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業程隱約聽到了雲詩詩的聲音,臉部肌肉吃力地動了動,張了張嘴,卻只困難地發出幾聲“呵——呵——”的氣流聲。
饒是如此,都疼得像是嗓子冒煙一般。
他蹙了蹙眉,想要擡起手,然而手部神經被灼燒穿透,已經變得麻木,已然做不出任何基本的動作。
雲業程心裡痛苦極了!
難道他後半生,就要一輩子這樣痛苦了嗎?!
在此之前,他是被活生生痛醒的。
宮桀喚了醫生,匆匆進來給他推了一針鎮痛泵,可即便如此,也無濟於事,固然好轉了一些,可仍舊是尋常人難以想象的痛楚。
雲詩詩注意到他細微的動作,立即伏到牀前,她不敢去握他的手,只輕輕道,“爸,我在這裡呢。你現在還不能說話,需要靜養,不要勉強自己?!嗯!?”
雲業程只費力地瞪着眼睛看着她,眼眶卻漸漸溼潤了。
雲詩詩一見他溼潤的眼眶,心裡也頓時絞痛了起來,心疼無比。
她趕緊弄面前輕輕的擦拭去他淚溼的痕跡,撫慰道,“別擔心,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照顧好你,你也不用擔驚受怕,一切都過去了!”
一切都過去了?
雲業程的氣息忽然急促了起來。
怎麼會過去了呢?!
他午夜夢迴,總會在雲娜猙獰而歇斯底里的冷笑中驚醒過來,回憶起夢中,雲娜那充滿仇恨的眼睛,他就倍感畏懼。
她沒有死!
她是回來尋仇的嗎?
可到底是怎樣的深仇大恨,對他下如此慘重的毒手?!
他已經受傷了,那麼下一個,會輪到詩詩嗎?
亦或者,是佑佑和小奕辰其中的一個!?
雲業程忽然懊悔了,懊悔之前雲詩詩問他的時候,他變相地誘導了她,是普通的社會暴力。
當初鬼使神差的一念間,是對雲娜仍舊留有顧念,擔心她被抓到,繩之以法,處死。
可清醒過來,卻不止一次的感到後怕。
他不該替她隱瞞着的。
犯錯就是犯了錯,就該受到法律的懲戒!
即便是他的親生女兒,也不該包庇縱容的!
可從那天以後,雲詩詩再也沒有問起這件事,而他聲帶被灼傷,再也無法開口,因此,這件事,成了他一塊心疾。
他無法忍受,雲娜再一步步錯下去!
若是傷害到詩詩的身上,他更是無法原諒自己!
因此,這才激起了他求生的欲/望!
雲業程忽然悲慟地止不住流眼淚,雲詩詩耐心地擦拭着,愈發心痛了。
“怎麼辦?爸爸應該疼得厲害!醫生沒有打鎮痛劑嗎?”
“打了鎮痛泵,可是,醫生也說過,效用也只是起到緩解的作用,只是稍微減少痛苦。”
“這……”
雲詩詩愁的皺眉,“一般人怎麼能忍受的起這種痛嘛!就沒有什麼辦法嗎?”
“剛剛度過感染期,鎮痛泵每日一次,不能給多。”
雲詩詩望着呼吸愈發急促的雲業程,再一次陷入憂心。
“這樣下去,可不好,爸爸雖然吃痛,但是這麼受下去,也不知道何時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