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顏這話,蘇夜不禁也是一呆,恍然有種回到了他初見夢君瑤的時候,只不過雙方的角色互換了一下而已,他由主動變成了被動。
不過他並不覺得膩歪。
相反,他覺得很有趣,有一種被měi nǚ魔尊調戲了的樂趣。
於是,他眨巴着眼睛,一臉玩味的反問道:“你這麼說的話,是要跟我長相廝守嗎?”
“呸!”
“什麼長相廝守,你想什麼沒事呢?”
柳顏俏臉登時一紅,瞪着眼睛直啐蘇夜。她的追求者雖然很多,但敢這樣直接當面調戲她的並沒有。蘇夜的調戲,讓她一時有些無法適應。
不過,她好歹也是一位中等魔尊,心神無比堅韌,很快就從這種不適應中回過神來。
柳顏重新恢復了淡然的神色。
“蘇夜,我現在是誠心邀請你合作,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
蘇夜見狀,也沒再刻意調戲,斟酌着道:“你的意思是說,無視身份地位,你與我對等,你盡力幫我,我也盡力幫你,一直到你我都攀登到xiū liàn者的最巔峰?”
“是!”柳顏點點頭。
“這樣的話,你卻是在佔我的便宜啊…”蘇夜笑了。
“你說什麼,你說我佔你便宜?”
柳顏好不容易纔恢復的淡然表情,突然之間就被蘇夜這一句話給破壞得稀碎,變得滿臉都是惱怒。
她沒有小看蘇夜,起碼在瞭解了蘇夜的悟性之後,就真的一點都不敢小看蘇夜了。
可她畢竟是個中等魔尊。
屬於魔尊固有的慣性思維,她同樣也有。
在她下意識的看來,蘇夜固然悟性奇高,可謂是天賦異稟,比起她所知道的所聽說過的任何天才都要誇張。但悟性再高,不也還只是個魔將嗎?
任何天才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就還只是天才,算不得雄霸天下。其未來依然是鏡花水月飄渺中。誰敢肯定蘇夜就能憑藉這份妖孽般的悟性一路走到巔峰呢?
剛剛她也說過了,這世上最不少的就是嫉賢妒能之輩,最不缺的也是喜歡扼殺天才的人。
蘇夜這份可怕的悟性,可以說,如果沒有一份足夠強大的保護力量保護着的話,一旦傳揚出去,立刻就會成爲蘇夜的催命符。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些喜歡扼殺天才的人,立刻就會找上門來用最殘酷的手段將蘇夜扼殺於萌芽之中。
她堂堂中等魔尊,願意幫蘇夜承擔這些風險,主動找蘇夜合作,已經是放下身段了好不好,結果這廝竟然說她在佔他的便宜。
真是豈有此理!
簡直豈有此理!
他有什麼便宜可讓她佔的?
然而,蘇夜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這樣的合作當然是在佔我的便宜!”
“你…你還敢說!…好,那你就說清楚,本尊到底哪佔你便宜了?”柳顏非常生氣,連自稱都變了,溶洞裡本來還滋生的一點旖旎氣氛也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蘇夜也不在意,兀自說道:“不必生氣,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有分歧咱們說分歧,就事論事,講道理而已,不是嗎?”
柳顏一怔,越發氣得牙癢癢,她從來沒想過蘇夜這廝居然這麼可惡。都這份上了,這廝居然還沒意識到她真的生氣了,還這麼一臉的雲淡風輕,這是想氣死誰?
柳顏乾脆黑着臉,不說話了。
就瞪着蘇夜,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個什麼子醜寅卯來,說不出來看我跟你有沒有完的樣子。
“你是一個魔尊,而且還是一箇中等魔尊。而我呢,充其量只是一個魔將。你已經站在許多xiū liàn者頭頂上了,我則還只是一個爲求資源四處見縫插針到處鑽營的小人物,你我之間地位相差之大,不說天與地的差距那麼誇張,起碼也是雲泥之別,這點你不反對吧?”
蘇夜全當沒看到,侃侃而談。
柳顏冷哼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可既然你有這份自知之明,就應該知道我找你合作,是讓你佔了天大的便宜,你怎敢反過來說我佔了你的便宜!”
“不不不…這是兩碼事。”蘇夜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柳顏又被氣着了:“這怎麼是兩碼事,這就是yī mǎ事!蘇夜,我可告訴你啊,你別以爲我脾氣好,你再這麼掰扯下去,別怪我跟你翻臉!”
“就是兩碼事!自知之明我向來就有,正因爲我有這份自知之明,我纔會保持理智。你說你跟我地位差距那麼大,憑什麼就主動跟我提出那種看起來似乎是我佔了天大便宜的合作呢?”
