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輝的總部大樓。
男人端坐在辦公桌上,手裡拿着手機。還沒從前面一句欣喜中緩過神來。立刻的面色陰沉,“我不要聽可是。給我找,找不到你也不要回來了。”
說了直接掛了電話,手機重重摔在辦公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站在辦公桌前的一羣彙報的股東高層,一個個面面相覷。最近先生心情不好,所有人都是知道的。所以格外的謹小慎微,生怕說一句話就會惹的先生不快。先生一直都是面無表情,可是今天竟然當面發火了?而且顯得有些暴躁。
讓他們頓時膽戰心驚。
黑眸掀起淡淡的睨了他們一眼,漠生道,“今天先這樣。有什麼事情下次再彙報,還有我剛纔說的那些統統都給我重新做,美國那邊的市場。如果月底沒看到可行的計劃書,我想有些人應該回去頤養天年了。畢竟耀輝不養白吃飯不幹活的人。”
這話意有所指,衆人又怎麼可能不知。
但是此刻,誰也不敢在老虎發怒的時候。去惹他。所有人都依次離開,走在最後面的朱總,看到所有人離開,立刻頓住視線看向他。
“季賢侄,你剛剛說的話莫非不是在說我?”聲音滄桑渾厚。
季耀北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說,“朱叔,我只是就是論事,可不是說的您,但是您要這麼想想,這麼對號入座那也是沒辦法。”
那位朱總很快的緩過來,臉色漲的通紅,剛纔那一羣人裡面,就他歲數最大,顯然那個頤養天年說的是他,可是他現在居然跟他打太極?
“你說的那個方案,我月底之前交不出來,你還是找別人做。”朱總直接切入主題。
黑眸微眯,平淡無波的問道,“朱叔,你在耀輝有多少年了?”
“快三十年了。”
“既然,你也知道快三十年了,這些年耀輝待你一直不薄吧?算起來你也算是老董事了,公司的進展跟發展你都是看在眼裡,這個首要就是將美國上市公司的市場規模開拓大一些。”季耀北停頓了下,又是說道,“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做點什麼嗎?”
“自然是應該做點什麼,你讓我看方案談生意還行,讓我做方案不是爲難我嗎?”這整天待在辦公司,思考那些方案,哪裡有談項目來的油水快?
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朱叔,你現在年歲大了,還讓你去來回奔波去談項目實在是不妥,還是安心坐在辦公司裡,不是更舒服嗎?我也是爲了您的身體考慮,聽說前段時間回見您剛查出來身體不好對嗎?”季耀北不動聲色的笑道,“所以您還是接受我的好意。”
當下這麼一出意外喜訊,真是殺的朱總措手不及,這麼做無疑就是在架空他,以後談生意的事情跟他挨不上邊,那麼等於斷了他的財路,憑着他分的那點錢,怎麼可能夠他那個兒子揮霍?
而且他生病,他又怎麼知道的?
“季賢侄……”
他還想說什麼,直接就被季耀北打斷,“朱叔,您可以回去了。”
對上他目若冷星的黑眸,朱總氣的眼皮直跳,憋着一肚子的火,“我會給你爸爸打電話,你這樣安排簡直就是強人所難。”
“您請便。”季耀北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不過也是正好,您最好親自告訴他,這些年您做了什麼。”
氣氛頓時變得撲朔起來,這樣一問一答的,對於那位朱總而言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他沒想到季耀北居然什麼都知道。
“朱叔慢走,不送。”他又是道。
朱總冷哼一聲,揮袖離去。
這一邊朱總剛離去,不一會,門又被人從外面推開。
蘇漾今天穿着桃紅色長裙,一頭栗色的短髮,看起來精緻飛揚,手裡拿着當下最流行的琉璃包,看到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男人,美眸微微眯,笑道,“耀北……”
沒等她話說完,黑眸冷漠的落在她的身上,淡淡的說,“進來不知道先敲門嗎?”
她微微一怔,抿脣,“怎麼了嘛,怎麼那麼大火氣?我以前不是也沒有敲門嗎?”看着她漆黑的眸,妥協的走了出去,敲了幾下,輕柔的笑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男人神情沒有變化,漫不經心的點起一根菸夾在指間,吞雲吐霧,問,“找我有什麼事?”
踩着高跟鞋走到他的面前,柔聲地說道,“是這樣的,季爸爸說明天回老宅一趟,讓你明天晚上帶着嫂子回去一起吃頓飯,我只是過來跟你說一聲的。”
男人並沒有回答她,只是又問了一句,“你還有什麼事?”
他雖然依然面無表情,一如既往,但是蘇漾莫名的覺得他的潛臺詞就是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她的手不自覺的更加用力了,直直的看着男人英俊的臉,“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到底回不回去,要不我自己到嘉華去找嫂子問問?”
蘇漾說完話仔細的注視着他的臉,卻發現男人並沒有異常的痕跡,仍是淡漠冷峻的模樣,眉目間冷的彷彿淬了冰,“我會跟她說,你就不要操心我們的事,沒什麼事情你也不要去打擾她。”
“耀北……”
“回去吧,吃飯的事情,我會跟爸爸打電話。”淡漠的嗓音又是問道,“最近ts的工作不多嗎?”
