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忘了跑!
天台上只有一盞燈,光線極爲昏暗,因此她一時間根本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只看到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病號服,整個人狀似癡癡顛顛,在她話音落下的功夫,竟然發出了幾聲陰冷無比的笑。
“呵呵呵呵……”
那個女人只顧自己傻笑着,目光落在雲詩詩的身上,並且向着她步步緊逼而來。
雲詩詩神情僵硬。
她笑的聲音太過陰冷,一如從煉獄中走來的厲鬼一般,張牙舞爪,像是來找她索命一般,陰駭至極。
雲詩詩窒息了片刻,驚得本能性地步步後退,一時間,竟忘了跑。
“雲詩詩……雲詩詩!你把我害得好慘哪!”
那女人一邊狂笑着,一邊擡起頭來,聲音淒厲而尖銳,不斷迴盪在空曠的天台上,叫人心頭不寒而慄,一陣陣發麻!
“你害我好慘啊!把孩子還給我,把孩子還給我啊!!”
她一邊淒厲得叫囂着,銳利的聲音,彷彿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
光線打落在她的臉上,那猙獰而扭曲的面孔,映入了她的眼中。
既是陌生,卻又熟悉的臉。
“慕……慕婉柔!?”
雲詩詩大驚失色,臉上瞬間慘白。
她全然沒意識到,眼前的人竟是她。
怎麼……
怎麼會是她?!
她不知道慕婉柔究竟爲何變成了這幅樣子!?
雲詩詩擰了擰眉,緊張得快要窒息,攥緊了拳頭,無不防備地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只見她穿着一身病號服,從病號服身上印着的字樣,竟是某個精神病院。
她對這個精神病院記憶深刻。
是京城最著名的一家精神病療養院,裡面關着很多重度精神病患者。
慕婉柔在她印象中,高貴典雅,雍容美麗,可如今,她原本一頭烏黑美麗的秀髮,此時此刻,亂得猶如枯草一般,灰白交加。
不知道她這一陣子究竟經歷了什麼,一頭黑色的秀髮,竟然摻雜了許多發白的髮絲,遠遠望去,看上去就像一夜之間老去了幾十歲一般!
她的面容也極爲滄桑,額頭的皺紋很深,臉容呈現出一種病態而蒼白的憔悴,因爲暴瘦,以至於眼窩和臉頰都深陷了進去,顴骨高突,尤其是那張嘴脣,枯敗龜裂,猶如久旱的大地一般。
她瘦了。
原本,她還有些富態,可如今,卻暴瘦如骨,就像是行走的骷髏一般,這個形容,卻是一點也不誇張的。
看看那一雙手腕,皮包骨,青筋顯現,也不知道究竟遭受了怎樣的折磨,身上傷痕累累,裸露在外的頸項,有許多處抓傷,儘管癒合,然而不堪入目的疤痕,猶如被生生地剜去了血肉一般,噁心至極。
“你別過來!”
雲詩詩警惕地瞪着她,無比防備。
“把孩子還給我,哈哈哈!把孩子還給我,把我的寶貝骨肉還給我呀!!”
一陣肆虐而瘋魔的笑聲之後,她忽然又冷靜了下來,原本瘋瘋癲癲的面孔全然恢復了冷靜,彷彿方纔,不過是她在演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