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找到了七個惡鬼後,就一直用那恐怖的鬼眼監視他們。而他用裂靈鬼眼,分割了自己的靈魂。將自己靈魂的絕大部分,附在了小雅的洋娃娃上面。
被伯紹他們送入異度空間的,只是被他分裂出來的,一小部分靈魂而已。即使失去了,也無關痛癢。
而此時伯紹和琉璃驚恐萬分地看着站在土丘上的孫正延。
“董……董事長……”
“少卿……你這個反賊!”孫正延惡狠狠地盯着他,怒吼道:“你居然欺瞞君主,違逆聖旨!當年,你救了太子對不對?”
“怎,怎麼會……”伯紹辯解道:“您當初不是親手射死太子的嗎?他的腦部中箭,怎麼可能……”
“哈哈……當時他在自己寢宮內,身體的一部分已經被冥府使者入侵,就算頭部中箭,一時不死,甚至就算可以保持意識,也並不奇怪……可朕,居然當時沒有察覺。你這個逆賊,就等着被兇冥空間詛咒而死吧!”
“兇冥空間?可是,太子不是已經……”
孫正延極度猙獰地看着伯紹,說:“是你……朕,是因爲你,纔會死的!”
說着,伯紹忽然看到……孫正延的胸口……已經被血染紅了。剛纔,不是把傷治好了嗎?
“難道……難道說……”琉璃此刻已經明白過來了。孫正延,在被冥裂鬼刃刺入胸膛的剎那,就已經死了。現在在他們面前的孫正延……
是一個鬼!
而還來不及思考,忽然孫正延的身體倒了下來,落在了土丘下。琉璃壯着膽子走上前去,擡起他的胳膊,一摸脈搏,她立即明白,自己的猜想沒錯。
太子……他還活着!
這時候,她忽然發現,身邊還有兩具屍體。一具是頭部被黑釘貫穿的方凱,另一具,則是赤身裸體的無頭屍,想也不用想,第二具肯定是黎鴻命。
“快……快逃……緋衣!”伯紹立即拉起琉璃的手,迅速朝海岸的方向逃去!
這時候,琉璃忽然想起什麼,連忙回過頭去一看,那三具屍體的位置,似乎很是眼熟……
瞬間,她的腦子,猛地回憶了起來!
屍體的位置,和那三具骸骨的位置,完全一模一樣!
那麼……之前他們看到的三具骸骨,其實就是,他們三個,未來的……
琉璃此刻感覺腿都已經發軟了,她根本不敢再跑下去了。可是……不逃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再試着製作亞空間藥水嗎?
可是,太子他……會給他們這樣的時間嗎?
從頭到尾……他們,都始終被玩弄於他的股掌之間!
這時候,二人的腦海裡,又出現了新的幻象,不,應該說,是鬼魂眼前看到的景象。
他們看到的是……
正在飛奔着的……自己的後背!
逃不掉了。
今天,是潤暗,潤麗,以及阿靜的死亡日期。
沒有任何希望了。
太子,緩緩地朝他們走來。
此刻的他,已經完全從洋娃娃,變成了那副駭然的形象。
死報靈。
他現在,要判決潤暗他們的死亡。
還來不及反應,潤暗就看到,太子頭頂正上方的天花板上,出現了……
那道陰魂不散的爪痕!
阿靜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顫慄,她恐懼地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死神。
自己,這個太子最爲憎恨的惡鬼,就站在他面前。
無論如何祈求,她也沒有可能活下去了。
這就是她的結局了。
那雙紫色的幽深瞳孔,埋藏着千年來的恨意。
“住手……”
太子距離阿靜,只有不到一米了。
“給我住手啊——”
潤暗拼命咆哮着,他正準備衝上去,卻看見,那道爪痕,不知何時,已經移動到了地板上,距離潤麗的脖子,只有幾釐米的距離!
該怎麼做?
一邊是阿靜,一邊是潤麗。
太子伸出了手。
那雙腐爛的手,那雙不知道葬送了多少生命的,死神的手,正在向阿靜逼近。
同時,那道爪痕,也不斷在地板上延伸,眼看,就要到達躺在地板上的,潤麗的脖子部位!
