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話,其他人顯然更是戰戰兢兢,瑟瑟發抖起來。
楚荷聞言,皺了皺眉,心中竟浮現幾分不詳的預感。
維爾特被颶風的人控制了,那,顧景蓮呢?
她掃過人羣,並沒有發現他。
那樣一個矚目的男人,即便丟在人羣裡,也一眼就能發現。
即便她發現不了,他看見她,也會站起來現身。
可是並不見他。
說明,他不在這裡。
楚荷又問道,“你說,維爾特所有的員工,都在這裡?”
那人又匆忙解釋說,“不是,這裡只有三分之二,還有三分之一,一百多名,都被困在交戰區,他們離開維爾特的時候,叛亂軍已經佔據了整個比利亞,那邊已經被叛亂軍封鎖了,是交戰中心……”
“我現在要去找一個人。”
楚荷又道,“他的名字是顧景蓮,他現在在哪兒?也被困在了交戰區嗎?”
衆人一驚面面相覷。
那人詫異地問道,“顧景蓮,那……那不是我們老闆嘛?”
“是啊,顧氏總裁,你怎麼找我們老闆?”
楚荷道,“他是我丈夫。”
“……”
“我聽說北非淪陷,所以來這裡找他。”
楚荷站直了身體,環顧四周,淡淡地道,“我現在需要一個熟悉賈馬勒地形的人,帶我去交戰區找人,有誰願意和我一起麼?”
“別去!”
那人立即說,“姑娘,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至少,我沒聽說過,我們老闆有夫人這件事……問題是,現在交戰區,都是叛亂軍,滿大街的屍體和軍隊,你現在貿貿然去,不是找人,那是在找死!而且,所有維爾特的人,能出來的,都已經出來了,剩下的,都被困在戰火中央,怕是生死未卜,生存的希望,很渺茫了,你這時候去,反而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的男人,沒那麼脆弱,你們的男人,也沒那麼容易死。”
楚荷卻對顧景蓮很有信心。
如今,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那便足以證明,他還活着。
只要活着,她便有涉險的理由!
“沒人敢和你去的!”
那人一副膽怯的表情,瑟瑟發抖地說,“那些叛亂軍,太殘暴了!他們不管看見誰,白人也好,華人也好,還是平民,一律射殺無誤!那意味着什麼,這時候去就是死路一條!我們好不容易纔從維爾特逃出來,不會再輕易犯險了!”
他如此表態,態度解決,楚荷卻也不勉強。
畢竟,貪生怕死,似乎是人的本能。
經歷過絕望,才愈發渴望生存。
“好吧,那我自己去吧。”
楚荷方纔轉過身,身後,卻傳來一個少年冷靜的聲音,“我和你一起去。”
她的步子微頓,回過神,卻見一個纖瘦卻清秀的少年,緩緩從人羣中站了起來,他一身白色的衣服,沾滿了灰塵和血跡,精緻的小臉上,同樣沾染了早已乾涸的血跡,只是,他不同於同齡的孩子,露出怯弱的表情,目光如星,眉宇堅毅,眼神裡流露出的,不是害怕,而是倔強,甚至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