈,聽說你還揚言將來要屠滅北堂家族可又此事?”
季連成神陰沉,明顯是因爲蘇清霧在場才語氣有所收斂,但蘇夜不是傻子一聽就知道這季連成是興師問罪來了。
現在方少白已經知道北堂人傑以及另外的諸如古生、陸少懷、孟千度等人都是天淵朝中一些權臣世家之子,這回是臨時加入青雲宗要以內門弟子的身份參與到宗門大比。
雖然蘇夜還是不清楚青雲宗爲何會有答應那些權臣世家如此荒唐的要求,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背地裡肯定有貓膩。
眼下他與北堂人傑來了這麼一場正面衝突,恐怕已經是惹惱了一些人。只不過懾於上一次他拿出了摩行天注入長生意志的腰牌,才只是派來了一個季連成。
“這些仙宗也不過如此,明明是自家宗門弟子遭了外人的欺壓,不思幫着自己人站場子,竟然還來興師問罪,真是可笑。”
蘇夜心底裡鄙夷,嘴上卻故作驚喜,“原來季長老是爲了此事而來,季長老這是代表宗門來爲弟子做主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弟子剛剛還擔心那北堂家族太過兇殘明的不敢亂來暗地裡卻對弟子偷襲下毒手哩…”
季連成嘴角一抽,惱怒道:“蘇夜,你胡說八道什麼?北堂家族乃當朝大族,族中更有北堂元帥手握百萬雄兵,又豈會在意你一個卑微的小人物?”
蘇夜聳聳肩,撇撇嘴,似乎還有些嘲諷,“噢,原來是弟子誤會了,季長老並不是來爲弟子做主的,那不知季長老爲何而來呢?可別說你是來抓捕弟子,弟子可沒再犯錯,也沒殘殺同門,頂多也就是跟個二世祖打了一架而已,還算不上違反門規?”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季連成大怒,伸手指着蘇夜,幾乎都指到臉上去了,“我告訴你,你只是一個內門弟子,我卻是刑堂長老,你…”
不等季連成說完,蘇夜已經呵呵一笑。
“季長老,行了,差不多得了。沒事裝那麼大架子給誰看?我若真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跟你說話,恐怕你也未必覺得自在。”
季連成聞言臉大變,急怒攻心,厲喝道:“蘇夜,你當真是要如此猖狂,目無尊長嗎?”
蘇夜還是呵呵一笑,但沒等他說話,蘇清霧的聲音卻飄了過來,“季長老,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氣呢?”
季連成聞聲之後這纔回過味來,蘇清霧在這呢,他縱然再生氣恐怕也奈何不了蘇夜。縱觀蘇夜進入青雲宗之後的種種舉止,擺明了也不可能像普通弟子那樣任憑擺佈,想要蘇夜恭敬說話,更是做夢。
季連成索性也不費這力氣了,直言道:“蘇夜,你目無尊長,不知謙恭,早晚必定吃大虧,但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管。然而今天我來,卻是代表刑堂命令你把之前說過的話收回來。”
蘇夜皺眉道:“季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過什麼話了,竟然還要收回來?豈不知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回來的道理?”
季連成冷笑道:“那便是你揚言要屠北堂家族的話語。你蘇夜覺得自己有仗恃便可目中無人任性妄爲,我青雲宗卻是名門仙宗,自上而下講求規矩,謙恭待人,你的狂言已經影響到了我青雲宗的門風,所以比必須收回。”
蘇夜一聽也怒了,他剛剛大無畏的跟晏鐵懟了一把,前後還不到半個時辰就收回他說過的話,這算什麼,這是自打嘴巴嗎?
更可笑的是,那北堂家族都還沒什麼動作呢,這刑堂便先跳出來了。有這麼辦事的嗎?
“不好意思季長老,弟子雖然出身卑微但也是言出如山,說出去的話便絕對不會更改,更加不可能收回。另外,我要強調的是,這件事只是我個人與北堂人傑的恩怨與北堂家族的恩怨,與宗門無關,若你非要覺得我個人之事影響到宗門門風,那我也無話可說。”
蘇夜不可能答應這種荒唐的要求,就季連成這些人的鳥樣,他要真答應收回那些話,這些人就敢得寸進尺得叫他扒了衣服背上荊條去給北堂人傑下跪道歉。
“你…你…你混賬!你一天是青雲宗弟子便一天得爲青雲宗門風考慮,告訴你這件事是刑堂共同的決議,你必須收回你的狂言,然後去向北堂人傑道歉,否則…”
“別否則了,季長老,我不會收回剛纔的話。我與北堂人傑既已成仇,那便是你死我活,不是他殺我,就是我滅他們。讓我向我的敵人道歉那更是不可能。”
“蘇夜,你混賬,你放肆,你到底還有沒有把自己當成青雲宗弟子,刑堂的決議你都敢違背嗎?你莫不是真要成爲叛逆?”
“少給我扣大帽子,刑堂的決議我會遵守,但若有損我尊嚴的決議我卻敬謝不敏。若你非要用叛逆的罪名來污我,索性直接把我逐出宗門得了。”
蘇夜寸步不讓,態度強硬,甚至連請刑堂將他逐出宗門的話都說出來了。氣得季連成直髮抖,但卻無可奈何,他縱然有心用強將蘇夜綁到北堂人傑面前磕頭謝罪,也得考慮蘇清霧會不會讓他動這個手。
“蘇夜,我最後再問你一句,你到底收不收回你的狂言,去不去道歉?”
季連成不死心,死死盯着蘇夜,目光陰沉之極。
蘇夜冷笑一聲:“不收!不去!”
隨即,轉身直接坐回了他的位置,揮手招呼楚衣與葉凡繼續喝酒。乾脆就不理會季連成了,直接晾着他了,這可真讓季連成徹底下不來臺了,眼裡的怒火幾乎都快實質性地爆發出來。
就在這時,門口又是幾道人影晃動。陸少懷左右擁着兩個嬌俏女子,背後跟着蒼肅旁若無人地走進了院內,微微一頓足,目光掃過院內衆人,便一副高傲的姿態,說道:“哪個是蘇夜,站出來讓我看看是不是有三頭六臂,是不是真有包天之膽竟敢狂言要屠戮北堂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