潤暗的腦海,剎那間一片空白。
昔日,和阿靜和潤麗在一起的記憶,歷歷在目。
無法忘卻啊……
曾經一起努力,一起對抗詛咒,一起想方設法拯救被詛咒者,面臨了多少鬼魂和怨靈,都沒有屈服。
可是……這一切,終於,還是要失去了。
不……不甘心,他不甘心!
如果有辦法可以獲得拯救,即使眼前是惡魔,潤暗也願意奉上自己的靈魂!
真的……沒有這樣的奇蹟了嗎?
太子的手,即將觸碰到阿靜的脖子。
在這一瞬間……
忽然,潤麗之前對他說的話,在潤暗腦海裡閃現了出來!
沒有,別的選擇了。
血眼卷軸上記載的那句話。
唯一可以終結太子的詛咒的方法。
潤暗昂起了頭。
他笑了。
其實……只要這樣做就可以了。
只要這樣做……
“兇冥空間!”
潤暗忽然對着天花板,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吼出了這句話!
“由我……由我……來成爲死報靈!”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剎那,太子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血眼卷軸上面說過……‘然唯有死報靈之更替,可令原死報判決無效化,並生成新的詛咒。’也就是說……如果我代替太子成爲死報靈的話,就可以讓阿靜、潤麗的死報判決無效,對吧?不,不光她們,只要是在太子擔任死報靈期間宣佈的死報判決所詛咒的人類,只要還活着的,今後也就不會被詛咒了。沒錯吧?”
太子依舊一動不動,如同成爲了塑像一般。
靠近潤麗脖子的那道爪痕,也停住了。
“兇冥空間,是和人類的慾望結合,訂下契約,然後,選擇一個內心有着強烈的恐懼自知的人類,成爲不死的死報靈,來根據兇冥空間的意志,對人類進行詛咒,對吧?”
潤暗忽然大笑起來。
“你選錯了人。你該選的,不是他……而是我!一個養尊處優,從小生活在皇宮裡的太子,哪裡懂得人心真正恐懼的是什麼?太可笑了!但是……我就不同了。忘記我的身份了嗎?兇冥空間,我……是一個恐怖小說家啊!這些年來,凡是看過我的小說的人,都深陷心理的恐懼之中。因爲我呈現給他們的並非單純虛構的故事,而是……真切存在的恐怖啊!不光是鬼魂,能夠讓人絕望到無法逃脫,無法掙扎的恐怖……”
說到這裡的時候,潤暗伸出了他的雙手,對眼前的太子說:“只有我才能做到!或許這世界上還會有比我更加了解人類的恐懼心的人,但……他們,會心甘情願地成爲死報靈嗎?只有和你訂下契約,你才能夠選擇出死報靈,不是嗎?就像當年的黃妃那樣……”
然後,他向前跨上一步,伸出了他的手。
“我……會比太子更優秀,更殘忍,更加恐怖……不是嗎?那麼,選擇我吧!我會把我的恐怖小說中,那最爲令人戰慄的一面,在人間現實化!”
接着,房間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寥。
阿靜,完全無法理解潤暗的話。
他……他剛纔說什麼?
他要……成爲死報靈?
“潤……潤……”阿靜剛要說話,可是,眼前發生的一幕,讓她把要說的話完全嚥了回去!
太子的手,縮了回去。接着,他的身體,開始變化了。
一隻黑色的袖子,從太子的胸口,毫無徵兆地伸了出來!
緊接着,又是一隻!
太子說不出話來。可是,他的眼睛變了。
雖然還是那麼地可怕,可他的眼睛,此刻變得,更像是人類。
那是……恐懼的眼神!
那個黑色斗篷的頭部從太子的臉龐上凸現了出來。
冥府使者從太子的身體裡走了出來。
太子癱倒在了地上,他擡起頭來,看着那漂浮着的斗篷。
兇冥空間不需要他了。
那斗篷,揮起了袖子。
太子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可是,還來不及發出聲音,他的身體漂浮了起來。背後,一扇門打開,他的身體,飛速地朝那扇門移動過去!當通過那扇門後,門立即關閉了。
幾秒後,門重新開啓了。
太子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然後,那黑色的斗篷,漂移到了潤暗面前。
“能……稍微等我一下嗎?”潤暗對那黑色斗篷說道:“就一會……讓我……和阿靜最後說一些話可以嗎?以……人類的身份。”
黑色斗篷沒有回答。不,或許也無法回答吧?
