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殺了龍燃?”
“我聽說現場很血腥啊,他的身體被分爲了兩半啊……真的好可怕……”
在學校裡,到處都在談論這件事情。加之大知山的詭異遭遇,一時間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去詢問安源班級內的人。尤其是關於子炎,他甚至被警察懷疑殺人,不少人都聯想起了一年前他弟弟的死,不知道兩者會不會有關係。
這天下午,大家在教室內進行電腦軟件的實習操作時,在絲瑤旁邊坐着的唐佩卻是坐立不安。終於她再也忍不住,向絲瑤問道:“絲瑤……絲瑤……有件事情,我一定得問問你……”
“什麼事情?”絲瑤這時候正盯着電腦屏幕進行操作,如果她仔細看着現在唐佩的臉的話,她就會發現,她現在的表情是極其痛苦焦慮的樣子。
“小木屋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剛纔,我差一點就要想起來了,可是又……”
絲瑤立即想起那疊染血的撲克牌的事件,立即轉頭看着唐佩,發現她如此愁眉苦臉的樣子,連忙問:“你是怎麼了?和那天的撲克牌事件有關嗎?你告訴我啊!”
“絲瑤,我……我感覺我好像遺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真的,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確定我一定忘記了什麼,我剛纔差一點點就要想到了,那件事情,和你也有關係……”
“到底……到底是什麼事情?告訴我!”
“我不知道……我在回憶,求你幫我回憶一下,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好不好?”
這個時候很多人都在討論操作的事項,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們兩個。絲瑤和唐佩關係也還算可以,她放下手裡的事情,開始幫助她回憶。
“聽好哦……如果你感覺想起什麼的話就叫住我,那天我們到了小木屋以後,先是放下行李,然後你先去了一趟廁所,回來的時候其他人的牀鋪都決定好了。而你則是在最後一個鋪位,拿了本雜誌看……”
當絲瑤終於提到那疊帶血撲克牌的時候,唐佩忽然叫住她,說:“等等,等等,說到撲克牌,我感覺記憶好像清晰了點……對,和撲克牌有關係!在發牌的時候,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告訴我!”
“發牌的時候嗎?我想想……啊,那個時候我正好去了洗手間,不過發牌的人應該是你吧?”
“啊,對哦……那個時候好像是我發牌的,是我……”
她忽然站了起來,雙眼大睜,居然發出一聲驚叫:“啊——”
絲瑤正打算問什麼,然而……
一滴血落到了她的眉心。
從唐佩的頭頂,不斷地流下血跡來。
“唐佩……唐佩你……”
還不到十秒的時間裡,唐佩的臉居然被鮮血徹底染紅了。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事情聚集到她身邊來,絲瑤則是當機立斷地撥通了120。
“振作點……振作點啊!唐佩!”
絲瑤拼命得搖着唐佩的身體,然而她的眼睛裡,已經是沒有任何的光彩了。她撥開她的頭髮一看,她的頭頂居然有一個碗大的傷口,都已經可以隱約地看見骨頭了!
這怎麼可能?
頭上有這樣一個傷口,怎麼可能一直活着?
然而,還不等她思考出個所以然來,來圍觀的兩個男生,忽然也都同時倒在了地上。隨即他們身下也大量地涌出鮮血來。
“哇啊啊啊啊——”
“殺人了……殺人了……”
恐怖的陰霾籠罩着這所原本寧靜的大學。同一所大學的同學,居然在連續兩天內相繼被殺害,而且,有一個驚人的共通點。
安源和子炎也都供稱了龍燃臨死前所說的,自己遺忘了什麼的事情。而唐佩死之前,也說自己遺忘了什麼。
雖然沒有人回憶起是什麼事情,但有一點已經確定了。
他們遺忘的事情,全部都和大知山月冬湖宿營地有關係。
學校也不得不停課,每個人的內心都被籠罩了一絲恐怖。那天去了大知山的四十三人,多數人都感覺,這些人的死,和大知山有關。種種詭異的現象,不禁令人深感不寒而慄。
夜幕降臨。
“到底是怎麼回事!”
姍妮被幾個女生狠狠地摔到牆角邊,這是一個無人的僻靜巷道,幾個女生凶神惡煞地看着害怕得瑟瑟發抖的姍妮,全部都恨恨地說:“小佩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其中一名女生就是那天另外一個八卦女馮鳳美,她扯住她的領口,說:“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個時候你說,‘我好像遺忘了什麼’,別告訴我你沒說過!”
“不……我,我沒說過,你記錯了……”
姍妮剛說出這句話,就被馮鳳美狠狠地打了一個耳光,緊接着又厲聲問:“你敢再說謊!你到底了做了什麼?那副撲克牌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我已經把牌拿給警察了,我要看看你到底是在搞什麼鬼!你現在最好給我坦白說出來,小佩她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就因爲她那天說的話讓你不滿,所以你就殺了她?”
“不……不是的……”姍妮自己也是嚇得魂飛魄散,但不是因爲這些女生,因爲,她自己也遺忘了和月冬湖有關的事情。
“你到底遺忘了什麼?至少告訴我這件事情!”
馮鳳美甚至拿了根棍子,說:“再不說的話,我要你好看!”
