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佩蘭叉着腰在江建國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
她從來沒有正兒八經的打理過公司,雖然也大概知道要如何處理這次的債務危機,可終歸是不熟練。
這些事情全部堆在一起之後,她就愈發的煩躁。
事事不順心,哪兒哪兒都碰壁。
如果不是江建國身體狀況實在不允許,她都想把這些事情帶去醫院讓江建國處理了。
阮佩蘭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的情況還沒有糟糕到公司完全運轉不了,起碼沒人催債。
還好當年江建國聽了保險公司的話買了一份保險,也幸虧江建國這個時候倒下了。
按照法律,他們不能強行找江建國催債。
不然那羣豺狼虎豹還不成羣成羣的撲上來,把江氏拆吞入腹了?
現在正規渠道是行不通了,想要弄到錢,就只能鋌而走險……
“你告訴那些股東,就說我會盡快弄到錢的。”阮佩蘭咬咬牙,說道。
助理愣了一下,想問阮佩蘭是什麼方法,但猶豫了一下,又沒問。
是夜,阮佩蘭好好的打扮了一下。那一身行頭讓人看着就知道她是豪門闊太太。
阮佩蘭做足了準備,隨身還帶了兩個保鏢。
黑色的奔馳停在了城東一家並不怎麼起眼的洗浴中心門口。
塢城的城東算是老城區,一如這家裝潢老套的洗浴中心一樣,這裡基本都是普通工薪階層和外來人口的聚集地。
路燈都是昏暗的黃色,白色的雪被車輪碾壓成了一條一條的黑泥,堆積在路邊。
阮佩蘭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如果不是真的沒法了,她這輩子估計都不會來這種地方。
洗浴中心的門面倒是不小,足足有個三層。二樓和三樓的牆上還掛着巨大的霓虹招牌,上面一閃一閃的寫着“城東洗浴中心”,非常有年代感。
大堂冷冷清清的,偌大一個前臺只坐着一個昏昏欲睡的姑娘。
沒穿工作服,染着黃色的頭髮,眼線都快飛到太陽穴去了,耳垂上還掛着兩個幾乎跟她臉一樣大的耳環。服務態度也不怎麼好。
“有預約沒?是按摩啊還是捏腳啊?還是其他的?”前臺吸了吸鼻子,眼睛都沒擡一下。
阮佩蘭從來沒見過這麼惡劣的服務態度,但想了想自己來的目的,又將心裡的火氣壓了下去。
光鮮靚麗的闊太太朝妝容濃厚的姑娘擠出了一個討好的笑,背脊都彎了些許,“沒有預約,我是來找方總的。”
“什麼方總?”姑娘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阮佩蘭,“大媽,我們這兒的老闆姓王。不姓方。你找錯地方了。”
阮佩蘭努力控制着自己抽.動的嘴角,依舊笑容滿面,“沒錯的,就是方總。我聽說這裡的長島冰茶是一絕,特意來品嚐一下。”
姑娘聞言總算是把頭擡起來了,沖人挑了挑眉毛,語氣依舊很張揚,“大媽,咱們這兒的長島冰茶可不是誰都能買得起的,也不支持刷卡……你帶夠錢了麼?”
阮佩蘭面上的笑總算是真誠了幾分。她朝身後的人偏了偏頭。
保鏢將手裡提着的銀色箱子打開來,裡面赫然是一沓一沓的嶄新的粉色鈔票。
前臺的姑娘伸了個懶腰,“樓上206,你要的長島冰茶。”
“多謝,多謝。”阮佩蘭喜出望外,擡腳就往樓上走。
“哎——”前臺的姑娘拉長了聲音,“大媽,富貴由天,切莫貪杯啊。”
阮佩蘭一愣,點了點頭。
那個206的房間在二樓的最裡面。
洗浴城房間號的排序是亂七八糟的,阮佩蘭找了好久才找到它。
整層樓寂靜的像是沒有人一樣。
“全程跟緊我。”阮佩蘭朝身後的兩個保鏢說。
“是。”兩人齊聲應道。
阮佩蘭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扣響了206的房門。
城東洗浴中心,是方氏老闆方誌興開的,圈裡人都多多少少知道這個地方。
只不過洗浴中心的老闆是隨便找了個人來當的,只管充個名字。背後真正的老闆還是方誌興。
一個正常的老總都不會開這種看起來根本沒有盈利的什麼鬼洗浴中心。之所以這個地方還存在是因爲這裡還有另一個名字——東城歡樂場。
專供那些有錢人尋歡作樂的地方。賭.場。
或許是方誌興有他自己的手段,又或許是這個地方實在是隱藏得太好。竟然也沒有被一鍋端了去。
阮佩蘭心裡咚咚直跳,她當然也知道這太冒險了,可爲了公司的資金鍊能夠重新運轉起來,她選擇拼一把。
長島冰茶是方誌興曾經透露出來的一個暗號,說是要報這個給工作人員,他們就會告訴你房間號的。
阮佩蘭暗自慶幸當時記住了這個事情,得以在今天派上了用場。不然現在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206的房間被人從裡面拉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長相兇橫的的男人,對方警惕的看着她,“找誰?”
話音剛落,阮佩蘭還沒回答,男人按了按耳麥,打量了阮佩蘭一圈,放她進去了。
想來是剛纔那個前臺通知的他。
阮佩蘭跟着人進去了,206佈置的平平無奇,跟酒店的房間差不多,乍一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男人帶着她徑直走到了臥室的衣櫃面前,而後拉開了衣櫃門。
阮佩蘭呼吸一滯。
果然,這是一道暗門,衣櫃內側靠牆的一面是有一道不明顯的縫隙。
只見男人伸手在暗門處按了一下,門板向後一縮,拉開來……
喧鬧的叫喊聲和音樂聲瞬間撲面而來。
裡面別有洞天。
阮佩蘭跟着男人往裡走,這裡面的空間實在是很大,粗略的一看,幾乎將這個樓層洗浴中心的三分之一都佔據了。
怪不得房間顯得狹小一些。阮佩蘭心想。
顯然,這就是他們口中說的歡樂城了。
裡面的裝修和外面的完全不能相提並論,非常的奢靡,和它的名字相得益彰。
一位面容姣好的兔女郎邁着長腿朝阮佩蘭的方向走來,對方禮貌的問道:“女士,您想玩哪一樣呢?”