潤暗就當作它是默認了,看向阿靜。
“這是唯一的辦法,不是嗎?阿靜?你,終於可以活下去了。”潤暗微笑着說:“放心,我也不會死。死報靈必須由活人來擔任,只是我必須永遠待在這個空間裡面而已,而且……我還可以永生不死呢,不是很好嗎?”
阿靜默默不語地看着潤暗。
“別勸我了。”潤暗看着躺在地板上的潤麗,說:“帶着潤麗離開吧,她醒來後,就告訴她,我……已經死了。這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伊潤暗這個人了。”
阿靜沒有行動。
“快走啊!”潤暗提高了音量,說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犧牲我一個,你們……還有伯紹和琉璃也可以得救,不是嗎?何況我也不是死了……”
“我留下來。”
“咦?”潤暗一時之間,沒有理解阿靜的意思。
“我留下來,留在這個兇冥空間。”阿靜不顧潤暗驚訝的神情,繼續說道:“你說得對,這……是最好的辦法。但,我不可能離開你,獨自活下去。沒有你,即使還能夠活下去,我也無法得到幸福。就讓潤麗活下去吧……伯紹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我和你留在這裡的話,孫家的遺產將全部由潤麗來繼承,她今後生活上也不會有任何困難。”
接着,她堅定地說:“我,不會走的。留在這裡,我繼續擔任兇冥空間的守門人,爲你開啓通往人間和歸來這裡的門扉。我和你,永遠也不會分離。我也會永生不死,陪伴你,直到……最後的一個人類,在地球上死去爲止。”
“不……阿靜,不可以……”
接着,阿靜走到潤麗面前,對她說:“聽着,拿好這個粉末,根着它指示的方向,走到一個房間裡,從那裡的空間裂縫,回到人間去……”
被催眠藥水控制行動的潤麗站起身來,接過了粉末,然後,朝着剛纔打開的那扇門走去。
“阿靜……”潤暗還想說什麼,可阿靜立即走到他面前,吻住了他的雙脣。
這一吻,包含着太多太多。
從今以後,捨棄作爲人類的身份,獲得永生,永遠地生活在這個黑暗的兇冥空間裡……
永遠……
鬼水島。
“怎,怎麼回事?”
本來以爲是必死無疑的伯紹和琉璃,卻發現自己還活着。
剛纔,看到那幻象後,二人同時暈了過去。當再度醒來時,卻發現還是在鬼水島上。
“我們……死了嗎?變成鬼魂了?就像剛纔董事長那樣?”伯紹實在無法相信,現在的他還活着。他看向琉璃,她也是一臉的迷惑。
“沒理由的……爲什麼還活着……”她正喃喃自語着,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什麼碎裂的聲音。
“啊——”
嚇了一大跳的她回過頭一看,居然發現是……
潤麗!
她從一個空間裂縫裡走了出來,眼神呆滯,在走出來後,就呆呆地站在那裡……
當阿靜的脣離開潤暗的脣時,互相凝視的二人,都非常清楚。
對方,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永恆了。
接着,潤暗看向那黑色斗篷,說:“可以了……來吧!”
說話間,那黑色斗篷,立即化爲了黑色的煙霧,朝潤暗的身體上涌了過來!
黑色的煙霧,把潤暗的身體完全籠罩了起來。
一瞬間,潤暗的臉,涌現出無數黑色的筋條,血色全然地褪去,瞳孔也在瞬間翻白。
一張令人膽戰心驚的恐怖的臉,以及,一身被完全染成了黑色的衣服,成爲了現在的潤暗。
新的死報靈誕生了。
最終章 最恐怖的是……(十五)
時光荏苒,八年過去了。
“你聽說了沒啊?”
“嗯,好像是那個學校發生了集體失蹤事件吧?”
