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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擁着她,久久才緩緩入眠。
小奕辰卻沒了睡意,推開臥室的門,迎接他的,卻是一室清冷。
他開了燈,屋子裡一瞬間光明敞亮起來。
他走到牀畔,側坐在牀邊,這一張牀,是他與佑佑的牀。
自從搬到這裡,他們便在一張牀上睡了,這事兒,還是他主動提出的。
起初,佑佑顯得很排斥,偏生遇上他這麼死纏爛打的哥哥,賴着他一起睡,藉口說怕黑。
他還記得一開始,佑佑一本正經地在牀上劃“三八線”,傲嬌地說,“不準越線!知道嗎?要是越線的話……”
“知道啦!”
他在牀上躺下,指着那一條線,哭笑不得地道,“不準越線是嗎?我知道了。”
可是,儘管規劃得好好的,每次睡到半夜,他總會因爲各種稀奇古怪的睡姿,擠到佑佑的身邊去。
有時候,小腿掛在他的肚子上,有時候,胳膊擱在他的胸口,有時候,睡着睡着覺得冷了,他便會情不自禁地抱住佑佑。
佑佑每次都被他折騰得睡不好,第二天起來,衝他發脾氣。
可漸漸的,他也習慣成了自然,小奕辰睡相天生糟糕,儘管睡前再怎麼警告自己,一定要直挺挺地,躺着不能亂動,可是醒過來,面對佑佑那一張鐵青的臉,便知道,他的睡相一定很糟糕就是了。
可是,到了後來,兩個人之間感情好了,佑佑固然表面上傲嬌嫌棄,可是,許多個早晨,當他醒過來,卻發現佑佑溫柔地抱着自己,安靜地睡着。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佑佑只要抱着他,他便像一個溫柔的貓咪一樣,安靜地不會亂動了。
被他抱着的感覺,很溫暖,因此,即便是睡意深沉間,他也不忍打破這樣的溫暖。
然而如今,這一張牀,卻空空框框的,佑佑睡着那一片位置,冷冷清清,他在牀上坐了良久,驀然攤開掌心。
掌心裡,靜靜地躺着兩顆紫水晶。
那是臨別之前,佑佑偷偷塞進他手心裡的“護身符”。
“小奕辰,一定要好好的!”
他朦朧之際,聽到佑佑附在他耳畔這麼說。
不覺間,眼眶又有些微微溼潤了。
小奕辰難過地擦拭眼角,擡起頭望着天花板,想要將眼淚逼退回去,然而,即便如此,眼淚卻仍舊控制不住地淌下眼角。
“不要哭……”
他輕輕地用食指抵住嘴脣,默唸着,“不能哭……不能哭……”
眼眶愈發酸澀。
他死死地咬住脣瓣,不斷警告自己,“慕奕岑,你不能哭!”
“慕奕辰!”
身後,忽然間傳來佑佑沒好氣的聲音。
“沒出息,只知道哭!”
小奕辰猛地一驚,回過身,身後卻空無一人。
他咬着食指,眼淚不斷溢出眼眶,順着臉頰滑落。
他俯首,望向那兩顆紫水晶,忽然用力地握緊,走到了書桌前,取來工具,小心地用紅繩將這兩顆紫水晶串聯了起來。
兩顆紫水晶串聯成一條吊墜,他將項鍊戴在了脖頸,微微撥弄,紫水晶微微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