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茫然的眸子看過去。“狗在哪?”
高潤一怔。隨即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最後只能對着季耀北道,“我先去忙了,這個問題還是你幫我跟她解釋。”
等他離開之後,季耀北才低頭道,“回去吧。”
她非要問個究竟。“狗呢?”
修長的手指伸出,捏了捏她柔軟的臉頰。輕聲說,“過兩天我送你一條狗。好不好?”
“好。”顧唯一滿心歡喜。
忽然,一個餘光看過去,顧唯一臉色變的緊張兮兮,“你受傷了。”
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自己的手掌上多出好幾個指甲掐的傷口,神情沒有變化,依舊不疾不徐。“沒事,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不行,你去包紮下。”
在這件事情上,顧唯一顯得相當的執拗。這段時間的相處。跟接觸,在她的意識中,受傷了流血了就得包紮,腦筋直的像一條線。
季耀北垂眸看着她臉上露出來的緊張和執拗,芩薄的脣勾出一抹弧度,“好,那等回去你給我包紮?”
她有些爲難,“我不會。”
“剛纔醫生怎麼給你包紮的,你就怎麼給我包紮,藥呢?”
“在這裡。”她擡手將手中的裝着藥水的袋子拎到他的面前。
兩個人回到金帝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剛一進門客廳,顧唯一忙不迭的拉着他坐在沙發上,隨後拿出酒精,棉籤,動作細緻輕柔的給他處理受傷的地方,一邊消毒一邊嘟着脣給他吹氣,不時還緊張的問他疼不疼。
脣角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溫熱的氣息吹佛在手指上,季耀北看着女人素淨溫婉的臉龐,在燈光下說不出的柔和,瞳眸深處裡蓄滿溫柔寵溺的光芒。
顧唯一給他消毒完,又仔細的包紮好,隨後又跟醫生囑託她的口吻說道,“好了,記住千萬不能沾水,不然會留下疤痕的。”
修長的手臂伸出,將她圈入懷中,低頭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知道了,季太太。”
黑白分明的眸看着他,想到今天發生的時候,伸出圈住他的脖頸,有些無措的問道,“耀北,我是不是做錯事情了?爲什麼那個女人這麼不喜歡我啊?”
眸色微暗,他淡淡的說,“不是你的錯,是她自己做錯事還冥頑不靈。”
也怪他自己,當初秦雪讓他們結婚的時候,他沒有明確的拒絕,給她那一絲虛幻的想象,所以才導致現在的事情發生,或許當初他在生日宴會上宣佈那些話之前,應該好好的跟她深入的談談,也許結果又會是不一樣,是他處理問題之前沒有想清楚。
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真的不是我的錯嗎?”
“你沒錯。”他像是確定一樣又是耐心的回答了她一句。
季耀北將她抱起,邁步上樓而去,低聲說,“睡覺吧?”
“恩”顧唯一打了一個哈欠。
等她洗完澡睡着之後,纔拿着手機走向陽臺,伸手摁下陳深的號碼,不一會那邊就已經接起。
陳深立刻彙報道,“先生,蘇小姐已經被送去南苑了,我已經跟裡面的人打過招呼,讓她單獨一間。”
“恩。”
現在蘇漾這種情況,應該好好冷靜冷靜,原本不想送她去南苑的,但是她一不留神跑出來再對顧唯一做出傷害的舉動顯然是他不願意看見的,只有送去南苑那樣的地方將她關起來,她纔不會有這個機會。
“先生,您準備關蘇小姐到什麼時候?”陳深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擡手捏了捏眉頭,季耀北擡眸看向漆黑的夜空,黑眸微眯,半響才道,“等她什麼時候冷靜下來再說,剩下的兩個人呢?”
“已經讓人送去了斐助理的住處,您打算怎麼處置?”
“那個斐明礬讓她離開ts,就放了吧,至於那個蕭曉……收回我送出去的所有,讓她去國外自生自滅。,我不希望以後在京城看見她。”
“是。”
……
一個月之後,徐自知醫生按照慣例過來金帝她做檢查,進入庭院,就看到女人躺在躺椅上,身上蓋着薄毯,身邊趴着一條金毛,男人坐在她的對面,低頭看着雜誌,溫暖的陽光從天幕傾斜而下,照在兩人一狗身上,給人一種現世安好的感覺。
很快男人擡眸看見他,立刻起身走了過去。
“徐醫生。”季耀北微微頷首。
徐自知淡淡的笑了下,問道,“季先生,這一個月你太太的情況如何?”
“還不錯,但是跟之前的情況沒有什麼差別,還是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女人身上,除了沒有那麼排斥周邊的人,但是關於以前的事情,他一直都有跟她提,甚至之前經常出沒的地方,他也會帶她去回憶,可是效果甚微。
好像真的什麼都忘記了,現在的心性也跟孩子一樣,讓他有時候心情複雜。
“我今天再幫她催眠一次,如果效果還是不理想的話,我們就得換一個方案了。”徐自知提議。
一般精神受刺激這種情況他治療的也不在少數,但是基本上催眠個幾次效果就能看出來,這種治療相對比較平和,但是如今經過將近兩個月的治療,沒有顯著成效,那就得換個比較刺激的治療方法。
根據他看來,她這樣的明顯就是時間太長,受封閉太久!潛意識的不願意走出來。
眉頭微蹙,季耀北側首看向他,低聲問道,“換個治療方案,那是什麼?”