“國家已經公佈了全國二十個禁止進入的自然景區,最近又出現了不少宣傳可以解救世界的宗教團體呢……”
“多半又是邪教啦。你看,這是昨天剛統計的去年所有異常死亡的人數……”
伯紹從書報亭抽出一張報紙,上面正刊登着關於國家大力打擊邪教和公佈禁入區域的相關新聞。
八年了……
時間過得真快。
“到底兇冥空間發生了什麼變化?”
這八年來,世界發生了可怕的劇變。
在伯紹他們從鬼水島回來後,僅僅只過了幾天,全世界範圍內,就發生了無數起大規模的靈異恐怖事件。最初,世界各國政府,都是出面闢謠,並且請了許多科學家通過各種渠道,試圖解釋那些現象。
可是,這是徒勞的。因爲那些現象發展得越來越瘋狂。最極端的一個例子是,某個國家的一個城市,在處決了一名死刑犯後,不到一個月,這個城市的每一個人,無論是老人、小孩,男人還是女人,全部變成了那個死刑犯的樣子!然後,一整個城市瘋狂地互相殺戮,政府雖然立即封鎖了該市,可是在這個信息社會,這樣的事情要完全隱瞞住根本是不可能的。
類似的現象在世界各國數不勝數,而死亡和失蹤人數也不斷攀升。隨即,出現了大量的新興宗教,許多人宣稱世界末日到來,提出只有信他們的教纔可獲得拯救,一時間邪教猖獗。其中,發展得最爲壯大的,自然就是鬼眼教,其在這八年裡,來自全世界各國的信徒,至少也在數百萬之多。
同時,短短半年內,世界各國的以謀殺爲主的犯罪行爲直線下降,對於鬼魂的恐懼讓人根本不敢去殺害他人。甚至到後來,聯合國向全世界提出了廢止死刑的呼籲。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爲了防止怨靈的增加,那些兇惡的罪犯死後變成恐怖的惡鬼,會比活着時殺害更多的人!
八年的時間裡,全世界每年都會有大量人口因爲靈異現象而死亡和失蹤。必然地,靈異現象爲世界各國所接受和相信,成爲了新的科學。一個研究靈異現象的國際組織成立,分析各國資料,總結出種種規律。而以靈異爲主題的任何文學影視作品,在世界範圍內全面被禁,以防止造成民衆恐慌。
人類,面臨着滅亡的危機。
買了報紙以後,伯紹一邊看着報紙,一邊走向前方的西餐廳。
今天,是那個日子。從鬼水島歸來,劫後餘生的日子。
伯紹肯定潤暗和阿靜已經死了,但不明白,爲何自己和琉璃沒死?自己如果說是救了太子所以沒被詛咒或許還說得過去,但是琉璃怎麼能活下來呢?而且,潤麗也不該還活着啊。何況,阿靜的信裡,明確寫了他和琉璃會受到詛咒啊……
這個問題,他至今,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來到西餐廳的二樓,琉璃已經在那裡等他了。
“你很慢呢。”她笑着站起身,忽然看到伯紹手上的報紙,頓時怔住了。
“扔掉它吧。”琉璃說道:“不是都說過了嗎?既然好不容易獲得新生,就別再去考慮詛咒的事情了……”
“可是,還不能百分百地肯定詛咒消失了啊。”伯紹把報紙摺疊好,坐了下來,對她說:“算了,不提這個了。潤麗還沒來嗎?”
“是啊,她還是沒來。本來約定好,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聚一下的。她大概現在是在給她哥哥和阿靜掃墓吧,所以晚了點。我們等她一會吧。今天工作怎麼樣?辛苦麼?”
“老樣子,做外企的財務顧問都那麼多年了,辛苦不辛苦也都沒什麼感覺了。”
忽然,琉璃看上去似乎有些沉默,但,沉思了許久,她還是說了出來。
“現在潤麗不在……正好,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
“哦,什麼事情?”伯紹看她神情很端莊,連忙問道。
“我……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
伯紹怔住了。
“我……我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琉璃緊抓住伯紹的手,說:“我們結婚已經那麼多年了……看到那些有孩子的家庭,我都羨慕得要死……我喜歡孩子,我自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沒有體會過父愛母愛,因此,想把這份愛給予自己的孩子……求你,伯紹,讓我把他生下來!”