旁邊一個女生有點看不下去,說:“算了把……鳳美,做得太過分就不好了……”
可是現在馮鳳美完全是在氣頭上,哪裡聽得進去這話?她揮起木棍就說:“快告訴我,你遺忘了什麼?難道還沒想起來嗎?或許這根棍子能讓你長點記性?”
就在她即將揮下棍子的時候,忽然一隻手緊緊拉抓住了她。
“小姐,身爲淑女不該拿着這種東西吧?”
一個雙眼爲紫色的男子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馮鳳美的身後,阻止了她施暴的行爲。馮鳳美恨恨地說:“和你沒關係!你是誰?”
“算了……不和你多扯什麼……”
男子也懶得和她多說什麼,而姍妮則如同是看見救星一般地說:“鐵,鐵慕鏡先生……太好了呢……”
同一時間,深槐和蒿霖正站在昔日的諾索蘭公司中國內地總部所在的地方,這裡,現在是被一個足球場。今天晚上正好有一場足球比賽,深槐不惜花錢買了球票,和蒿霖一起進入了球場。他對諾索蘭公司的消失,始終充滿疑慮。
球場內歡呼的聲音震耳欲聾,而深槐所坐的位置距離球門很近,甚至可以清楚看到每個球員的臉。
因爲聲音太響,導致他和蒿霖間的對話只能用筆談。
他捏着蒿霖寫的便條紙,點了點頭。上面寫的是:“鐵慕鏡就這樣一個人在G市沒關係嗎?”
他又寫道:“沒關係……他和我絕對不能夠繼續待在一起了,畢竟他具有鬼眼,而我和你都不是靈異體質,繼續一起行動,我和你遲早有生命危險。即使一定要死,我也不想是被慕鏡殺死。”
蒿霖接着又寫道:“那麼你想查證什麼?諾索蘭公司消失得很徹底,一絲痕跡也沒有殘留下來,不是嗎?”
深槐當然也很清楚這點。他調查了所有公司昔日舊址,那裡全部都變爲了各種各樣的地方。但是,他很確定,公司的消失並不完全。那些地方表面上似乎的確是一直存在着,但是深槐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現在是活在另外一個時空之中。
他曾經考慮過這裡會不會是一個平行時空。
公司多年來在時空技術上進行了許多研究,甚至可以開發出內部和外部不同的時空領域。而當初那個胖子龍庭的先例證明,在公司的快時空空間,死亡日期也會相應地提前。當初這個領域技術的發明令高層很激動,這證明時空技術對鬼魂的確是有效的。
但是……不同的時空流動,會造成怎樣的惡果?約翰現在長成了青年,這證明國外的時空技術領域獲得了進一步的突破。這件事情……會不會和公司的消失有什麼關聯?而且,爲何他和蒿霖獨存呢?
他過去以爲可能是死亡日期的緣故,然而諾索蘭公司的消失實在太過徹底,讓他不禁疑竇重重。而且,身爲願姬克隆源的唯晶居然也沒有消失,她的母親也是一樣……
無論如何,出於對願姬的感情,深槐也絕對不會希望唯晶會出事。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摸了摸胸口的那塊懷錶。然後他將懷錶取出打開一看,頓時驚呆了。
那已經停止的指針……居然又開始走動了!
“時間將要走動終點……”
一個令人心悸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際,然而周圍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我在兇冥空間,等待着你!”
那聲音是如此的惡毒和兇狠,如果不是揹負着極大的憎恨,絕對不會是這樣令人戰慄的語氣。
兇冥空間?那到底是在哪裡?
深槐將懷錶放回身上,儘管這個足球場有着上萬人,可是他卻一點都沒有安全感,而就在這個時候,正好一個球員將球給帶到球門口,凌空抽射,卻是踢得太高了,那足球,恰好落到了深槐的膝蓋上,把他嚇了一大跳。
深槐把球拿起來,剛把球扔出去的一瞬,那球……居然變成了一個女人的頭顱!
那是表情已經完全扭曲,用憎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願姬的頭!
“不……不要……”
到底……諾索蘭公司去了哪裡?到底……兇冥空間意味着什麼?
足球重新彈到了綠茵場上,比賽繼續開始進行中。蒿霖並沒有看到足球變爲頭顱的恐怖場面,但從深槐的表情,她也看出了一點端倪來。
“我們走……我們立即離開這裡!”緊接着深槐就緊緊拉住蒿霖的手,離開了座位,蒿霖也很順從地跟着他。而這時候身後的叫喊又進一步升級,也許是誰進了球之類的,但是……深槐哪裡還敢回頭去看看。
若非那塊懷錶的特殊意義,現在這種狀況下,他一定會將它給扔掉。
離開足球場後,他和蒿霖如同逃命一般地上了車,然後立刻發動引擎。他知道,自己的物理體質,如果直接面對化爲厲鬼的願姬,幾百條命也不夠死的。其實,跑到這個足球場來,本身已經是非常瘋狂的事情了。
事實上,深槐很清楚一件事情,願姬化爲厲鬼,也絕非一般的厲鬼。
那隻懷錶,是他在公司的特殊時空樓層就一直攜帶着的。而到外界的時空區域,他並沒有將時間調整過來。所以……願姬死的時候,並非外界的午夜零點。而她,也的確化爲了厲鬼,這就代表着……
她是另外一個時空的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