徐自知笑了笑,“你太太,這麼短的時間願意讓你接觸,說明還是很依賴很愛你的,如果你受傷了,或者換句話來說,生命危在旦夕了,讓她親眼看見,或許能夠激發被她壓抑封閉的內心,也許就能夠恢復正常。”
“你的意思讓我怎麼做?勝算又有多大?”他詢問道。
“勝算不這個不知道,我只能以最大的努力給她進行治療,至於效果我不能完全保證,這樣說也等於是一個賭博,至於你怎麼做,我不好說,只能配合你。”
深黑的眸微斂,“我會考慮。”
“那好,我們開始催眠治療,麻煩你讓她回臥室。”徐醫生點點頭說道。
筆直的雙腿邁步,季耀北走到女人的身旁,低頭說了幾句,不一會,女人擡起頭看過來,像是同意了一樣,跟着他往屋子裡走。
徐自知給她進行了兩個小時的催眠治療,最後收拾好東西走出臥室,道,“她睡着了還沒英,我們下去說吧。”
季耀北點點頭,跟着他到了樓下的客廳。
客廳裡寬敞明亮,兩個男人相對而坐,蘇姨給他們兩個人分別端了一杯茶又是退了下去。
徐自知端起茶喝了一口,隨後放下,擡眸看着他道,“剛纔給你太太做了一次治療,比前幾次要好很多,但是我來的時候就跟你說,效果甚微,我看我的提議你該考慮。”
“我會好好考慮,想出合理的方法。”季耀北說道。
“那麼,季先生還是儘快!”
“等我想好了,我會給你電話聯繫。”
……
三天後,秦雪突然造訪,季耀北神情沒有什麼變化,似乎早就想到她會來來一樣,給她倒了一杯水,問道,“你是來看唯一的?”
秦雪看着他說,“我是來問問蘇漾的事情。”
他半倚沙發上,漫不經心道,“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會處理好?”
“你所謂的處理好就是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客廳裡瞬間變得寂靜下來,季耀北擡眸淡淡的看着她,“我是讓她冷靜冷靜,她現在情緒不穩定,難免不會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
秦雪眉頭微擰,“耀北,她跟你從小一起長大,你怎麼能這麼做,就算她的行爲偏激了一些……”
“如果說唯一的失蹤是她一手策劃的呢?米差點就要失去兩個孫子了。”季耀北不冷不熱的打斷她的話。
“你說什麼?”秦雪愣怔住,“這不可能,她雖然會做些小手段,但是還是不夠狠,這種事情怎麼都不可能跟她扯上關係。”
以前她就覺得蘇漾雖然耍小聰明,但是一眼就能被人道破。
心性還是比較純良的,況且她是看着她長大的!
季耀北看着她漠然的說道,“話不說第二遍,這種事沒有確鑿的證據,你以爲我會無端誣陷她?”
“耀北……”
還沒說完,季耀北就起身向樓梯口走去,秦雪順着他走過去的方向看去,立刻笑道,“唯一啊。”
顧唯一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回憶,最後小心開口,“媽。”
“哎……”秦雪瞧着她還認識自己,立刻親切的笑了笑,“最近身體還好嗎?”
“好啊。”她避開季耀北的攙扶,小跑着到她的身邊,目光炯炯,伸手就拿起茶几上的糕點盒,“媽,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
秦雪笑容可掬,“不用,你吃吧。”
瞧着她在這裡,她又不好再提蘇漾的事情,伸手給她倒了一杯水,“慢點吃。”
“謝謝媽。”
秦雪微微嘆息,擡眸看向對面的季耀北,被他溫柔的神情給弄的一怔,隨後道,“她這種情況,醫生說了什麼時候能好?”
“不知道。”脣角微勾,“這樣子不是挺好嗎?”
“這是什麼話?”秦雪皺眉,“快點治好,等兩個孩子長大了,要是問起來媽媽,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有時間帶着唯一回去看看。”
“嗯,最近他們還好?”
“好着呢,整天跟着你爸後面跑,說起話來可利索了,小嘴也甜。”說到兩個孫子,秦雪滿臉慈愛。
“等唯一好了,我準備把他們接回來。”
秦雪點點頭,“這樣也好,明年就能上幼兒園了,是該回來了。”
看着身旁吃的不亦樂乎的顧唯一,秦雪又想到剛纔季耀北說的話,沉聲道,“真的是小漾做的嗎?”
“嗯。”
她提議道,“我下午想去看看她”
這一點季耀北也沒有拒絕,只是道,“等會我讓陳深送你過去。”
“好。”
誰知道秦雪離開的時候,顧唯一非要跟着她,沒辦法季耀北只能陪同顧唯一一起去,正好一個多月了,也是該去看看。
南苑,在南邊郊區,周圍沒有什麼建築,乍一看甚是荒涼,這幾年被關着的都是重度精神病患者,都是有破壞妄想症的,所以看守的也是嚴格。
過來之前,陳深已經給這裡的院長打過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