“可是……”伯紹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你考慮過後果嗎?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後,受到了詛咒怎麼辦?如果他將來死去的話,我們會多麼痛苦?我無法承受……”
“伯紹……我……”
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二人的話。
“我……先接個電話。”伯紹拿出手機,一看,是潤麗打來的。
“喂,潤麗……”
“伯紹……小姿在你這嗎?”
小姿是潤麗的女兒,今年七歲,剛上小學。潤麗在從鬼水島回來後,萬分痛苦。後來,爲了解開詛咒的謎團,她和國內一名靈異學者結婚了,那名學者也加入了那個國際靈異組織。一年後,二人生下了女兒。
“沒啊……怎麼了?”
“我剛纔去接她放學,打算把她帶回家就立即過來的……可是,她的班主任說,她一早就回家了啊!她到底去了哪裡?我……我真的很擔心!”
“會不會是夜靈把她接走了呢?”
白夜靈,就是潤麗的丈夫,國內有名的靈異學者。
“我給夜靈打過電話的,可是他說他完全不知道。現在他說他正在趕回來……對不起,如果小姿和你們聯繫,請馬上通知我……我要去找她了,不好意思,我先掛了……”
潤麗掛電話後,伯紹和琉璃都露出了恐懼的面容。
“不……不會吧?”伯紹感覺手微微有些發抖。
“不,應該不會的!”琉璃撫摸着腹部,內心也是彷徨不安。
一個月過去了。
白小姿徹底地人間蒸發了。
潤麗幾乎發瘋一般地找遍了她可能去的任何地方,所有同學都聯繫過了,但都沒有消息。也不會是綁架,至今也沒有接到勒索電話。
那麼……不得不考慮一個可能……
這天,潤麗和她的丈夫夜靈,又在外面張貼尋人啓事。
潤麗請了半年的假。雖然當初她繼承了孫家的全部遺產,可是她一分都沒有動,全部捐獻給了國際靈異組織,以支持他們的研究工作,她也是因爲那個契機,認識了現在的丈夫的。白夜靈年輕有爲,對美麗溫柔的潤麗一見鍾情,二人結婚多年,感情一直都很不錯。
可如今……卻遭遇這樣的……
將尋人啓事取出,潤麗又拿起了膠水,忽然看到附近有幾個小孩子,正拿着一根竹竿玩耍,一時間,眼淚又流了出來。
“沒事的……潤麗……”夜靈安慰着她道:“放心吧,一定會找到小姿的……我在國內也有不少人脈,現在都在幫我找她……一定找得到的……”
“嗯……對,一定,一定找得到的……”潤麗抹了抹淚水,開始在尋人啓事的背面貼膠水。
伯紹和琉璃正在馬路的對面看着這夫妻二人。
“琉璃……生不生孩子,我不逼迫你,”伯紹緊抓住她的手,說:“由你自己決定。無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尊重你。”
琉璃緊咬着嘴脣,她此刻,內心也是在痛苦地掙扎。
這個時候,兩個女高中生,走過二人身邊。其中一個女高中生,手上拿着個手機。
“對了,你看……就是這張照片。”她們忽然停了下來,接着,其中一人指着手機屏幕,對另外一人說:“你看哦……我早就覺得這張照片拍得不好。”
“對哦……我也那麼覺得。我的這張也不行……要不刪掉算了?看着不太舒服。”
“唉,上次我就後悔了。爲什麼要去那個蠟像館。放學的時候經過,感覺外面裝飾得很新奇,所以和你才進去的。還真是奇怪,居然還限制參觀的人數和時間。對了,這些蠟像的作者,名字也很奇怪。”
“對對對……叫什麼來着的……我有點忘記了……啊,對了,叫陸曉冥!”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伯紹立即上前問:“你……你剛纔說什麼?”
“嗯?你,你是誰?”女高中生不解地看着伯紹,還來不及開口,伯紹就說道:“拜託你,學生,你剛纔說的那個陸曉冥,也許是我認識的人。你說……什麼蠟像館?”
“哦,那個啊。是一家奇怪的蠟像館,裡面的蠟像,全部都稀奇古怪,都是些拿着各種武器的人。不過,做得太逼真了,看着實在……啊,對了,這是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接着,她把手機遞給了伯紹。
伯紹接過手機一看,屏幕上,正是這個女高中生,站在了一個手拿長矛的男人面前。
“這個男人是誰?”伯紹問。
“啊,這個……是蠟像!”