美眸斂了斂,“最近一批的設計單已經全部都趕出來,過段時間我要出國一趟,gwy那邊聽說最近忙不過來,我想去幫忙。”
薄脣吐出兩個字,“隨你。”
看着他態度淡漠,蘇漾暗暗的咬了咬牙,委屈道,“耀北,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要不要中午陪我一起吃頓飯?”
從他結婚之後,真的就一次都沒有,哪怕她有時候早早就回去季家,就是希望哪天他能夠想起來自己,來看看她,可是竟然機率爲零。
夾着煙的手指彈了彈,菸灰落進菸灰缸裡,男人冷漠的面龐溫和了一些,淡淡的說,“蘇漾,改天,我最近很忙,沒時間陪你吃飯。”
蘇漾咬了下脣,“那下一次你一定要陪我去吃飯。”
“嗯。”
得到他的應允,這才勾脣笑了出來,“那好吧,我先走了。”
……
差不多兩個小時的車程,程臻開車就返回到了京城,他直接開車向着金帝而去,顧唯一蹙了下眉道,“不去那邊。”
程臻問道,“恩?不是要回去嗎?”
“不回去,你先把車子停在路邊。”她有些難受的捏了捏腰。
兩個小時的時間,她一直都不舒服的堅持着,所以終於到達目的地,她趕緊讓他停車先休息會,畢竟上次出的事情,讓她對坐車有一些細微的恐懼,雖然不大,但是還是讓她覺得悶。
車子停穩,她將車窗打開,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舒適了好多。
“你電話借我用一下啊。”她出聲道。
“好。”程臻將手機遞了過去。
顧唯一直接給慕語打了電話,讓她來接自己,掛了電話就對上男人的一雙黑眸,“你想去哪,我送你過去不就好了?”
“不用了。”顧唯一搖搖頭,她不想讓程臻知道自己在哪裡,那樣會成爲她的負擔,既然已經跟過往告別,那麼就徹底的告別。
畢竟她很清楚,程臻對她還存在着那一點希望。
緋色的脣角勾起,淡淡的笑道,“這一個多星期麻煩你了,所有的費用我會讓人送給你。”
程臻一下子凝眸,看着她素淨清秀的臉龐,低聲道,“跟我你用得着這麼見外嗎?”
“這不是見不見外的事情,該算的還是應該算清楚,就算你是我朋友也不例外。”她將手機放在他的手裡,揚起脣角,“程臻,謝謝你,我記得上次我結婚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女孩,她好像很喜歡你,你也年紀不小了,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婚事了,遇到好的還是應該抓緊了。”
她沒記錯的話,那個女孩,跟她前幾次看到的跟程臻在一起的女孩是同一個人。
程臻眼底一沉,淡笑不語,“我知道。”
上午的氣候清爽宜人,陽光也是剛剛好。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一輛白色的路虎在馬路對面停下,穿着精緻的女人從駕駛座上下來,看到她立刻的跑過去,當下就出聲不滿出聲,“你個死女人,一個星期不見,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問她在哪裡也不說,她又不好告訴季耀北或者宋錦木。
畢竟這個之前答應過她不說的。
顧唯一笑了笑,“我不是沒事嗎?”
“你還說沒……”忽然視線看向坐在駕駛座上男人,眉頭皺起,“程臻?怎麼是你。”
她可是不忘記當初他做的事情,所以對他的口氣不是特別好。
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顯然沒準備回答她。
瞧着他這態度,慕語有些不爽,“誒,我跟你說話呢?”
顧唯一連忙出聲道,“小語,扶我先上車。”
慕語皺了皺眉,悻悻道,“好。”攙扶着她往馬路對面走,看着她走路緩慢,問道,“你哪裡受傷了?哪裡不舒服?”
顧唯一笑了笑,“我沒事。”腳步微頓側首看向程臻,“我們先走了。”
薄脣勾了勾,“好。”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目光裡卻是戀戀不捨。
上了車之後,慕語發動引擎,側首問道,“你怎麼又跟他聯繫了,你忘記他曾經做的事情了嗎?難道你一個星期都跟他在一起的?”
擡手捏了捏額頭,“恩。”
瞧着她承認,慕語錯愕不已。
顧唯一淡淡的笑了笑,視線看向窗外,“是他救了我,所以你以後看到他不要跟見了仇人一樣。”
“我還不是爲了你,哼。”她有些無語,真是沒良心,“我們現在去哪,工作室還是去我家?”
杏眸微眯,“哪也不去,去嘉華的宿舍樓。”
那邊有她配置的套間,二室一廳,之前她一直都沒去住,是覺得沒必要,但是現在看來,當初留下一間倒是做對了。
如果回去顧宅,顧懷遠肯定會知道,至於季耀北,她暫時還不想去見他,因爲見面不知道說什麼。
先等她休息兩天,然後再考慮這事情。
反正一個星期都下來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兩天。
她發現一個星期的時間覺得煎熬,但是真正回來了,她反而不着急了。
慕語蹙眉,“去那邊幹什麼?又沒人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