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莫不爲此次親臨王家村帶領的衛兵並不多,除了一塊進入王家村的五百衛兵之外,村外一里的地方還有五百,總共也就是一千人。
這麼點人數跟王家村現在的人相比,根本就不佔優勢。
但薛謙不怕。
人數這東西很多時候是說明不了問題的。
尤其是面對一個小山村,哪怕小山村中除了個稍微厲害點的武者,五百衛兵照樣輕鬆拿下。他不相信這些卑賤的山野鄉民有膽子敢於反抗。
真有不知死活的,就當場殺掉幾個,剩下的人還不都乖乖的挨宰了?
所以,下令之後,薛謙得意洋洋的笑了。..
豈料,他這個命令卻是把王家村全體村民都給激怒了。
本來嘛,王家村好好的一場典禮,好好的一場宴客,不招誰也不惹誰,所有財物盡都是王家村民自己動手深入大山獲取的。
這夏西城的大老爺們來搗亂也就算了,竟然還隨隨便便往他們頭上套一個造反的帽子,就想要抓人了,這特麼不是要把他們王家村往死路上逼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家村民可從來沒有怵過這些所謂的城主衛兵。
眼看五百衛兵果真散開了,如狼似虎的要衝出來抓人。
王家村六七百口人一人一聲怒喝,吼聲震天,一人一股氣勢爆發,沖天如柱。
許多人頓時就發現到,這王家村民彷彿就是一個個披着羊皮的猛虎,突然間把這層羊皮撕開了,虎羣下山,仰天齊吼。那氣勢簡直讓人肝膽俱裂。
剛剛散開來沒衝幾步的五百城主衛兵,全都停住了身軀,看着四面八方將他們反着包圍的王家村民,一個個呆愣住了,臉色那個蒼白啊,真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豆大的冷汗猶如雨下,頃刻間就打溼了衣裳。握刀的手不住的顫抖,吭的一聲響起,也不知道是誰率先握不住手中的腰刀,鬆開了手,刀掉落地面,之後便是吭吭吭的響,五百城主衛隊的竟然全部都把刀扔到了地上。
薛謙眼睛都瞪大了,一陣趔趄之後,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嚇得屁滾尿流。
熾雲劍客蕭紅庒連吞好幾口唾沫,無比干澀的道:“誤會…誤…誤會,諸位王家村的高手,千萬別衝動。這只是一個小誤會。”
“誤會?這個混賬東西都下令要對我王家村格殺勿論了,你竟然還跟我說誤會?要不是我王家村還有點自保的能力,我們都被你們這羣王八蛋給屠村了,這會是個誤會?”
泥人都有三分火,何況王先陽也不泥人。
一怒之下,一股驚天氣勢怦然爆發。
熾雲劍客蕭紅庒見狀更是驚駭欲絕,如果說王家村民六七百口人是一座座大小山峰,當中有許多高手連他都只聞氣息就會肝膽俱裂。那麼這王先陽的氣勢絕對是插天巨峰。
只看氣勢,這王先陽絕對是當今世上一等一的絕世強者,蕭紅庒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有什麼人能夠跟王先陽爭鋒。恐怕只有那些古老大宗超級世家之內隱藏了許多年的隱世強者才能跟王先陽一較高下了,而且即便是隱世強者,恐怕也找不出兩掌之數。
那也就是說,這個王先陽,這個剛剛看起來就像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的漢子,其實竟然是一位絕世強者,即便不算天下第一,也絕對在前十之內。
他蕭紅庒竟然跟着城主來撩這種人的虎鬚,這特麼真的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啊。
王先陽陡然隔空一掌落下,虛空化作一道掌印無聲無息的落在八擡大轎上,瞬息間八擡大轎便化作無數木屑紛飛,強烈的罡風直接把周圍擡轎的人以及那些武者掀飛了出去。
只餘下莫不爲跌在地上瑟瑟發抖,像極了一隻被猛虎按在地上的綿羊。
隨即,王先陽一步登空而起,腳下彷彿踩在無形的雲梯上,一步一步,八步趕蟬,凌空虛踏,竟然緩慢的踩到了莫不爲的頭頂,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如同看一隻螞蟻。
“凌空虛度,腳踏雲梯!嘶…”
熾雲劍客蕭紅庒整個跌坐在地,極度緊張的心情讓他本能的大口呼吸,死命的大口呼吸,好像不這麼用力呼吸就會窒息而亡似的。
如果說氣勢還可以作假的話。
那麼王先陽這一手凌空虛度腳踏雲梯的絕世輕功,那絕對就是傳說中的存在了。
熾雲劍客蕭紅庒出身雲劍宗,那是正兒八經的武道大宗。從小他就閱讀了不少奇聞典籍。他很清楚,凌空虛度腳踏雲梯,這是一種高明到了匪夷所思的輕功,千年以來,唯有三人達到這種境界。
這三人分別是千年前的武聖獨孤蒼龍、六百年前風神古沖霄以及兩百年前一代傳奇大宗師武道如神的蘇天魄!