“其實說白了,就一句話。你看好我的未來,卻不看好你自己的未來,甚至爲你自己的未來擔憂,所以你需要爲你自己的未來尋求一份庇護,你說我說得對嗎?”
蘇夜兀自說道。
此話一出,柳顏整個臉色都變了,眼神都慌亂了,看着冷靜無比還在等她回答的蘇夜,她的內心中忽然產生了一抹淡淡的恐懼。
她不得不承認蘇夜這句話,就像是一根針狠辣而又殘酷的戳中了她的內心。
沒有錯,蘇夜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她的確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甚至是爲整個花仙族的未來感到擔憂。
弱小的花仙族靠着與其他亙古族聯姻的方式,迅速獲得了許多庇護與資源,並在很短的時間裡形成了極大的影響力,憑着潛在的勢力幾乎達到了第二梯隊的巔峰。
可這都是表面現象。
在花仙族只有像她一樣的少數高層纔會知道,那些嫁到了其他亙古族爲花仙族爭取到了最初的一部分資源與好處之後,絕大多數被道侶玩膩了或者厭煩了,失去了炫耀的新鮮感之後,就被擺到了一邊,成爲了一個虛有其表的花瓶。
只有少數手腕比較厲害加上運氣也不錯的,才能在其他亙古族中獲得一定的權利與地位,但也高不到哪去。而這少數一部分人當中又有一部分經歷了磨難之後,逐漸就跟花仙族疏遠了。
所以,真實的花仙族只是一個外表風光的夢幻泡影,一旦有某種尖銳力量去把它戳破,花仙族必將從高處跌落下來,而且連掉落在地面上的機會也不會有,只會落入無盡深淵。
而且被戳破夢幻靚麗的時間也不會太長了。
這一點,柳顏在跟那些爭搶她的魔尊們虛以委蛇的時候,就深深的感受到了。那些人狀若迷戀她的表面之下,根本掩飾不住內心的齷齪與輕蔑,在他們眼中,她就是一個不容易到手的玩物。
所以她纔不甘心。
所以她纔要反抗。
可這種反抗,卻更像是被羣貓戲弄的老鼠似的,越是反抗越激起羣貓的亢奮,而她自己卻被這種反抗整得疲憊不堪,惶惶難安。
只是這些東西都被她很理智的掩藏下來,不露一絲一毫。因爲她很清楚,那些貓,那些齷齪的老貓,就巴不得看到她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好在她面前假作安慰的得意張揚。
當這些被她自認爲掩藏得極好的東西被蘇夜殘酷無比的揭開時,她就再也無法掩飾住那份恐懼,同時也有一種極度暴戾的氣息自心底中滋生起來,如同大河波濤那般洶涌。
不覺間,柳顏的雙眼發赤了,赤如瘋魔。
甚至,對蘇夜都產生了一抹殺意。
蘇夜卻恍若未覺,依舊侃侃而言,“而我呢,與你正好相反,我對任何人的未來都沒有信心,對我自己的未來卻充滿信心。或許你認爲,我答應跟你合作,你可以庇護我現在,好讓我有機會踏到所有人的頭頂上去!”
“可是你大概忘了一件事,可以給我庇護的並不是只有你一個,我能從你這裡得到好處,我同樣有辦法從別人那裡得到好處。告訴你一件事,你也許不會相信,在遇到你之前,我其實就先遇上了一位天族人的中等魔尊,我把他們部落的少主綁了,他是來追殺我的,但結果怎樣,結果他沒有動我分毫,反而低頭哈腰的想要討好於我。”
“也就是說,其實我並不需要與任何人合作,我一樣能靠自己踏上巔峰。而你呢,你想要的給你的未來一份庇護,卻非我不行!這麼一對比,你還覺得是我佔了你的便宜嗎?”
話音落下,蘇夜雙目直直的盯着柳顏看,似乎要鑽透她的內心。
“你胡說八道!你憑什麼說我的未來非你不行?你太自以爲是了,你真以爲亙古天地中我就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來合作了嗎?”柳顏氣炸了,恨不得將蘇夜一口吞下去。
蘇夜呵呵的笑了,不屑的道:“你當然可以找其他人合作,只不過你能確定你能信得過對方嗎,你敢肯定你找到的人不是那些想吞掉你的老饞貓們故意放出來的誘餌嗎?”
“你…”
“你應該慶幸,我們是巧遇,所以其實我才應該是你可以信任的那個人,最重要的是你自己還看好我的未來,敢在我身上投資,不是嗎?”
“你…你你你…蘇夜,你真是一個巧言令色的混蛋,一個把嘴皮子耍得漫天飛的惡棍!你難道就不怕激怒我,讓我把你徹底殺掉嗎?”
柳顏怒吼,一股殺意直接籠罩了蘇夜,整個溶洞也被一股無形的氣場徹底封死,宛如成了一座囚籠。
柳顏,暴走了!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