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宇忽然輕輕地笑,像是羽毛一樣的笑,夾雜着幾分嘆息。
“你……不想見我嗎。”
我一動不動,擡眸,視線再度落在門上,卻無論如何,也難以鼓足勇氣,將門打開。
八年了。
冬宇,我們有八年沒見了,可我一直困在你的世界裡,從沒有逃得出去。
我該怎麼面對你呢?
面對你的幸福,然後,見證你牽着另一個女人的手,走進教堂裡,面對神父,忠誠許諾。
時光磨損的不止是青春,還有年少時曾用之不竭的勇氣。
我很難想象,曾經我是如何抱着他,強吻他,威逼利誘,要他愛我,甚至大言不慚地質問他,要是我放幹身上的血,是不是就可以打破束縛和他在一起。
荒唐,可笑。
幼稚,天真。
回想起來,仍舊唏噓不已呢。
如今的我,深愛的人就在門外,可我不知該如何鼓足勇氣,打開門迎接他,牽着他的手,微笑如花地對他說,“哥,我回來了!八年不見,你還好嗎?”
“恭喜你,結婚啦!以後,我也要加油努力啦!”
這樣嗎?
一定要這麼殘忍嗎。
微笑着迴應殘忍,纔是最殘忍的事吧。
我最想問,冬宇,你真的愛她嗎。
那個叫安寧的女孩。
她就是曾經的你的口中,那個有一天,你會遇見的那個女孩,與她相識,相知,然後相許,想守一生的那個女孩?
我坐在牀上,靜靜地不發一聲。
門外,傳來媽媽的聲音,“冬宇,夏純剛回來,還有些陌生呢!而且,長途跋涉的,一定是累了,你先讓她在房間裡好好休息,晚上再好好聚聚!”
我聽見冬宇深呼吸的聲音。
“嗯。”
兩個人的腳步聲離去。
我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偷偷地打開門,透過門縫,狼狽地望向他的背影,驚鴻一瞥,他穿着一身帥氣的西裝,修長挺拔,利落的黑髮,修剪得整整齊齊,一眼望去,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韻味。
我將門再度合上,反鎖起來,大有一種逃避現實的意味!
下午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將我驚醒了。
我從牀上坐起身來,卻聽媽媽的聲音道,“夏純,你餓了嗎?”
我沒有迴應。
爸爸忽然道,“冬宇已經和安寧出去了,還有些事要辦,明天就是婚禮了,所以事情就安排得緊,等到晚上纔會回來了。”
我這才起身打開門,看見爸爸媽媽站在門外,他們相視了一眼。
“怕你餓着,爲你留了一些飯菜,給你熱一熱吃嗎?”
我點點頭。
吃飯的時候,媽媽忽然遞過來一張名片,我接過名片,目露疑惑。
“怎麼了?”
“你還記得蘇琪嗎?”
我看向名片,標註的是南傑網絡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蘇琪。
我難得露出點笑容來,“蘇琪?他開公司了呀?”
媽媽點點頭,見我露出笑來,也欣慰不已,“嗯!畢業之後,就自己創業了。”
“哦……”
“他說,如果你回來了,讓我告訴他一聲。我想着,倒不如將他名片給你,你自己打電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