王先陽其他武功如何,熾雲劍客蕭紅庒眼界太低無法判斷,但憑這手輕功已經是足以跟千年來最傳奇三位武道神話相提並論了。放眼當今世上,絕對無人可敵!
太恐怖了!
這太恐怖了!
雲劍宗要是知道他會招惹這種存在,非得把他來回殺個十遍不可。
“你就是夏西城主莫不爲?”
王先陽俯視着已經不堪得尿黃水的莫不爲冷聲說道。
“是…是…小人莫不爲,求前輩饒了小人吧,小人只是一時鬼迷了心竅,以後萬萬不敢再來招惹前輩了。噢不…前輩饒了小人,小人立刻就保證從今以後王家村方圓百里都是禁地,小人此生再不踏入半步,絕不敢再來攪擾前輩心情…”
莫不爲不是武者,並不真正明白王先陽凌空虛度腳踏雲梯意味着什麼,但卻也能感受得到王先陽這種強大已經遠遠超過了他那幫手下。
起碼,人家能“飛”啊,摘了他的腦袋再走,他的手下難道還能飛天去堵截嗎?
所以莫不爲特別恐懼,恐懼得語無倫次。
王先陽厭惡地看着莫不爲,講真,他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個貪婪而又狠毒的城主。可他畢竟不是出自那些古老宗門也不是世家大族,不算是一個天生的武者,時間往前倒退兩個月,他甚至還只是一個飽受戰爭荼毒爲了家人的重病四處奔波的可憐人。
一時間要讓他下手殺人,而且殺的還是一個城主。終究還是缺了點膽氣。
不過,他也不是愚鈍迂腐之人。也很清楚像莫不爲這種陰險狡詐貪婪歹毒的城主,即便不殺也不能就這麼放了。一時的心軟換來的卻是滿城更多百姓的苦難。
一個致力於要跟隨蘇神的腳步追求衆生共自在的人,如何能容忍更多的百姓繼續遭受莫不爲這種人荼毒?
王先陽冷冷地看着莫不爲,怒喝道:“莫不爲,朝廷任命你爲夏西城城主,便是要你來保境安民。可你呢,竟然爲了滿足自己的貪婪,視百姓如草芥,肆意欺壓,各種巧立明目搜刮民脂民膏,你自己說,從你上任至今,這夏西城有多少無辜百姓因你的貪婪敲詐含恨而亡?”
“我…”莫不爲身體劇顫,他很想狡辯,那些死去的屁民只不過是不尊法令的刁民,死有餘辜,與他無關。但在王先陽那如同烈日一般的眼神下,他愣是不敢把這種話說出來。
“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再讓我看到你荼毒百姓,便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必取你的性命。”
王先陽一揮手,捲起一股氣浪,直接把莫不爲卷得橫空飛起,直接甩出了王家村,跌到了一里之外的山溝裡,摔得手腳齊斷,肋骨都斷了三根。
就這傷勢,沒有一年的時間修養都休想康復。而且,這看似簡單的一摔之中,王先陽已經悄悄的在莫不爲的體內打入了一股氣,直接附着在莫不爲的五臟六腑之間。
除非有修爲比王先陽更高的人爲莫不爲驅逐這些氣,否則在餘下的三年時間裡,莫不爲就會因爲五臟六腑遭受這一股氣的折磨,一天天衰竭,直至死去。
甚至在死去之前,恐怕還要飽受很長一段時間因爲臟腑衰竭帶來的痛苦。這種痛苦除了自在仙書,世間的神醫卻都是無能爲力的。
也就是說,莫不爲必死無疑了。
解決了莫不爲,王先陽便把目光落在了薛謙身上,目光發冷,他雖然只是王家村的一個屁民,但對於城主身邊的這位薛爺之名也是如雷貫耳。
要說該死,這個給莫不爲出謀劃策的狗頭軍師,同樣也是該千刀萬剮。
王先陽揮手把薛謙也摔出了王家村,以同樣的方法泡製了薛謙。
最後才輪到熾雲劍客蕭紅庒。
“身爲武者,一身修爲,不思護持蒼生,反而爲虎作倀,欺壓良善,你要這身武功做什麼?”
呼!
王先陽一指點過去,隔空一道氣勁直接洞穿了蕭紅庒的丹田,瞬間蕭紅庒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萎頓下來,一臉的絕望,面如死灰,卻是不敢有絲毫的怨恨,因爲他知道,這廢掉武功的仇怨,他這輩子也是萬萬不可能再報得了。
他起身一瘸一拐的朝村外走去…
剩下那五百位城主衛隊,王先陽沒有爲難他們,只呵斥他們滾蛋,便作鳥獸散逃走了。
王家村卻沸騰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沖天而起,起碼傳出村外三四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