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聲音,花錦頓時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雲詩詩緊緊地握着他的手,然而似乎是因爲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手冰冷一片,毫無溫度。
她揪心地擰緊了眉,花錦忽然又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擔心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不住地來回探尋。
“怎麼了?”
雲詩詩立即上前問,還以爲是他需要什麼。
然而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沙啞無比得問:“你受、受……傷了嗎?”
“……”
雲詩詩一時間,喉嚨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尤其是看到花錦腹部那觸目驚心,染紅了一大片的傷口,頓時淚流滿面。
她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聲,可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是因爲誰才危在旦夕,她頓時心如刀絞。
悔恨、自責、難過、擔心……
各式各樣的情愫涌上心頭,淚流進了脣縫,滿嘴苦澀。
“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嘛?!”
雲詩詩心裡清楚,原本花錦被匕首捅了一刀,便已經很嚴重。
可爲了救他,他竟然爬了那麼遠,傷口與水泥地摩擦,這可是難以估量的二次傷害。
加上他那麼用力地拖拽她。
傷口一定因爲外力的撕扯而裂開更大了。
也不知道慕婉柔下手究竟有多狠,更不知道這個傷口是否傷及了要害?
雲詩詩急得快瘋了,她真不知道,若是花錦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真心無法原諒自己!
“別哭了,看起來好蠢喔……”
花錦一笑,病態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他標誌性的玩味笑容,輕描淡寫地道:“其實……也沒有多疼嘛,就像蚊子叮了一樣,那些電影裡演得太誇張了,哪有那麼疼?”
雲詩詩被他氣得臉色鐵青,明明都這樣了,他竟然還能夠雲淡風輕地開玩笑,竟然說,被捅了一刀一點都不疼。
花錦強忍着劇痛,開着玩笑,一雙原本清澈的明眸,此刻,卻像是浮上了灰暗的眼眸,靜靜地看着她,欲說還休。
“你別擔心了,好不好?我會沒事的……”
“你不要再開玩笑了!”
該死的!
天知道,她都快擔心死了,心驚肉跳,他竟還有閒情逸致說這些。
儘管她知道,花錦如此說,不過是爲了減輕她的罪惡感,不想讓她過分擔心。
可看着他強忍着,饒是額頭上彌補的冷汗,都無聲地出賣了他。
明明是很疼了,還說沒有什麼事!
衆人將花錦擡進醫務室之後,醫生一見這陣勢,再看被放在牀上,腹部血流不止的男人,更是大驚失色。
他原本正在打瞌睡,一瞬間被驚得清醒過來,緊忙準備好止血工具,爲他止血。
“不好意思,請各位迴避一下。”
雲詩詩不願出去,想要守着他,醫生見她如此執着,詢問說:“這位女士,你是家屬嗎?”
“是!”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空隙,雲詩詩脫口而出,堅定地回答。
躺在牀上的花錦睜開眼睛,睫毛顫慄了一下,餘光輕輕地睨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