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甜這才吁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硫酸?!”雲娜卻笑了起來,“要我說,就算是潑你十瓶硫酸,都不足以泄我心頭之忿!”
“你……你冷靜一點……”
陸景甜寬慰,卻也不知道此刻究竟是在寬慰眼前那人,還是自己了!
她天真地想,既然她找到自己,該是有婉轉餘地的!
能夠冷靜地坐在她面前,暴露身份,大概不會做出什麼冒風險的事!
況且,眼下在清吧,雖然她在二樓的雅座,周圍並沒有其他人,然而畢竟是公衆場合,樓下這麼多人,她絕不會做什麼事。
陸景甜沉住了氣,低聲下氣地問,“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
“原諒你?”
雲娜沉吟了半晌,忽然掏出一盒香菸,自己抽出了一根,含在嘴裡,然而隨手拿起一個zippo防風打火機,順勢點燃,“讓我想想。”
陸景甜心驚膽戰地看着她,看着她嘴裡含着的那根香菸,火星忽明忽滅,再看看她手中把玩的打火機。
她的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隱約可見,手腕一處,遮掩着很長的一條疤痕。
似乎是被什麼鐵鉤給割破的,這才用手套來遮擋住。
而那打火機竄來竄去的火苗,閃爍着搖動着,一如她此刻慌亂的心跳。
“不如——”
雲娜忽然欺近了她,陰森森地一笑,“用你的臉來換,如何?”
“什……什麼意思……?”
陸景甜瞪大了眼睛,緊張地問。
卻見雲娜一邊把玩着打火機,一邊站了起來,作勢要離去,她的目光也隨她牽動着,心跳如雷。
雲娜深吸了一口香菸,忽然停住了手上把玩的動作,低下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陸景甜,從今晚過後,我們的恩怨,就此償還乾淨了。”
陸景甜正是爲她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而摸不着頭腦之際,卻見她已經摺身,正要離去了。
就在她心方纔落定,卻見雲娜一個動作,手上的打火機呈現一個詭異的拋物線,筆直地向她飛了過來。
“還給你。”
她拋下這句話,便揚長而去。
陸景甜驚嚇了一聲,下意識地試圖伸手過去,將那打火機接住,然而方纔接住,一下子被那火苗燙得縮回了手。
打火機猛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明火遇到她被不明液體淋溼的身上,火苗一下子勢不可擋地燃燒了起來,陸景甜一下子被竄起來的火苗熊熊包圍!
“啊……啊!!!”
陸景甜反應過來時,一下子從座位上竄了起來,雙手亂撲着,殊不知她越是撲,火勢越是大!
烈火生生燃燒皮肉的痛楚,啃噬心扉!
“救命啊——!”
“救命……救命……救命……啊、啊……啊……”
雲娜不理會身後着起的火人,扣上帽子,雙手抄在口袋裡,閒庭漫步地走下了樓梯,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門口。
此刻,樓下,忽然放起了吵鬧而喧囂的音樂。
沉浸在動感的舞曲之中的人們,喝酒的喝酒,打情罵俏的相互溫存,全然沒有注意到,二樓雅座裡,掙扎強烈的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