伯紹猛然醒悟,再仔細一看,那蠟像……做得實在太逼真了!
就在這時候,馬路對面,那羣玩耍竹竿的小孩子,出於好玩,把那竹竿的頭部,削得非常尖利,拿着玩耍。
這時候,馬路對面,開過來一輛大卡車。
“好了,我要走了。不過很奇怪,第二天我路過那家蠟像館所在的那條街道,就找不到它了。有點詭異啊……”那女高中生拿回手機,和她的同伴就去過馬路。
蠟像館消失了?
伯紹頓時感到身上微微有些發寒。而就在這時候……
一個小孩子忽然把竹竿猛地扔出去,可發力太猛。而那兩個女高中生也完全不看紅綠燈就過馬路,卡車在開過來時,猛地撞到那根竹竿,把它彈飛起來,竹竿在天空中甩了幾下,徑直掉了下來。而那女高中生聽到動靜正好擡起頭……
那根竹竿,直接刺入她的嘴巴,從後腦勺穿出!
頓時,伯紹、琉璃、潤麗、夜靈都看了過來。
那個女高中生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在馬路上!
伯紹清楚記得……
那女高中生,站在那拿長矛的蠟像前……
而這削尖的竹竿,正是像長矛一般!
“啊——”另一個女高中生嚇得魂飛魄散,蹲坐在地上,驚叫起來。
而同一時間,那卡車司機看到這一幕連忙剎車並打轉彎,撞到了旁邊的限速路牌。這一撞非常厲害,似乎那路牌本身也不是很穩固,中間被砸出一個大缺口,居然倒了下來。
而那另外一個女生還低着頭,滿臉淚水地看着朋友的死,絲毫沒發現……那路牌正向她砸來。
一瞬間……
那路牌倒下後,它的邊緣部分,居然正好砸在另外一個女生的脖子上,將她的頭顱,一瞬間切了下來!
而她的頭,滾落到了目瞪口呆的潤麗腳下!
伯紹立即捂住了琉璃的眼睛,他不可以讓孕婦看到這樣的場面。
地上,那女生手上依舊還抓着那手機。
此刻,屏幕已經切換爲了另外一張照片。
潤麗似乎看到了什麼,緩緩地,緩緩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子。
看向屏幕上的那照片。
只一眼……
她就抱住了頭,“啊”的尖利慘叫起來。
“不……不要……爲什麼,太子,爲什麼你……”
忽然,她擡起了頭。
隔壁馬路上,有一個商店。商店外的陳列櫥窗上,映照出了潤麗難以置信的景象。
一個面目猶如獰鬼一般,穿着一襲黑衣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後。
潤麗回過頭去,可是,身後卻只有夜靈和大羣圍繞過來看熱鬧的人。
接着她又看向那櫥窗。
“怎……怎麼會……”
雖然那臉已經完全變了,可……潤麗還是可以認得出來。
“哥哥……哥哥……”
她說不出話來。
“是,是你嗎?”
可是,沒有人可以給她回答。
那黑衣的男人,身體慢慢朝後退。
接着,櫥窗上映照出,男人的身後,憑空出現了一張黑色的女人面孔。
那是一張美麗得不可方物的臉。接着,她看到一雙黑色的手臂,纏繞住了那黑衣男人的手。
可是,二人的臉上,都沒有任何的表情。
彷彿……漠視着世間的一切……
隨即,那兩個人,變化爲了一扇黑色的門扉。
“阿……阿靜?”潤麗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可能?
哥哥和阿靜……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那手機的屏幕上,是另外的一個女高中生。
她當時蹲下了身子,做出了一個勝利的POSS,她身旁是一個蠟像。那個蠟像,高舉着一把斧頭。
而鑲嵌着一塊路牌的欄杆,看上去……就像是一把斧頭!
照片上另外一名女高中生,之所以蹲下來,是因爲……那蠟像……
是一個,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的面容,和潤麗,幾乎一模一樣……
接着,潤麗看到那扇黑色的門,忽然化作了一縷黑煙,在這個城市的上空,慢慢地消散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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